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仿佛此刻華雍帝的內心。


    他飽含期待的看著方先生,等待著他的答案。


    方先生也沒讓他久等,壓低聲音:“為賈家造勢,為賈環造勢!”


    “造勢?”


    華雍帝眼露不解的問道。


    方先生笑道:“太上皇畢竟已經退位,許多事情想出麵,也有顧忌。”


    “但陛下沒有顧忌,您可以正麵給賈環幫助,幫賈環就是幫太上皇,就是在表明自己的孝心,忠心。”


    “這個........”


    華雍帝猶豫了下:“如果這把刀砍向咱們自己呢?”


    “這可是雙刃劍,正如你剛才所言,老爺子不願意放權,所有的絆腳石,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清理。”


    “放在朕那個弟弟頭上,自然一切皆好,可是放在我們頭上,可就.........”


    華雍帝話沒有說完,可其中的意思非常明確。


    方先生笑了笑:“陛下的根基是什麽?”


    華雍帝一怔。


    方先生繼續說道:“乃是正宗,乃是真龍天子。”


    “這朝堂上的人即便是全部清理出去,換上來的人隻會對陛下靠近。”


    “因為你代表的是將來。”


    “僅此一點您就勝過其他人多矣。”


    “太上皇百年之後,一切都是您的。”


    華雍帝恍然大悟,自嘲一笑,頗為苦澀道:“朕看似坐擁天下,可有時候看事情卻沒有你看的清楚。”


    “有時候不爭就是爭。”


    “隻是.......”


    猶豫了片刻,華雍帝湊到方先生耳邊:“老爺子身體健朗,朕的那個好兒子更是處處討好,若是將來這位置給了他,該怎麽辦?”


    “這朝堂不能沒有一點力量,否則如何..........”


    話說到這,華雍帝謹慎的沒有說下去,但是他的意思,作為他影子的謀士方先生清清楚楚。


    方先生壓低聲音:“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將來如何,誰能知道?”


    “眼下當務之急便是那位,這幾年他權勢滔天,民間甚至都有賢王之稱,隻是他太心急了,他沒有看透太上皇的心思,沒看透自己的用處。”


    “因此他注定在清算的時候一無所有。”


    “至於說陛下心中的擔憂,也很好解決。”


    “那柄刀是雙刃劍,可到底這刀心向於誰,這很重要。”


    華雍帝眼中射出一抹別樣的精光:“你的意思是拉攏那個小子?”


    方先生緩緩點頭:“那小子有頭腦,出身也正,太上皇又要用他,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為何不呢?”


    “他注定要趁勢而起,既然如此,為何不在他身上下注?”


    “怎麽下?”


    方先生笑道:“賈環有一姐姐早年進宮,隻是並未得陛下寵幸。”


    “若將他這個姐姐提起來,那賈環就是陛下的小舅子。”


    “這層關係在,何愁這柄刀不能為己用?”


    華雍帝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可隨即黯然下來:“老爺子那邊,豈會看不出來咱們的意思?”


    “太明顯了!”


    方先生笑道:“太上皇自然能看出來,可是他不會在意,更不會阻攔。”


    “說到底賈環如今一個錦衣衛百戶的身份,不足以為刀。”


    “沒落的賈家需要迴光返照!”


    “所以說!!”


    “太上皇必定不會阻攔,反而會順水推舟。”


    “其次賈環有救駕之功,他的功勞因年紀小,需要打磨,不能提拔的太快。”


    “那要如何表示皇家的恩寵?”


    “他那個姐姐不正好可以成為紐帶。”


    “後宮之事,外人就算是想要幹涉,怕也是不行。”


    華雍帝捋須大笑:“先生真乃吾之子房也!”


    “也正因為有你的存在,朕才能睡幾天的安生覺,否則總有一日累也要被累死。”


    說到這,因笑聲太劇烈,華雍帝連連的咳嗽了幾聲。


    方先生道:“此乃微臣的分內之事,何勞陛下誇讚?”


    華雍帝拍了拍方先生的肩膀:“先生辛苦了!”


    “將來總有一日,咱們皆可施展自己胸中的抱負。”


    “朕相信,那一天一定不會太遠。”


    方先生眼中閃爍著灼灼的精光,重重點頭,臉上滿是期許之色。


    .................


    大營另一側。


    忠順王的帳篷內,兩道人影相對而坐。


    其中主座的乃是忠順王,其對麵的這是青龍衛的仇都尉。


    此刻仇都尉一臉惱怒:“又讓賈家那個小子壞事了!”


    “否則若能........”


    話未說出,一旁的忠順王冷著臉道:“噤聲,你怎麽知道隔牆無耳?”


    “有時候一句話錯,步步皆錯。”


    仇都尉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小的知道了!”


    “王爺,接下來該怎麽辦?”


    忠順王幽幽道:“我也早想過這顆棋子難以建功。”


    “我那個兄長哪有那麽容易對付?”


    “若真有那麽簡單,他也早就在九泉之下了。”


    “雖然刺殺沒有成功,可另一邊鬧出的亂子可不小。”


    “隻要父皇心中有了懷疑,他接下來就該難受了。”


    “這天下名義上是他的,可實際卻不是他的。”


    說到這忠順王停頓了片刻,壓低聲音:“那些蛛絲馬跡,沒有問題吧?”


    “不要太明顯,也不能一點沒線索。”


    “那種似是而非的懷疑,最為致命,也最能殺人。”


    仇都尉點頭:“王爺放心,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


    “會有人懷疑到那位皇帝身上的。”


    “隻是單憑這點東西,怕是不足以給皇帝致命一擊。”


    “王爺是否還有別的安排?”


    忠順王雙眸閃爍著陰冷之色:“該你知道的,我會告訴你。”


    “可不該你知道的,不要多問。”


    “有時候知道的多不一定是什麽好事,也有可能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明白嗎?”


    仇都尉身上顫抖:“知道了!”


    “屬下多嘴,一切聽憑王爺的安排。”


    忠順王正色道:“你的目的就是要趁著這次清算,爬上青龍衛的左右龍武將軍,掌握青龍衛,對於本王才有用。”


    “平台我已經給你搭好,可能脫穎而出,就看你的本事。”


    “這次針對賈環的事情,非常愚蠢,差點真被抓住了活口。”


    “從現在開始,莫要針對賈環,否則誰也洗刷不掉你身上的痕跡。”


    “明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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