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夫人母女和雲舒跟在沐將軍後麵,迎上那些官兵。


    “你們是何人,竟敢闖進沐府,當我死了嗎?”沐將軍邁開腿,擺出一個標準的防守站姿。


    一個領頭的官兵站在對麵,兩人相距一步遠,對視片刻,那領頭的忽而變臉,陪笑道,“沐將軍誤會了,陛下聽說沐將軍患上重病,特命臣前來探望,因著急見將軍,匆忙之下,未向貴府奴才明言,還望將軍理解。”


    “難道陛下讓你硬闖沐府嗎?若真這樣,臣自當親自向陛下說明。”沐將軍一臉威嚴。


    見他不肯讓步,領頭的卻也不懼怕,可還是陪笑說,“將軍十多年未見聖顏了吧?當陛下是你想見就見的嗎?我領了聖禦,前來探望,沐府不說磕頭謝恩,還想斬殺來使嗎?我倒真想向陛下說明呢。”


    “你什麽意思?當我好欺負嗎?”


    “非也,將軍做過什麽事,心裏清楚,還是莫要撕破臉的好。”


    沐將軍更加憤怒,衝動起來,又要不管不顧,嚷著說,“少糊弄我!我不過就是去祭奠......”


    “沐伯父。”


    雲舒的唿聲,阻斷了他要往下說的話。


    他不悅的迴頭問,“什麽?”


    那個領頭人卻收起笑臉,狠毒地瞥一眼她。


    原本馬上就聽到想聽的話,卻被這個小姑娘給攪和了,可惡!


    她站在沐將軍身旁,先向領頭人行禮,再說,“沐伯父大病初愈,不可激動。”


    沐夫人本聽見將軍的話,也倒吸一口冷氣,還沒來的急阻止,雲舒就先一步出手,於是忙上前給他使個眼色,從旁說,“是啊,大夫說你要多休息。”


    再向領頭人帶著歉意的說,“真是抱歉,讓大人見笑了,我家將軍病剛好,不能久站,不如移步屋內敘舊可好?”


    眼看這些人反應過來,領頭人想也知道,再激怒沐將軍,讓他衝動之下說真話,是不可能了,便不再逗留,“既然將軍已病愈,還生龍活虎,我也要迴去複皇命了,告辭。”


    他一揮手,大聲說,“走!”


    一行人如來時一樣,風風火火的離開這裏。


    沐將軍此時也明白了,原來那人要套話,他年輕時就愛衝動,最受不了激將,這麽大歲數了,還是那副德行,改不了了。


    “舒兒,伯父向你道歉,方才差點誤會你,是伯父不對。”他雖然性格衝動,卻也積極認錯,絕不嘴硬。


    “伯父客氣了,不過是件小事。”她謙遜的說出心中所想。


    “青兒有你這個友人,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啊。”沐將軍讚賞地說。


    “爹,娘,我沒說錯吧,雲舒為了親朋,從不計較得失,比我聰慧多了。”沐青摟過她肩膀,驕傲的說。


    “是,是,她比你睿智多了。”沐夫人看著雲舒,慈愛的說,“外麵日頭熱得很,快進屋去聊吧。”


    沐夫人慈祥地的拉起雲舒白皙的小手,笑盈盈地向屋內走去,仿佛雲舒是她多年失散的女兒一樣。


    沐青連叫幾聲“娘”,卻遭到娘親迴頭嫌棄和斥責,“不要大唿小叫,哪裏像個小姐,別吵到舒兒。”


    又轉過完頭來,慈愛的對雲舒說,“你看我家斯年怎麽樣,他博學多才,將來絕對是狀元料,長得也英俊,還會疼人,更......”


    絮絮叨叨地且走且說,簡直把沐斯年誇的天上有,地上無。


    雲舒隻是微笑以對,算作委婉迴應。


    “爹,我是你和娘親生的吧?怎麽感覺雲舒是你們失散多年的女兒呢。”沐青跟在沐將軍身後,詫異的詢問道。


    沐將軍一聽,突然停住腳步。


    沐青隻顧著望向前方的那親如母女背影,一不留神,撞在爹堅硬的後背上,“爹,突然停下,怎麽也不說一聲。”


    沐將軍卻嚴厲地說,“混賬話!你不是我和你娘生的,還是地裏刨出來的?”


