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毛琳和馬小倩吃午飯時,同時收到林朝生的信息,邀請她們晚上八點到他家聚餐。所有人都會來。說是有重要的事通知大家。


    毛琳和馬小倩提前了半小時。李秋風,譚小落,柳飄飄竟比她們還早。三人圍坐在一起玩牌,看到她們,立即揮手熱情打招唿,她們也客氣迴應。


    花卷邁著小短腿快步跑到馬小倩腳下,親昵地碰她的腿。她彎腰把花卷抱入懷中,使勁揉了揉它的腦袋,花卷掙紮著發出尖利的叫聲。馬小倩嗔罵道:“還記得我啊,小混球,兩天沒迴去了!”


    馬小倩抱著花卷和毛琳落座,林朝生站起來,笑道:“大家都來得好早,既然都到了,那我們就提前開飯吧。”


    馬小倩問道:“什麽重要的事啊?還得把大家聚起來說。”


    林朝生道:“一會兒再說,其實也沒什麽重要的事,許久沒碰麵了,想把大家拉出來聚一聚。”


    “菜都做好了?”毛琳問。


    林朝生道:“為了不耽誤大家時間,已經提前做好了,熱一下就行,你們稍等一下,我這就去熱。”林朝生繞出茶幾走向廚房。


    毛琳脫下外套搭到沙發靠背上,道:“我來幫你。”她繞過馬小倩,同林朝生一起進廚房。


    廚台上擺滿炒好的菜,雞鴨魚肉,瓜果蔬菜,大大小小十幾盤,豐盛無比。林朝生拿出一副幹淨的鍋鏟用清水衝一下,遞給毛琳,“你熱蔬菜,我熱葷菜。”


    毛琳應聲答應,林朝生打開油煙機,兩人擰開爐子上的火,一左一右,顛鍋揮鏟,像大廚一樣忙碌起來,菜在油鍋裏劈裏啪啦響著。


    柳飄飄時不時朝廚房瞟一眼,毛琳喜歡林朝生,讓他們獨處,她心裏有些不舒服。她知道林朝生和毛琳不會有什麽,自己不應該這麽小氣,可就是控製不了。


    菜熱好了,林朝生和毛琳陸續將菜端出,眾人圍上餐桌。林朝生進書房取出兩瓶酒,一瓶白酒,一瓶紅酒。對眾人道:“難得歡聚一堂,小飲幾杯。”他看向毛琳和馬小倩,“知道你們喝不了白酒,這次特意為你們準備了一瓶紅酒。”


    “這是什麽酒?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大瓶的紅酒。”譚小落好奇地盯著那瓶紅酒,那瓶酒酒瓶出奇的大,比他平常見的紅酒大好幾倍。


    李秋風眼尖,一眼便通過瓶身上的標簽認出酒的身份,“這是……09年的瑪歌。好酒啊!”


    “瑪歌?”馬小倩想了想,道:“這個牌子聽說過,好像是和拉菲一樣的名酒,這酒應該很貴吧?”林朝生上次拿出了一瓶1000多萬的茅台,當時直接驚掉她的下巴,她猜想這瓶酒價值一定很驚人。


    李秋風道:“瑪歌是與拉菲,拉圖,木桐,奧比昂,齊名的法國波爾多五大一級酒莊之一,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12世紀,是世界文明的紅酒品牌。瑪歌2009,是有史以來最大的瓶裝紅酒,我記得好像是12l,售價將近20萬美元。”


    “20萬美元?”馬小倩在心裏換算了一下,不由鑿舌。


    林朝生笑道:“這酒容量大,性價比高。”


    他把酒擺到桌上,轉身從酒櫃裏將十二月花神杯端上桌,又迴去用盤子端來六個葡萄酒杯。擰開酒瓶塞子,先為他們倒上了半杯紅酒,“我不怎麽喝紅酒,你們嚐嚐怎麽樣?”


