大家都吃完飯，醫生開始查房，他們病房還是魏醫生管，秦大姐見醫生來了，就問，
“魏醫生，12床賈老太太現在能翻身了嗎？她都躺了快一個月了”
看到賈老太太，魏醫生也直嘬牙花子，
“她欠的醫藥費還沒結呢！算了，”
轉頭跟後麵的實習生說，“你給12床開一個x光片，推儀器到病房來照。下午出片，給我看”
實習醫生點頭記下了，魏醫生挨個問了病人都有什麽問題，看到小姑娘，就問，
“昨天新來的？檢查做了嗎？”
秦大姐過來迴道，
“空腹血抽了，尿留了，沒解大便”
“嗯，你給她再開一個心電圖，測一下血壓”
魏大夫跟實習醫生說著，就走了。
醫生走了不久，病人有尿了的，有要喝水的，還有飯後吃藥的，一通忙活。
趙小華剛要坐下，一個醫生推著一個機器進來，
“你們屋要做x光，賈秀琴是哪位？”
秦大姐急忙過去，帶著醫生來到12床邊，醫生對了一下手裏單子和病床上的人名，
“就是她啊！行了，你們屋能動的都出去一下，x光有輻射”
秦大姐讓趙小華把小韓，小李還有小姑娘都扶了出去，剩下賈老太太，王姐，張大媽都動不了，隻能躺在床上。
秦大姐最後也出來了，趙小華問，
“秦大姐，x光需要多久啊？”
“插電，拍照，幾分鍾就完了”
趙小華點頭，心說，真快啊！幾分鍾就能拍片。
果然，真是幾分鍾，屋裏就傳來機器推動的聲音，醫生打開門，將儀器推了出來，對著秦大姐說，
“行了，還有9病房一個病人”
“今天還行，就2個”
“是啊，過段時間到了冬天結冰，全是老人和摔傷的”
醫生推著機器走了，趙小華接著把病人挨個扶著進屋。
不久，一個護士進來，
“14床，去查心電圖”
說完，就將單子遞給秦大姐，秦大姐跟趙小華說，
“你帶著她去吧，正好也熟悉一下醫院檢查科室都在哪兒。心電圖是在二樓，最左手，拐彎兒就是”
趙小華接過單子，扶著小姑娘一起坐電梯，下樓，來到二樓，按照標識，找到了心電圖室，將醫生開的單子交個門口的護士，護士做了登記，然後說，
“你扶她進來”
醫生在屋裏，有一個單人病床，醫生讓趙小華扶著小姑娘躺下，拉上簾子，
“你把她衣服往上，手腕，腳腕，胸口都露出來”
趙小華按照醫生指示，都弄好，醫生把連著線的貼片貼在小姑娘的胸口，手腕腳腕夾上金屬夾，
“你出去等會兒，好了我叫你”
趙小華老老實實出去，站在門外等。
望著人來人往的樓道，外麵天氣好像有點陰沉，一絲涼風從窗戶刮進來。她覺得自己恍如隔世。
從上工到現在，一直沒有出過醫院的大門，連樓梯都沒下過。
每天不是在照顧病人，就是在端屎端尿，好像都要與世隔絕了。
還沒來得及感慨，就聽見醫生在叫，
“張苗家屬進來！”
趙小華急忙進屋，醫生已經將所有儀器都收好了，她幫著小姑娘將衣服整理好，褲腿放下，扶著她慢慢從床上下來，倆人出了心電圖室，一起坐電梯，迴病房。
秦大姐見到她們迴來，驚訝道，
“這麽快，今天人少吧？”
“大姐，我們去了就做了，沒人！”
趙小華一邊服侍著小姑娘躺好，一邊答道，秦大姐說，
“算你們運氣好，有時候排隊都排老半天呢！”
上午工作都陸續完成了，中午飯很快就到了。
下午，護士拿著一個單子過來，對秦大姐到，
“大姐，魏醫生說了，賈老太太現在腰椎恢複得還行，可是適當搖起床，翻身了”
“好嘞，我知道了”！
秦大姐說完，就來到賈老太太床前，
“老太太，你想把床搖起來，待會兒嗎？”
賈老太太點點頭，趙小華急忙過來，拉開床位的把手，將床搖起來，搖一點，就看看秦大姐，她不知道需要搖多高才可以，秦大姐示意繼續，她就接著搖，一直到賈老太太上身差不多成75度了，秦大姐才喊停。
賈老太太渾濁的眼睛，看著四周，秦大姐說道，
“老太太，你都躺了一個月了，來，起來看看。旁邊床的人，你都不認識了吧？跟你差不多來的，人家都出院了呢！”
賈老太太轉頭，望向旁邊的病床，好像在看，又好像沒在看。
接著她聲音沙啞地說，
“你給我兒子打電話了嗎？”
“打了，他不接”
趙小華是第一次聽到老太太說話，每天老人都是搖頭，擺手，或者敲床欄杆，幾乎不說話。
