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出事了?


    夏聽凝和百裏容瑾相互對看了一眼,前者輕皺眉頭道“怎麽迴事?你說。”


    阮氏不是一直好好的待在她的葵園麽,怎麽一眨眼就出事了。


    這個麵生的婢女急忙忙的道“二少夫人用完廚房送去的補湯後,突然就喊肚子疼,聽說還見紅了,王爺跟王妃這會已經趕過去了。”


    見紅了?夏聽凝擰起柳眉,這可不是小事。


    “容瑾,我們過去瞧瞧。”夏聽凝轉頭道。


    百裏容瑾淡淡的點頭。


    二人起身便出了屋門,朝葵園走去。


    一路來到葵園,剛到阮氏的屋前,便聽到裏邊傳來的痛叫聲。


    夏聽凝與百裏容瑾踏進屋中,隻見靜王爺和靜王妃正等在屋裏,百裏塵軒也焦急的站立在一旁。


    百裏容瑾和夏聽凝上前向靜王爺夫婦請安行禮。


    靜王妃微提唇角,讓二人免了禮。


    出於禮貌,夏聽凝隻得上前問道“娘,不知二弟妹情況如何?”


    見這陣勢,隻怕是不容樂觀。


    靜王妃輕歎一聲,開口道“府醫正在裏邊看診呢,也不知是怎麽迴事。”好端端的怎就突然見紅了呢。


    夏聽凝看了一眼桌上喝剩的湯水,道“等會請府醫驗一驗這補湯吧,別是出了什麽問題。”


    “也對。”靜王妃點點頭,將事給放在了心上。


    半晌,府醫才從裏邊出來,百裏塵軒連忙迎了上去,急聲道“府醫,如何了?孩子有沒有事?”


    府醫伸手用衣袖擦了擦額上的汗,搖搖頭道“二少爺,小的無能為力,這一胎實在是保不住了。”


    百裏塵軒聽後便怔在了原地,保不住了?怎麽會,他今晨出門早朝時,鈴兒還好好的。孩子怎麽會突然就掉了呢。


    靜王爺聞言也是一臉失望,這畢竟是他的親孫,又豈會真的不在意。


    靜王妃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畢竟阮氏不是她的正經兒媳,這肚子裏的孩子跟她可半點關係也沒有,隻是占了個名頭而已。


    盡管心中無什傷感,但靜王妃也知不能表現出來,隻是讓府醫去驗一驗桌上的補湯有無問題。


    府醫仔細驗了驗,查出這盅湯水並沒有問題後,靜王妃也稍稍鬆了口氣。


    這廚房可是兒媳在管著的,要是驗出點什麽來,凝兒可就脫不了嫌疑了。


    靜王妃偏頭問向靜王爺道“王爺,您怎麽瞧?”這事該怎麽辦?


    現在驗明湯水沒有問題,可二兒媳好端端的坐在屋中,卻無故小產,擺明了不對勁。


    “讓下人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靜王爺擰了擰眉頭道。


    要是意外也就罷了,倘若真是有人暗下黑手,他定要將其揪出來,王府裏怎能容忍出現這種醃臢事。


    靜王妃點了點頭,轉身吩咐李嬤嬤帶著下人好好的查一遍。


    如今結果出來,阮氏真的掉了孩子。


    夏聽凝也百裏容瑾也不好多留在這,告了禮便迴清瀾園了。


    出了這種事,王府中自然是一片肅穆。畢竟府裏一連掉了兩個孩子,先是季姨娘,接著又是阮氏。


    一整個下午,葵園那邊都是不得安生。


    自知掉了孩子的阮氏痛哭不已,嚎叫著要找出暗害她的兇手將其千刀萬剮。


    不顧自己剛掉了孩子的虛弱身子,鬧著要去找季姨娘和夏聽凝,非說是她們害了她自己的孩子。吵了好幾個時辰,讓伺候的婢女們累得人仰馬翻。


    晚玉聽到葵園那邊的傳言,著實氣不過“小姐,您聽聽她們怎麽說話的,這二少夫人掉了孩子,就非往您身上扯。”


    她們小姐才不會做這種缺德的事呢。


    真是躺著也中槍,夏聽凝挑了挑眉,道“由她吧,她剛掉了孩子,總要發泄一下的。”


    畢竟阮氏盼這孩子盼了一年多,寶貝得跟什麽似的,突然間掉了,不發狂才怪。


    在李嬤嬤領著人的翻查下,也沒在葵園查出什麽可疑的東西來。


    一切都幹淨得很,聽到這個結果,阮氏又是不依不撓的哭鬧了起來,直說靜王妃偏袒夏聽凝,幫著銷毀了證據。


    氣得靜王妃頭疼,又礙著對方剛掉了孩子不好太過計較。


    整個葵園每日都鬧得雞飛狗跳,時不時就能聽見阮氏的哭嚎和吵鬧。


    撚香院中,季姨娘此時正端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中的自己描眉。


    她唇角含笑,眸中陰冷,聽著阮氏一聲又一聲的哭鬧,不覺煩悶,相反感到十分舒坦。


    叫吧,喊吧,你哭得越慘,我越是舒服。


    我的兒,為娘已經替你報仇了。


    這時,屋門被悄悄打開,一襲藍衣的浣蘇走了進來,快步來到季姨娘身邊。


    季姨娘眉眼含笑,聲音如絲“東西都處理掉了嗎?”