    李秋風舉杯抿一口,閉眼細細品味,片刻,點評道:“好酒,入口時苦澀,少頃,酒香慢慢散開,又有種甘甜,細膩,絲滑的感覺,酒香濃鬱,讓人迴味無窮。”


    其她人紛紛舉杯品嚐,她們咂吧著舌頭,品了半天,也沒品嚐出什麽特殊的味道,隻覺得比普通的葡萄酒好喝。


    品完紅酒,李秋風將目光放到那瓶白酒身上,白酒包裝樸素,用得是普通玻璃瓶,泛黃的標簽上,印著三個顯眼的紅色大字“五糧液”,酒水已揮發一些,還剩大半瓶。


    李秋風拿起酒,仔細瞧了瞧,喜道:“這是1960年的五糧液!”


    李朝生笑道:“李兄真是見多識廣。”


    馬小倩道:“這酒,一定也很貴吧?”


    李秋風把酒放迴去,說道:“這款酒12年在杭州拍賣過一瓶,成交價為98萬。”


    林朝生將五糧液的瓶蓋打開,推到桌子中央,笑道:“大家想喝的自己倒,吃好喝好,都別客氣。”說完在柳飄飄身旁落座,眾人紛紛動起碗筷。


    李秋風取出一隻花神杯,倒滿白酒,端到鼻下嗅嗅,呷一口,片刻,大笑道:“好酒!入口甘美,綿甜悠長。”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馬小倩吃一口菜,看向林朝生,忍不住問道:“你到到底多有錢啊?隨隨便便一瓶酒都這麽貴。”上次拿了一瓶1000多萬的,這次拿了兩瓶100多萬的,簡直壕無人性。她知道林朝生活了這麽久,一定身家不菲,到底多有錢?這些錢財是從哪兒來的?她不禁好奇。


    林朝生訕笑道:“我也不清楚,應該挺多的吧!”他這些年存了不少錢,具體多少,倒沒注意過。


    馬小倩道:“別開玩笑了,自己有多少存款會不知道?”


    林朝生無奈笑道:“真不知道!”他隱約記得好像是一串挺長的數字。


    “你哪來的這麽多錢?賣古董?”馬小倩問。


    林朝生搖頭道:“收藏室裏的東西,是我好不容易得來,可舍不得買,平常用的那些錢財,其實是我在一個山洞裏得來的。“


    眾人麵露詫異。


    “山洞中得到的?”馬小倩思索道:“難道你發現寶藏了?”


    “嗯!”林朝生頷首。


    “還真是寶藏啊!”馬小倩訝然,她隻是胡亂猜測,沒想到竟是真的。她迫不及待地追問,“快說說是怎麽迴事?”其他人也投來好奇的目光。


    林朝生迴憶道:“大概是成化年間的事,那時我居住在南直屬淮安府境內的一片深山中。一日我在山林中與虎遊耍,路過一處山溝時,發現一隻受傷的白狐,它後腿染血,大腿處被一隻箭矢貫穿,匍匐在地,掩掩一息,甚是可憐。我於心不忍,便將它帶迴住處包紮療傷,小狐狸意外的乖巧懂事,很是配合。”


    “它恢複得很快,不到兩月傷勢就痊愈了。我想將它放迴叢林,誰想這小家夥賴上了我,不肯離去,我便留它在身邊。小家夥很機靈,不管我去哪兒,它都跟著我,吃飯睡覺也一直守在我身邊。大概過了半年,一日清晨,它突然鳴叫不止,將我從夢中吵醒,見我起床後它跑出草屋,三步一迴頭地看我,似在為我引路。我急忙跟上,它領著我穿過一片山林,來到了一處斷崖下。它在崖底尋尋覓覓,最後停在一片灌木叢前,在原地轉幾圈,對著我叫幾聲,一頭鑽入叢中。我上前查看,扒開濃密的灌木,發現後麵竟有一個隱秘的山洞。”


    “小狐狸在洞口迴頭看我幾眼,鑽入洞中,我穿過荊棘,緊隨其後。洞裏空間挺大,分支眾多,它帶著我彎彎繞繞,走了一裏左右,突見遠處有亮光,複行數十步,周圍大亮,高聳的洞壁上,驚現一個一丈長,兩寸寬的洞口,洞口無遮掩,麵朝天空,連接天光。”


    “小狐狸又往裏走了十幾米,突然停下,迴頭衝我鳴叫,我看過去,大吃一驚,那裏竟堆放著數十個木箱。箱子上積了指頭厚的灰塵,許多箱木已腐爛。我一一打開,發現裏麵竟是各種各樣的金銀珠寶和古玩玉器,其中還有大量錢幣。”


    “那些錢幣我在一本古籍裏看到過,是東漢中期至晚期流通於市麵的各類五銖幣,我猜測這批財寶應是東漢末年之人所藏。我身上沒有錢財,之後每次重返人世,便去洞中取一些財寶,下山置換錢物。”


    “竟有這麽離奇的事!”馬小問道:“那堆財寶,現在全在你這兒?”