“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這就快了，再過2周，估計就能活動了”
“我欠你們多少錢？”
“得有5、6千了”
“我出院前，你陪我迴家一趟，我取了，給你！”
“行，你先養好身體再說”
“你心好，會有好報的”
“老太太，借您吉言啦！”
坐了一會兒，老太太累了，要躺下，趙小華就將床搖平，秦大姐過來，教趙小華，
“你過來，先給她翻身，跟王姐一樣，拉著她身下的長毛巾，對就是這個，跟給王姐翻身差不多，先把頭和手翻過去，然後拉單子，將胯和腿翻過去。行了”
秦大姐說完，還給賈老太太後腰墊上一個枕頭，上麵的腿也墊上一個枕頭，問，
“老太太，這樣舒服多了吧？”
賈老太太還是點頭，不說話，但是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高興的神色。
“行了，您先躺著，等吃飯了，咱們再坐起來”
安排好賈老太太，秦大姐又坐在靠窗椅子上，玩手機。
趙小華則是盯著病人，哪個有需求，她就過去。
傍晚，護士查完房，告訴秦大姐，明天小姑娘要做手術了，晚上要給小姑娘灌腸。
不久，護士就將灌腸用的東西拿來了。
趙小華跟在秦大姐身後學習怎麽給病人灌腸。
秦大姐先是讓小姑娘采取側臥位，讓趙小華在小姑娘身下鋪上清潔墊，她自己戴無菌手套，將護士拿來的灌腸液由小姑娘肛門注入進去。
然後對小姑娘說，
“如果你有便意，先憋會兒。等個3、5分鍾再排便，直接解到護墊上就行”
小姑娘憋得臉色通紅，對秦大姐說，
“我實在憋不住了！”
秦大姐看看表，說，
“行吧，差不多了”
秦大姐給趙小華和她自己都戴上了口罩，一次性手套，等小姑娘解完，讓趙小華給她擦幹淨，然後讓趙小華將護墊扔了。
全都完成，趙小華又開始給大家洗漱。
到了晚上，趙小華還是借著牆燈，將灌腸的流程記到本子上。
“魏醫生，12床賈老太太現在能翻身了嗎？她都躺了快一個月了”
看到賈老太太，魏醫生也直嘬牙花子，
“她欠的醫藥費還沒結呢！算了，”
轉頭跟後麵的實習生說，“你給12床開一個x光片，推儀器到病房來照。下午出片，給我看”
實習醫生點頭記下了，魏醫生挨個問了病人都有什麽問題，看到小姑娘，就問，
“昨天新來的？檢查做了嗎？”
秦大姐過來迴道，
“空腹血抽了，尿留了，沒解大便”
“嗯，你給她再開一個心電圖，測一下血壓”
魏大夫跟實習醫生說著，就走了。
醫生走了不久，病人有尿了的，有要喝水的，還有飯後吃藥的，一通忙活。
趙小華剛要坐下，一個醫生推著一個機器進來，
“你們屋要做x光，賈秀琴是哪位？”
秦大姐急忙過去，帶著醫生來到12床邊，醫生對了一下手裏單子和病床上的人名，
“就是她啊！行了，你們屋能動的都出去一下，x光有輻射”
秦大姐讓趙小華把小韓，小李還有小姑娘都扶了出去，剩下賈老太太，王姐，張大媽都動不了，隻能躺在床上。
秦大姐最後也出來了，趙小華問，
“秦大姐，x光需要多久啊？”
“插電，拍照，幾分鍾就完了”
趙小華點頭，心說，真快啊！幾分鍾就能拍片。
果然，真是幾分鍾，屋裏就傳來機器推動的聲音，醫生打開門，將儀器推了出來，對著秦大姐說，
“行了，還有9病房一個病人”
“今天還行，就2個”
“是啊，過段時間到了冬天結冰，全是老人和摔傷的”
醫生推著機器走了，趙小華接著把病人挨個扶著進屋。
不久，一個護士進來，
“14床，去查心電圖”
說完，就將單子遞給秦大姐，秦大姐跟趙小華說，
“你帶著她去吧，正好也熟悉一下醫院檢查科室都在哪兒。心電圖是在二樓，最左手，拐彎兒就是”
趙小華接過單子，扶著小姑娘一起坐電梯，下樓，來到二樓，按照標識，找到了心電圖室，將醫生開的單子交個門口的護士，護士做了登記，然後說，
“你扶她進來”
醫生在屋裏，有一個單人病床，醫生讓趙小華扶著小姑娘躺下，拉上簾子，