    浣蘇點點頭,謹慎而又小聲的道“小姐放心,奴婢都悄悄處理掉了。”


    “那就好,你拿東西時,沒被別人瞧見吧。”季姨娘端看了看鏡中的雙眉道。


    浣蘇忙搖了搖頭“奴婢小心得很,夫人那日出了狀況,屋中忙得團團轉,奴婢趁亂換了東西,無人瞧見的。”


    季姨娘擱下了銅黛,擰開胭脂盒讚道“做的好。”


    浣蘇輕笑了笑,上前一步道“都是小姐深謀遠慮,想得周到。讓奴婢提前把東西換出來,才沒讓那李嬤嬤給查出差錯來。現在夫人掉了孩子,小姐您的機會又來了。”


    季姨娘仔細的為自己著妝,柔媚的小臉早已不複之前的憔悴。


    她朱唇輕啟,道“去把我那件淺粉色的衣裳取來,夫君今晚少不得會過來。”她要一舉重獲恩寵,生生氣死那阮氏。


    浣蘇點頭應了一聲,抬腳便去將季姨娘所說的那件衣裳取了出來。


    高興的道“二少爺最喜歡看小姐您穿這件粉色衣裳了,夫人現在終日吵鬧,二少爺肯定會宿在咱們撚香院不走的。”


    季姨娘神色堅定,一手撫上了小腹,這半個多月來,她精心調理著身子,忍著不去看阮氏那風光得意的模樣,就是為了一雪前恥,將夫君重新奪迴來。


    現在,她已經成功了一半,接下來,隻要她鼓動著阮氏懷疑到夏聽凝頭上,到時候二人相爭,最後得利的肯定是她。


    浣蘇將衣裳擱下,拿起梳妝台上的木梳,細心的為季姨娘綰去發髻來。


    梳妝打扮完後,季姨娘滿意的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笑看了一眼浣蘇道“還是你的手巧,最合我心意。”說完便順手將台上放著的溜銀喜鵲珠花遞了過去“賞你的。”


    浣蘇表麵上喜不自禁的接了過來,暗地裏卻不是很高興。這珠花若放在往日裏,自然是極好的。


    可自打她瞧過世子妃的滿格子裏的各種首飾後,眼光也隨即挑剔起來。


    這溜銀喜鵲珠花,連世子妃一支簪子上的珍珠都抵不過,著實讓她瞧不上。幸好,她還有那個藍寶石蜻蜓頭花,雖然不能明目張膽的戴出來,但留在手裏看一看也是好的。


    想到這,浣蘇不由得緊了緊手,垂下了眼眸,這事可不能讓小姐知道。


    而季姨娘正自顧自的端詳自己的妝容,也沒發現浣蘇表現出來的一點不妥當。


    這日,夏聽凝剛從廚房巡查迴來,正與晚玉還有綠蕪說著話。


    不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鬧鬧哄哄的聲音,大門隨即被人用力推門,一臉神色狂怒的阮氏從外頭跑了進來。門旁邊是幾個摔倒在地的婢女,想來是沒有攔住阮氏而被推倒的。


    夏聽凝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開口道“二弟妹,你不好生在屋裏歇著,跑來清瀾園做甚?”


    阮氏一手指著夏聽凝,神情憤怒的尖聲道“你還敢問,夏聽凝你這個賤人,我是哪裏得罪你了,你這麽狠心下手害我掉了孩子。你自己不能生憑什麽怨到我頭上,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我今天要讓你償命。”


    說完竟是猙獰了麵容想要撲過來。


    晚玉跟綠蕪連忙上前護住夏聽凝,門外的婢女也急忙趕進來幫忙。


    夏聽凝往後退了幾步,看著有些癲狂的阮氏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這個瘋子,剛養好幾天身子,就這樣鬧上門來了。她才是要問問,自己做了什麽,讓這個瘋子認定是她害了她的孩子。


    被婢女們製住的阮氏邊掙紮邊怒吼著道“夏聽凝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這輩子都懷不上,生不出孩子來…”


    夏聽凝越聽越氣,心頭愈發的感到一陣不舒服。


    她冷眼盯著阮氏道“你給我閉嘴,我告訴你,你的孩子掉了那跟我半點關係也沒有,你若再胡說八道,詛咒我跟容瑾的孩子,我饒不得你。”


    夏聽凝冷著神色步步走近阮氏,眸光陰寒的道“你怎麽不想想,是你自己做多了虧心事,遭了報應呢。你以為上次婢女在我茶水裏下藥一事,沒查出個結果來,我就不知道是誰做的嗎。你自己想想你做了多少缺德事,我可不像你,我再怎麽要對付你,也不會拿無辜的孩子下手。這次看在你掉了孩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你要再到我這裏來鬧騰,那就別想我會放過你。”


    夏聽凝說完一揮衣袖冷聲道“送她會葵園,讓人看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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