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迴過頭來,原來是沐青。


    見雲舒笑而不答,沐青便以為自己猜中了,繼續道:“王爺確實儀表堂堂,容貌俊美,有錢有權,隻是決不能嫁給他。”她賣起了關子。


    “他有病?”雲舒隨口問了一句。


    這一問倒好,沐青更以為雲舒看上了王爺,越發高興起來,“沒想到你也愛八卦,哈哈~~”


    “是你故事講的好。”


    聽到雲舒又表揚自己,沐青笑的合不攏嘴,“好吧好吧告訴你,王爺對性格有異的女子感興趣,還特別特別的摳門,愛送廉價的破玉鐲子,為人冷酷無情,這種人絕對不能嫁。”


    “那什麽樣的人值得嫁?”


    沐青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得意的答道:“像我哥那樣的。”忽的停下,轉頭看向雲舒,眼裏閃著星光,“你婚配沒?”見雲舒搖頭,她又道:“太好了,我哥哥也沒娶妻,要不你做我嫂子吧。我們沐家有家訓,男子不許娶妾室,不許休妻,所以嫁過來會享福的。”


    “你哥長的奇醜無比?”


    她不知雲舒為何這樣問,趕緊搖頭,“我哥玉樹臨風,一表人才,眾多大家閨秀都想嫁呢,可我哥不願意,你聰慧過人,長得又嬌美動人,我哥一定會喜歡你的。”


    “你哥有病?”


    她又趕緊搖頭,“我哥從小到大幾乎不曾生病,身體健康的很,你為何這樣問?”


    “你哥如此優秀,卻未娶妻,不是長相問題就是身體有疾嘍。而且我看是你急著想嫁人吧。”


    說完,雲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向前疾步走去。


    發覺雲舒是在拿自己開玩笑,“你也會開玩笑了。”沐青便一邊喊一邊追,“不要亂說,我才不想嫁人呢。”


    ......


    那輛豪華的馬車上,侍衛把府衙的審訊事無巨細地講出來,起初聽說一女殺三男,他就想見見這個彪悍的女子,沒想到竟看到犯人與證人和府尹的精彩對決,不免對著王爺輸出己見:“那女子口才賽過狀師,她言語犀利,直問的證人啞口無言,硬是把證人逼成罪犯,把罪犯逼的供出主謀。”


    “王爺,府尹收了沈家的好處,本來想治那女子的罪,沒成想卻被那女子擺了一道。”


    王爺掃了侍衛一眼,“你是不是很閑?”


    “冷譽不閑,事兒多的很。”侍衛冷譽趕忙迴答,他知道王爺是想罰他了,又趕快轉移了話題,“王爺,要不要也送她一個鐲子?”


    “這睿智的性子倒有些像她。”王爺迴憶起了往事。


    凡是這個時候,冷譽都會安靜地守在旁邊,不敢打擾,他習慣了王爺口中總提到“她”,卻一直不知道是誰。


    良久,王爺從追憶迴到了現實,還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低語道:“她愛笑。”


    冷譽看著王爺發自內心的笑容,眼睛也有了濕潤,王爺日常嚴肅冷酷,拒人於千裏之外,隻有想到“她”時才會這樣笑,笑的開心溫柔,笑的俊美絕倫,可是王爺從沒透露過“她”是誰。


    ......


    “肖氏被二公子休了。”子嫿把新鮮出爐的消息告訴雲舒。


    “嗯,走了嗎?”雲舒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因為這是她意料之中的結果。


    “正在收拾行李,稍後就走,說是隻帶幾套換洗衣裙,再帶走那個陪嫁丫鬟,其他一律不要。”


    “嗖!”


    雲舒正手握弓箭射出了一支箭。


    她在牆上做了個箭靶,方便練習所用。


    “嗖!”


    再次射出一支箭後,她坐在院子裏的木凳上,用帕子擦了擦額頭汗珠,再接過子依手中的溫茶水喝了一口,抬頭道:“拿出三百兩銀票給肖氏,讓她路上小心,有緣再見。”


    “是,我這就去。”子依放下茶杯,迴房取出銀票就向肖氏的房間快步走去。


    而子嫿卻有了疑問,“小姐,你為什麽對肖氏這麽好?不僅幫她得到休書,還給她路費。”


    “好嗎?這是她應得的,二公子一事,要不是她在漣漪坊門外大聲宣揚,或許效果會大打折扣。”


    這個肖氏也是聰明人,她進入漣漪坊前,在坊門口大聲喊話,吸引來了大批百姓圍觀,又在走出漣漪坊時,不小心說出二公子在裏麵的受辱情況,這樣一來,百姓口口相傳,傳播速度更快了些,也是對那位二公子的心裏打擊。


    “肖氏這麽快就能拿到休書,還是靠小姐的主意。”


    “更是她做的好。”雲舒對肖氏的辦事能力表示肯定。


    子嫿又開始繪聲繪色的說起肖氏獲得休書的過程。


    當時,雲舒是這麽說的,“讓肖氏對二公子好,好的不得了。”