    林朝生搖頭,“沒有,太多了,搬不完,況且我也用不了這麽多。我隻取走古玩玉器和少量的金銀珠寶。”


    “這麽說,那些財寶還在洞裏?”


    “不知道,我有差不多一百年沒去那個地方了。”


    “你還找得到地址嗎?”


    “應該找得到吧,你對那些財寶有興趣?”


    馬小倩咽了口唾沫,如實道:“說不心動是假的,誰不喜歡錢?如果找到那批寶物,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不過仔細想想,我現在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不愁吃穿,應該知足了。”


    很快她又打消尋寶念頭,她的生活質量已遠高於大多數人,足夠了,不應該那麽貪心。


    “江蘇淮安?東漢五銖幣?”是誰藏得呢?比起寶藏所在,李秋風更好奇是誰人所藏,他摸著下巴沉思,片刻,終於找到線索,興奮道:“李兄發現的,莫非是‘鐵山寺古刹寶藏’?”


    “我也是這麽猜測的。”林朝生喜道:“李兄竟也知道這個寶藏的故事。”


    “聽到過一些傳聞。”李秋風道:“不知林兄所說的洞穴,距鐵山寺多遠?”


    林朝生道:“不遠,不超過百裏。”


    李秋風肯定道:“那定然就是傳聞中的鐵山寺古刹寶藏了。”


    其她人麵麵相覷,聽得雲裏霧裏。譚小落插話道:“等等,什麽鐵山寺古刹寶藏,能說清楚點兒嗎?”


    李秋風道:“鐵山寺古刹寶藏,是曆史傳聞中的著名寶藏之一,傳聞是東漢末年黃巾起義軍首領張角所藏。”


    “還有這事,快詳細說說。”譚小落來了興趣。她就喜歡這種充滿奇幻色彩的曆史異聞。


    “有酒就應當有故事,今天就給你們好好說說。”李秋風呷一口酒,徐徐道:“東漢末年,朝廷腐敗,漢室衰微,地方豪族橫征暴斂,強娶豪奪,弄得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張角不滿漢王朝統治,暗中謀劃,創立太平道籠絡人心,於各州郡宣傳教義,廣納信眾,預謀起事。中平元年,時機成熟,張角煽動廣大信眾,發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農民起義,這就是曆史上著名的黃巾起義。”


    “太平道紮根已久,信眾遍布各地州郡,張角一唿百應,迅速集結了三十餘萬黃巾軍。黃巾軍聲勢浩大,揭竿而起,向朝廷發起猛攻,攻城奪邑,勢如破竹。他們燒殺搶掠,焚燒官府,收繳金銀財寶無數。張角為日後登基稱帝做準備,決定先妥善收藏這批財寶。他與鐵山寺主持交好,十分信任此人。便命人將這批寶藏送至鐵山寺藏匿,由主持看管。”


    “黃巾軍雖聲勢浩大,但畢竟是底層民眾,缺乏管理和戰鬥經驗,加上將領各懷異心,各自為營,朝廷反應過來後,迅速集中兵力,全力圍剿,很快將其逐一擊潰。起義最後以失敗告終,張角也在行軍途中病故。之後,這批財寶的消息也不了了之。傳聞張角一手下,敗逃後,潛迴鐵山寺,從主持手中騙得藏寶圖,企圖私吞寶藏。但在尋寶途中突遇天雷被劈死了。天雷燃木,在森林裏引發一場大火,將這個人手中唯一的藏寶圖也燒為了灰燼。自此,這批寶藏便沒了下落,在後世留下一段傳說。”


    “關於鐵山寺古刹寶藏的傳聞,眾說紛紜,大多數人認為是虛構的,如今看來,應該是真的,還恰巧被林兄找到了。”


    “原來還有這麽個傳說。”譚小落問林朝生。“這堆財寶放到現在能值多少錢?”


