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波還想說,你看你這大腿多來勁,他說話時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高賈的身體。


    不是大腿就是大嘴大鼻子。


    不過這一會兒時間,他就真的對這個女人著了迷。他心裏嘀咕著:就是她了。


    “油嘴滑舌。”


    “那天要不是看到你了,我早就把她辦公室給砸了,你信不信?不懂事,狗眼看人低,我他媽的最煩這種人了。狗仗勢,不就穿身皮嗎?裝什麽大尾巴狼啊!要不是看她是個女的,我早幹她了。”


    高賈:“哦,原來你不幹女的。”


    “誤會誤會,大姐,你逗我玩開心嗎?”張景波的心已經癢癢起來了。


    “包起來,多少錢?”高賈準備刹車了。


    “提錢傷感情,下次請我吃飯就行。”


    張景波把毛衣折疊好,放進袋子裏。


    看著他疊衣服的手法,高賈又說道:“你手真巧,對了,我有男朋友,你別胡思亂想。”


    張景波兩手攤在櫃台上搖頭歎息:“能不能不帶這樣欺負人的,敢情你到我這,就是來逗我開心來了?我可是動了心了,不開玩笑的,見你第一眼我就不行了。這事兒,你好好考慮一下,至於你的那位什麽男朋友、女朋友的,我告訴你,有我沒他,有他沒我。你掂量掂量吧!不開玩笑。”


    高賈奪過袋子,扔下200塊錢,說了一句拜拜,轉身離去,留下一個健碩瀟灑的背影。


    這一別二人各自忙碌一段時間,並無消息。


    張景波在法縣拘留所算是常客,那天他本該簽字出獄走人,可是因為一點小插曲,與一個新來的女警,發生了點小摩擦。


    高賈過來勸說,這樣兩個人有了初見。


    這天張景波又來到法縣拘留所,穿著一條從廣州買的,最時髦的牛仔褲,膝蓋上有輕微的磨破的那種款式,不是後來很誇張的那種破洞款。


    上身是一件格子西裝,裏麵圓領黑色緊身t恤。


    西裝的款式短小修身,一看就是南方貨,胳膊肘那裏還有一塊麂皮布丁。


    鼻子上卡著一副雷朋太陽鏡,腳上是輕便休閑小白鞋。


    到底是賣服裝的,捯飭一下就與眾不同。


    當他走進辦公樓,門口警察熱情的跟他打招唿,他問:“高賈在嗎?”


    他得意地邁著,他獨有的瀟灑不羈的步子,走進了走廊裏麵去了。


    光線突然暗下來,他也沒有摘掉眼鏡,繼續踱步向前,尋找目標。


    一個男人的聲音高聲喊道:“嗨,傻逼,裝什麽裝呢?你瞧你那六親不認的熊塞。”


    男人站在一個辦公室的門口,探出身子對他又喊道:“這呢!能不能把你的破眼鏡給我摘了,看得見嗎?當你是港台明星呢?”


    張景波立在那裏,狐疑不定,眼前一片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楚。


    他順著聲音望過去,看到門口一個黑影,對著他又大聲說道:“還特麽的在那懵圈呢?這呢?”


    張景波慢慢悠悠地摘下墨鏡:“我他媽的就說,誰他媽的膽這麽大。”


    完了走過去握著男人的手:“哥,咋在這呢。怎麽換工作了?還是換地方了?”


    男人給他一拳:“你瞧瞧你這德行,穿的跟個山炮似的,你幹嘛來了,進來了還是泡妞來了?”


    “別胡說,我稅務局報稅去了,順道過來看看。”


    “想睡(稅)誰?我媳婦這裏的,我讓她給你串逗一下。”男人又給了他一拳。


    “你媳婦在這上班?草,你咋不早說呢?以後再進來,給我個單間。”張景波笑著說道。


    “草你大爺,再給你送兩姑娘,行不行?”男人又給了他一拳。


    最後這一拳打的張景波,往後退了一步,他臉色有點難看。


    但是還是笑著說:“哥,你特麽手勁真大,怎麽著,都是在所裏打人,練出來的吧!”


    男人穿著一件棕色夾克,裏麵是polo衫,藍色褲子,黑皮鞋,典型的法縣風格,頭發黝黑發亮,沒少摸頭油。


    男人大名很簡單:王大龍,法縣東街派出所副所長。


    這一點張景波從來不幹,他從不抹頭油,他要他飄逸的頭發,隨法縣的西風舞動。


    他不穿蓋住腳踝的褲子,不穿熨燙出褲線的褲子。雖然大家都穿,人人一條褲線褲子,但是他不要。


    他要的褲子一定要合身剪裁,褲腳不能太長,要露出一點點腳踝最好,這樣會顯得他高一些。


    他最大的缺點就是身高不足,隻有一米七二,高賈一米七五,可是看上去整整比他高上一頭的樣子。


    而高賈永遠都要穿高跟鞋。


    王大龍說:“趕緊辦事,完了跟我媳婦一起吃飯去。瞧你那幹巴樣,能睡小姑娘嗎?”


    “別說小姑娘,你都沒問題。”


    王大龍又給了張景波一拳。


    這一拳雖說溫柔了很多,可是一個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來來迴迴給了他好幾拳,讓他心裏還是非常的懊惱,換做別人這樣,他早就磚頭伺候了。


    但是這位不同,這位是警察,還是曾經幫助過他的警察。


    一年前張景波因為打架,被關進了拘留所,進去了以後,裏麵有一位是他打的那個人的哥哥,他把那個人打的據說不能幹那事了。


    弟弟不能幹那事了,拘留所裏哥哥不幹了,這可是我弟弟生平最大的愛好。


    我們兄弟從小就是孤兒,弟弟是哥哥唯一的親人,唯一的親人不能幹那事了。


    這對於哥哥來說是奇恥大辱。這仇必須要報。怎麽報?讓他也不能幹那事。


    張景波這時候,隻是一個小混混,對方的兄弟可是東街雙雄。


    他竟然敢把其中一雄的小弟弟,給廢了,這件事倒也成就了他的名聲。


    不過打了沒有哥哥庇護的弟弟,似乎有點不那麽威風。


    哥哥在拘留所裏已經呆了大半年了,刑期還沒定,不管怎樣哥哥怕是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離開這裏迴到東街去了。


    哥哥從小混跡江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混。


    不管在東街還是這裏,他都是老大。


    他知道這是報仇的好機會,恐怕他也隻有這一次機會了。


    他殺了人,即使死不了,想要再迴到東街,也得是二十年後的事了,那時候他五十多,不知道還能有力氣為弟弟報仇不?


    二十年這個世界會有怎樣的變化呢?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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