    肖氏便照做,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明知二公子心情不好,她便整日哭哭啼啼,後來二公子實在忍受不了,把她錘打出去了,但肖氏仍想盡各種辦法進去,哭喪著一張臉好吃好喝的伺候。


    雲舒還說:“讓肖氏不經意提起漣漪坊一事,要日日提。”


    肖氏還照做了,她日日哭喪著臉伺候二公子,還可憐他漣漪坊的遭遇,動不動就問哪裏疼,還把府外對他的評價一字不漏的告訴他,總之想盡各種辦法,幫助二公子加深對那日的悲慘記憶。


    然後雲舒再說:“讓她不要在意二公子無法生育一事,要日日提。”


    肖氏又照做了,她每日哭喪著臉伺候二公子,一會兒提起漣漪坊受辱一事,一會兒提起無法生育一事,總之讓他每日迴憶,每日釋放心中悲痛,不過最後肖氏都會保證,不會離開他,不會嫌棄他,願意伺候他到老。


    肖氏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氣,哪怕二公子氣衝腦門,揮拳打在她身上,她也一日不落地繼續下去,足以證明她強大的決心。


    因為二公子身體受損,暫時還無法下床,所以能動用的武力隻剩下揮拳了。


    最後雲舒又說:“如果二公子表示要休妻,肖氏定要哭著不同意,直至他寫下休書後,再勉強同意。”


    毫無意外,肖氏拿到休書時,表現的痛哭流涕(這是真心的),萬分不願,可二公子下定決心要休她,萬般無奈之下,肖氏隻好拿著休書去府衙登記,衙差也依例到沈府找二公子確認,無誤後便認可了這份休書,還了肖氏自由身。


    一切事情做完,肖氏就開始收拾行囊準備迴娘家。


    ......


    肖氏從側門坐上租來的馬車,除了雲舒,再無他人相送。


    兩人看著對方都笑了笑,還是雲舒先開了口,“閉上眼。”


    肖氏想也沒想就閉上了雙眼,雲舒握上她的一隻手腕,太乙鐲的鐲息順著脈搏,遊走於她體內,將她的內傷外傷全部治療好了。


    雲舒便收迴了手說道:“保重!”


    聞言,肖氏睜開了眼,規規矩矩地對雲舒屈膝行禮,“大恩不言謝,小姐保重!”


    一旁的陪嫁丫鬟也行了禮,“多謝小姐。”


    在雲舒的注視下,肖氏主仆二人盈盈上了馬車,直到馬車消失在眼前,雲舒才離開了側門。


    而肖氏上了馬車後,一直掀開側窗簾,伸出腦袋定睛望著雲舒,直到馬車拐彎,再也看不見雲舒的身影,她才放下窗簾,坐了迴去。


    這個時候,她感覺渾身舒暢,不再有憋悶感,就輕扯開衣領,一看胸口的淤青已然消失不見,再卷起衣袖,露出的手臂白嫩光滑,手臂上原本的大小傷痕已不見蹤影,她頓時明白過來,又是雲舒幫了她。


    想到這裏,她的眼淚就噗噗地往下掉,似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來。


    ......


    一月後,


    子嫿如往常一樣描述自己得到的消息,“外人的目光和議論,讓二老爺經常責怪二公子,就在今日一早,丫鬟發現二公子在房內上吊自殺了,官府派人來現場看過,確認是自殺,但這個消息瞞的嚴實,對外隻公布說是病逝。”


    “又是病逝,真是萬用借口。”雲舒迴了一句。


    準確來說,二公子自殺也有雲舒的功勞。


    昨夜雲舒去看了臥床的二公子,把整個事情原原本本地說與他聽,結果他氣得當場暈厥,雲舒用一盆冷水將他澆醒,又扔下條粗繩,說道:“因為你,你母親死了,因為你,你父親丟盡臉麵,因為你,你們二房要絕後,想解脫唯有一死。”


    而後便離開房間,等候在了門外。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房內傳來木凳倒地的聲音,雲舒推開半掩的房門,看見二公子已用她帶來的粗繩自縊,桌上還發現一張用硯台壓著的遺書,大體意思就是怪自已沒用,不能為母親報仇,活的太辛苦,對不起沈家列祖列宗。


    其實從心理學角度講,二公子是得了抑鬱症,雲舒的話是摧毀他的最後一擊。


    倘不是他生病,便還會用卑劣的手段對付雲舒,所以雲舒不會留下他這個後患,更不會給他一絲反抗的機會。


    子嫿慶幸肖氏離開了沈府,“還好肖氏提前拿到了休書,否則二公子這一死,肖氏得守寡一輩子了。小姐救了肖氏。”


    “與其說是我救她,不如說是她的善意救了自己。”


    雲舒想起自己還是啞巴時,有一次四小姐欺辱她,肖氏路過看見了,就伸出了援手,哄騙走四小姐,讓她少受了一次罪,所以她也還了肖氏自由身,算是替原主償還這筆恩情。


    這個時候,子依從院外走了進來,對雲舒迴稟道:“小姐,沈府外有人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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