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離開龍帳,一路上賈環始終不明白太上皇話中的意思。


    多看,多聽很正常,可多惹事是什麽意思?


    太上皇要利用自己對付誰?


    想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想明白其中的奧妙,不過得了一個官身,錦衣衛百戶,雖然是中下層的官員,可有錦衣衛這個身份,一切截然不同。


    想到自己通過努力,一切已經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賈環忍不住臉上閃過一抹得意。


    迴到帳篷,將被封錦衣衛百戶的事情告訴胡破虜。


    胡破虜眼中露出一抹複雜的味道。


    “公子,您可知道錦衣衛代表著什麽?”


    賈環一怔:“皇帝的親衛,自然代表皇帝!”


    胡破虜苦笑道:“話雖沒錯,可在皇帝親衛中,錦衣衛是最臭名昭著的。”


    “因為他們無孔不入,他們有先斬後奏的權利,朝中所有官員對其畏懼如虎,可同樣十分厭惡。”


    “但凡被貼上錦衣衛的標簽,一定是罵名昭著,無人敢靠近。”


    “雖然權利不小,可是周圍再無真正的朋友。”


    賈環拍了拍胡破虜的肩膀:“胡大哥多慮了,當年祖父學生遍天下,在軍中可以說隻手遮天,多少人明裏暗裏受過他的恩惠?”


    “可人走茶涼,多少人還願意還當年的人情?”


    “如今唯一還能庇護賈家的隻有皇帝。”


    “現在可以與皇帝拉近距離,何樂而不為?”


    “當你權勢滔天,聖眷正隆的時候,任何人都是你的朋友。”


    “當你失去聖眷,敗走麥城的時候,任何人都可能變成你的敵人。”


    “不管太上皇的意思是什麽,如今的我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因此.........”


    “就算是讓我做一把臭名昭著的屠刀,我也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胡破虜眼中露出複雜之色,其緩緩點頭:“太上皇如此安排定有深意,公子需要好好琢磨。”


    “其實以公子木蘭秋闈多魁的表現,加上救駕之恩,這些封賞實在是不值一提。”


    “我真有些搞不明白,太上皇對你有故人之後的照顧之情,還是.......”


    話沒說完,甩了甩腦袋:“算了,這事情我不頭疼了。”


    “還是留給公子。”


    “公子去錦衣衛,我也願意跟著,幫公子打打下手。”


    賈環沉默了片刻:“入錦衣衛簡單,就怕你這個百戶,怕是當不成了!”


    “畢竟如今的我沒有這個資格。”


    胡破虜笑道:“我當過都尉,當過千戶,也當過士兵,這些東西在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保家衛國,讓京營再度興盛,乃我心中之願望也!”


    “原以為這個冤枉,這輩子怕是也不可能有機會實現。”


    “沒想到公子讓我看到了未來。”


    “我相信,將來我的成就一定比現在要高。”


    “等迴到京營的那一刻,一定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賈環笑了笑,臉上洋溢著一抹別樣的自信:“一定會的!”


    “這一天不會太久。”


    ............


    另一所龍帳內。


    得知賈環被封為錦衣衛的百戶,華雍帝同樣百思不得其解。


    他本以為賈環會一飛衝天,從此成為朝中的新貴。


    可萬沒想到竟然是不痛不癢的一個位置。


    小到了華清帝覺得根本用不著自己父皇直接開口。


    “方先生,你說老爺子到底什麽意思?”


    “他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黑暗中的方先生嘴角揚起一抹別樣的笑容:“這幾年太上皇退位之後,對於權力是否還有執念?”


    華雍帝沉默了良久:“表麵看沒有。”


    “可實際上...........實際上朕也說不上來。”


    “隻是朕這個皇帝越來越憋屈了,在朝中的影響力甚至還不如那個王爺!”


    “有時候朕就在想,難道當年那些傳言是真的?”


    “老子子看中的是弘兒?”


    方先生搖了搖頭:“陛下想錯了,任何一個人隻要品嚐過權利的滋味。”


    “感受過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權利味道,就放不開。”


    “忠順王的權利急速膨脹,正是因為太上皇一力支持的原因。”


    “陛下一直避其鋒芒,示敵以弱,不是對忠順王,乃是對太上皇!”


    “因為這代表著太上皇的意誌。”


    “若陛下違抗,結果隻可能更糟糕。”


    華雍帝歎了口氣:“這個道理我明白,可是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頭?”


    “朕身為一國之君,誰都覺得朕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可哪裏有人知道我頭上永遠懸著一柄利刃。”


    “隨時可能斬下來,讓朕一無所有。”


    “當年的兄長,不就是因此遭禍?”


    “唉!!!”


    黑暗中的方先生笑了笑:“正因為有當年的事情,陛下才會很安全。”


    “因為這次太上皇親自來鐵網山,證明著他開始正視當年自己做的事情。”


    “我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便會有進一步的行動。”


    “不過太上皇雖有懊悔之心,可一個帝王怎會認錯?”


    “因此當年的事情不會發生。”


    “可是當權利受到威脅的時候,他會怎麽辦?”


    “就算是本能反應,他也會將水攪渾,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穩坐釣魚台。”


    “陛下多年的隱忍,應該能夠收獲奇效了!”


    “尤其是這一次的事情超出了太上皇的預估。”


    “他覺得自己的安全遭受到了威脅。”


    “所以他需要一柄刀。”


    “正好與陛下的想法想到了一起。”


    “因此接下來那位王爺,怕是要倒黴了!!”


    華雍帝眼中閃過一抹別樣之色:“如果真是這!”


    “那這個小子相當於拿了老爺子的尚方寶劍,誰還能擋他?”


    方先生笑道:“還得看賈家這個小子有沒有這個本事。”


    “若有接下來他就是氣運之子,誰都無法與其抗衡。”


    “可若是沒有這個本事,他包括身後的賈家,怕是會成為明日黃花。”


    華雍帝露出一抹凝重:“方先生,朕覺得這出戲需要更加精彩。”


    “老爺子需要將水攪渾,朕何嚐不需要呢?”


    “隻是如何下注,朕沒想明白。”


    “先生可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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