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聲聲我祖父父親故去我才能承襲爵位。都說智者見智仁者見仁。要我說該再加上一句,惡者見惡!你心中有惡,所以看別人便處處是惡!”


    “我再猜一猜,身為庶子的你,在內心深處,是不是想要更多?”


    “先是嫡子的身份,接著是繼承的權力,最後是什麽?你父親的爵位?”


    “嗬,那麵對擋你路的兄長,你又會怎麽做呢?”


    顧紀棠句句誅心,仿佛將梁冀完全看透。


    汗珠從梁冀額頭滾落。他的嘴徒然張了張,卻完全不知該如何給自己辯解。


    因為顧紀棠的有些話,真的說中了他的心思。


    姨娘總是對他說,讓他努力進取,這伯府日後的主人,還說不定是誰的。


    長此以往,梁冀曾真的想過,若是前麵的兄長們不在了,這爵位不就落在他頭上了麽?


    不過這從來都隻是想法而已。他還不敢做出些什麽。


    直至眼下被顧紀棠戳開。


    安和伯府此次來的並不是梁冀一人,還有梁冀的嫡兄,安和伯三子梁毅。此時梁毅看著梁冀的眼神充滿了審視和敵意。


    其他人看向梁冀的眼神也是厭惡鄙夷者多。


    能來此的大都是府內嫡子,而嫡子們向來最厭惡的,便是心存非分之念的庶子。


    看著自己為梁冀一手營造出的社會性死亡效果,顧紀棠沒有半分後悔和憐憫。


    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她的底線就是家人。誰要膽敢挑戰這個底線,那就要做好承受她瘋狂報複的心理準備。


    周圍的嗤笑並沒有結束,隱隱有議論聲傳入梁冀耳中。


    前幾日還和他一起飲酒的人此刻看著他卻仿佛看見了什麽髒東西。


    “他總說自己是安和伯府四公子,我還以為嫡出,沒想到就是個庶出。”


    “哼,不正說明是個不安分的。”


    “顧侯有句話說的還真是不錯,惡者見惡,誰知道這小子心裏憋著什麽壞呢。”


    “梁毅啊,有這樣的弟弟你可得小心啊。”


    “我會將你今日作為迴去稟報父親。”


    梁毅冷冰冰對梁冀說道。


    梁冀丟臉,不隻是他一個人的事。顧紀棠再勢弱,也是實打實的侯爵。梁冀得罪了顧紀棠,梁毅迴去稟報父親也是正常。


    但在梁冀耳中,聽到的卻不是這個信息。梁毅要迴去告自己的狀。


    安和伯是新晉的勳貴,是以最在意和其他勳貴世家的關係。聽梁冀得罪了顧紀棠,定然會將梁冀推出來賠罪。


    更何況今日顧紀棠那一番言論若是傳迴安和伯府,他那三個哥哥定然再容不下他!


    梁冀終於意識到,自己竟被顧紀棠區區幾句話逼上了絕路!


    驚懼之下,梁冀看見顧紀棠正要離去的背影,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惡念來。


    “顧紀棠!你誣陷我!你去死吧!”


    顧紀棠沒想到惱羞成怒的梁冀竟然會背後偷襲,隻感覺後背一股大力襲來。單薄的身子便飛了出去。


    飛出去的顧紀棠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別摔到臉別摔到臉……


    陸通得到通報後趕來時,正巧看見梁冀一拳打向顧紀棠。


    想也沒想便躍身而出,將差點著地的顧紀棠接應下來。


    梁冀練過功夫,這一拳是下了死手。顧紀棠隻感覺內髒好像擰成一團,連出氣都不能。


    陸通何許人,一眼看出梁冀殺意。用冰冷眼神看梁冀一眼。


    “以下犯上,殘害同袍,將他帶去理刑司。”


    “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梁冀頓時清醒起來,想到方才衝動之下做了什麽,臉色更是慘白一片,慌張為自己辯解。


    但陸通並不理他,將顧紀棠打橫抱起,往醫房走去。


    顧紀棠疼得動也不敢動,仍由陸通抱著她離開。


    至於公主抱什麽的,快疼抽過去的顧紀棠才顧不上冒這種粉紅花癡泡泡啊!


    金吾衛因為其成員身份的特殊性,所以設有醫房。專為這些勳貴子弟有個跌打損傷而備。


    陸通將顧紀棠放在大夫的床上。將顧紀棠受傷的情形大致與大夫說了。


    大夫在顧紀棠受傷的位置按了按,見顧紀棠疼得直冒冷汗,皺眉道。


    “可能斷了肋骨,需脫下衣裳,好好檢查一番。”


    顧紀棠聞言臉色一變,隨即艱難扯出一絲笑容。


    “沒有吧,我感覺這會兒好多了。”


    那老大夫搖頭。


    “即使骨頭沒事,也可能受了內傷,需得推拿針灸。”


    顧紀棠想也不想就說。


    “那就推拿針灸吧。”


    老大夫點點頭。


    “也可,那請這位小兄弟脫下衣衫,老夫這就取針來。”


    “還要脫衣服?”


    顧紀棠忍著疼問道。


    “不除去衣衫,要如何尋找穴位?”


    老大夫反問。


    顧紀棠語塞,幹笑兩聲。


    “其實,我就是剛才疼,現在感覺已經好了。”


    顧紀棠忍著痛從床上爬起來,嚐試著下地。


    結果後背一股劇烈疼痛襲來,讓她忍不住差點跪下。


    該死的梁冀,下這麽重的手,這是要一拳打死她啊!


    一旁的陸通急忙將顧紀棠重新抱迴床上。嘴裏數落他。


    “知道侯爺講究,但眼下你受了傷,是命重要還是你那臭講究重要?”


    “再說了,這衛所裏一日下來跌打損傷的有多少,都是柳大夫醫治。你就放心吧,他一定將你治好。”


    顧紀棠卻說什麽也不肯脫衣服。緊緊拉住自己的衣襟。


    “我沒事,你將我送迴去歇息歇息就好。真的,我沒問題的。”


    陸通勸著勸著生出一股子怒火來。


    “沒見過你這種人,受傷了不讓大夫醫治。你就這麽怕脫衣服?你一大老爺們又不是小娘子,被人看見又怎麽了?!”


    “誰是小娘子?”


    陸淵推開房門進來。之前他不放心,擔心顧紀棠惹出什麽禍端來,便吩咐人在演武場盯著。


    果不其然演武場就生事了。他派陸通前去調停,沒想到陸通也是一去不迴。


    來人迴稟,才知道顧紀棠受了傷。剛來這裏正聽見陸通數落顧紀棠。


    “怎麽迴事?”


    陸淵看見蜷縮一團的顧紀棠,詢問陸通。聽完事情始末後,陸淵也皺起眉頭。


    受了傷卻不醫治,這是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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