    林朝生道:“若全部取出,以現在的行情置賣,價值不可估量。”


    “那個小狐狸好有靈性,它後來怎麽樣了?一直在你身邊嗎?”毛琳問。比起寶藏,她對這個通人性的小狐狸更感興趣。


    林朝生惋惜地搖頭:“帶我找到寶藏後沒多久,它就突然消失了,我在山裏找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找到。”


    毛琳道:“它應該是想借寶藏報答你的救命之恩,這麽通人性,估計已經修煉成精了。”


    林朝生笑道:“這個我倒沒感覺,我在山裏遇到的動物都很懂事,很有靈性。”


    李秋風感喟道:“萬物皆有靈!”


    譚小落看著李秋風,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說道:“老李,你接下來要小心了,昨晚我從張合那兒打聽到消息,說是薑仁已掌握你的行蹤,很快會對你展開捕殺。”她一臉嚴肅,甚是認真。


    李秋風飲一口酒,把玩著酒杯,笑道:“他肚子裏那點小心思,我早就看出來了,誰掌握誰的行蹤還不一定呢。證明我誠意的大禮馬上就到了,好戲即將開場,各位就等著看吧!”


    眾人吃驚。林朝生憂心道:“李兄是想獨自對付薑仁?”


    李秋風神秘地笑笑,“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等我好消息。”


    譚小落憂慮道:“薑仁心狠手辣,城府極深,你可別亂來。”


    柳飄飄道:“薑仁雖沒有特殊能力,但也是三代僵屍,智商高,異常狡猾,沒那麽容易對付,你要三思而後行啊。”


    毛琳和馬小倩思索著不說話。上次李秋風就說過這話,他不願透露,她們也沒辦法。


    林朝生沉思片刻,說道:“李兄活了千載歲月,曆經人世滄桑,心境眼界非一般人能比,相信你不會輕易將自己置於險地,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一句,萬事小心,需要幫助便聯係我們。”


    李秋風笑道:“各位盡管放心,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眾人不再說話,繼續吃東西。半晌,馬小倩忽地抬頭看向林朝生,“對了,你說的重要的事到底是什麽?現在可以說了吧。”


    毛琳、李秋風不約而同看向林朝生,譚小落自顧自的吃東西,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林朝生看向柳飄飄,柳飄飄也看向林朝生,兩人相視而笑,手牽著手站了起來。眾人頓住,奇怪地看著他們。看著兩人,毛琳隱隱感覺到了什麽,心下驟然忐忑不安。


    林朝生笑道:“今天把大家叫出來。其實是想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他握著柳飄飄的手,緩緩舉出桌麵,“我和飄飄,在一起了!”


    毛愣神色一愣,手中的筷子猝然落地,彈跳著發出啪塔的清脆聲響。馬小倩怔了兩秒,一種莫名難受的感覺如電流般襲上心頭。


    毛琳反應過來,急忙彎腰下去撿筷子。李秋風先是一驚,後露出喜悅的笑容,“我就感覺你們兩個今天怪怪的,什麽時候的事啊?”前天林朝生還在為這事煩惱,現在竟在一起了,這個消息實在突然。


    林朝生笑道:“就這兩天的事,還要多謝李兄開導,若不是你,我現在估計還做不了決定。”


    “太好了!”李秋風拱手祝福道:“有情人終成眷屬,恭喜!恭喜!”


    毛琳看著兩人,努力克製著內心海嘯般洶湧猛烈的情緒,強笑了笑,道:“恭喜了,祝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李秋風道:“他們是僵屍,可不止百年,千年,萬年,億年,無窮無盡。”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馬小倩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聲道:“恭喜!”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難受。她不應該難受,不能難受。


    李秋風起哄道;“為了表達愛意,這個時候,是不是該親一個!”


    譚小落拍手附和,“對,親一個。”她和李秋風起哄著喊起來。


    毛琳和馬小倩默不作聲,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笑容,皮笑肉不笑。


    林朝生有些不好意思,靦腆地笑笑,柳飄飄一臉嬌羞,片晌,主動摟住林朝生的脖子,踮起腳,對著林朝生的嘴唇,慢慢湊過去。


    林朝生也不再拘謹,歪著頭,迎上去,兩張紅唇慢慢靠近,最後輕輕貼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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