“你把她衣服往上，手腕，腳腕，胸口都露出來”
趙小華按照醫生指示，都弄好，醫生把連著線的貼片貼在小姑娘的胸口，手腕腳腕夾上金屬夾，
“你出去等會兒，好了我叫你”
趙小華老老實實出去，站在門外等。
望著人來人往的樓道，外麵天氣好像有點陰沉，一絲涼風從窗戶刮進來。她覺得自己恍如隔世。
從上工到現在，一直沒有出過醫院的大門，連樓梯都沒下過。
每天不是在照顧病人，就是在端屎端尿，好像都要與世隔絕了。
還沒來得及感慨，就聽見醫生在叫，
“張苗家屬進來！”
趙小華急忙進屋，醫生已經將所有儀器都收好了，她幫著小姑娘將衣服整理好，褲腿放下，扶著她慢慢從床上下來，倆人出了心電圖室，一起坐電梯，迴病房。
秦大姐見到她們迴來，驚訝道，
“這麽快，今天人少吧？”
“大姐，我們去了就做了，沒人！”
趙小華一邊服侍著小姑娘躺好，一邊答道，秦大姐說，
“算你們運氣好，有時候排隊都排老半天呢！”
上午工作都陸續完成了，中午飯很快就到了。
下午，護士拿著一個單子過來，對秦大姐到，
“大姐，魏醫生說了，賈老太太現在腰椎恢複得還行，可是適當搖起床，翻身了”
“好嘞，我知道了”！
秦大姐說完，就來到賈老太太床前，
“老太太，你想把床搖起來，待會兒嗎？”
賈老太太點點頭，趙小華急忙過來，拉開床位的把手，將床搖起來，搖一點，就看看秦大姐，她不知道需要搖多高才可以，秦大姐示意繼續，她就接著搖，一直到賈老太太上身差不多成75度了，秦大姐才喊停。
賈老太太渾濁的眼睛，看著四周，秦大姐說道，
“老太太，你都躺了一個月了，來，起來看看。旁邊床的人，你都不認識了吧？跟你差不多來的，人家都出院了呢！”
賈老太太轉頭，望向旁邊的病床，好像在看，又好像沒在看。
接著她聲音沙啞地說，
“你給我兒子打電話了嗎？”
“打了，他不接”
趙小華是第一次聽到老太太說話，每天老人都是搖頭，擺手，或者敲床欄杆，幾乎不說話。
“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這就快了，再過2周，估計就能活動了”
“我欠你們多少錢？”
“得有5、6千了”
“我出院前，你陪我迴家一趟，我取了，給你！”
“行，你先養好身體再說”
“你心好，會有好報的”
“老太太，借您吉言啦！”
坐了一會兒，老太太累了，要躺下，趙小華就將床搖平，秦大姐過來，教趙小華，
“你過來，先給她翻身，跟王姐一樣，拉著她身下的長毛巾，對就是這個，跟給王姐翻身差不多，先把頭和手翻過去，然後拉單子，將胯和腿翻過去。行了”
秦大姐說完，還給賈老太太後腰墊上一個枕頭，上麵的腿也墊上一個枕頭，問，
“老太太，這樣舒服多了吧？”
賈老太太還是點頭，不說話，但是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高興的神色。
“行了，您先躺著，等吃飯了，咱們再坐起來”
安排好賈老太太，秦大姐又坐在靠窗椅子上，玩手機。
趙小華則是盯著病人，哪個有需求，她就過去。
傍晚，護士查完房，告訴秦大姐，明天小姑娘要做手術了，晚上要給小姑娘灌腸。
不久，護士就將灌腸用的東西拿來了。
趙小華跟在秦大姐身後學習怎麽給病人灌腸。
秦大姐先是讓小姑娘采取側臥位，讓趙小華在小姑娘身下鋪上清潔墊，她自己戴無菌手套，將護士拿來的灌腸液由小姑娘肛門注入進去。
然後對小姑娘說，
“如果你有便意，先憋會兒。等個3、5分鍾再排便，直接解到護墊上就行”
小姑娘憋得臉色通紅，對秦大姐說，
“我實在憋不住了！”
秦大姐看看表，說，
“行吧，差不多了”
秦大姐給趙小華和她自己都戴上了口罩，一次性手套，等小姑娘解完，讓趙小華給她擦幹淨，然後讓趙小華將護墊扔了。
全都完成，趙小華又開始給大家洗漱。
到了晚上，趙小華還是借著牆燈，將灌腸的流程記到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