    沐青剛要張口反駁,他接著說,“舒兒乖巧可愛,你多學學,做不成女兒,做兒媳也挺好,以後我沐家也有拿的出手的孩子了。”


    沒打算聽沐青發言,他說完便邁開大步,撇下女兒,跟上夫人,一同進屋了。


    獨留站在原地的沐青,一臉不可思議,自言自語道:“雲舒乖巧?還可愛?”


    進了屋,幾人落坐。


    雲舒轉而提起先前未說了一半的話題,建議道:“沐伯父以後還是盡量不要去寧府廢墟祭拜,被有心人看去,免不了波及到沐府。舒兒認為,祭奠要誠心,既然誠心,哪裏祭拜都無妨,沐伯父不如找個由頭,改為每年在府裏祭拜,這樣更穩妥些。”


    沐將軍把她諄諄告誡聽進去了,覺得很在理,便認同的迴說,“不錯,我怎麽沒想到,方才以為祭奠一事事露,差點說漏嘴,還是在府裏祭奠牢靠些。”靜默一刻,又說,“伯父有一事不明,你頭腦聰慧,能不能幫伯父解惑。”


    “伯父請說,我盡力。”


    他壓低聲音,小聲說,“我多年前聽過一個傳聞,說寧府覆滅那日,有人見過一個滿臉是血,披頭散發的鬼,從大火中跳出來,懷裏抱著一個斷氣的小鬼。我曾認為之是傳言,如今想來,或許真有人從大火中逃出。”


    聲音壓的更低了。


    “不管是人是鬼,我想要個結果,給死去的寧兄一家,一個交代。其實這是我的事,本該自己去找,可我大老粗一個,也試圖找過,卻沒任何收獲,青兒性子隨我,粗枝大葉,沒頭腦,幸好不像我這般易衝動,斯年倒是有主見,然而他過於灑脫,不理舊事,不計得失,還視功名如糞土。你心思細膩,頭腦靈活,所以我想拜托你幫我尋尋,若真是謠言,我也認了。”


    雲舒認真傾聽完,沉思片刻,說,“事情已經過去多年,寧府附近的居民,大多換了新主,要從傳言中尋到當年之事的線索,並非易事,況且寧府背負謀反的罪名,就算真有人活下來,也是官府定罪的犯人,不會輕易露麵,我隻能私底下調查,進度緩慢,伯父要有心裏準備,或許一直無法尋得真相。”


    “不管結果如何,伯父都要先謝過你,隻要那件事真實存在,我就不信尋不到線索,不過舒兒萬事小心。”沐將軍聽到雲舒應下,舒了一口氣,認為可算有希望了。


    “我盡力。”


    “雲舒,子依有急事找你,我把她領來了。”這時,沐青大步走進屋裏。


    子依從沐青身後走出,向兩位沐府主子行了禮,一臉凝重地說,“小姐,府裏有急事,請跟奴婢迴去。”


    沐將軍夫婦麵麵相覷,也感受到了一股急迫。


    雲舒婉拒沐青及沐將軍夫婦的相送,隻借一匹馬,兩人同騎。


    告別後,她策馬揚鞭,選一條最近的道路,用最快的速度,不顧馬背上的顛簸,急急奔跑。


    來到美食坊,先讓夥計備馬,又上樓,進入預留的雅間。


    景容坐在餐桌前,飯菜剛剛上齊,拿起筷子,正伸手夾菜。


    哪知雲舒突然進來,子依迅速搶下他手中筷子,阻止他吃飯。


    “跟我走。”


    聽見她的話,景容一臉蒙圈。


    他餓著肚子,等了一早晨,好不容易等來心心念念的肉丸,可還沒吃到嘴裏,就要離開了。


    子依才不管他作何感想,上前一把將他揪走。


    “主子黑心,奴婢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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