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夏聽凝完好無損的從裏邊走了出來。


    一直候在外邊的百裏容瑾快走幾步上前,低聲道“凝兒,你還好嗎?”


    夏聽凝抬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淺笑道“我沒事,你別擔心。”


    蕭景淵也由侍衛推著湊上來道“表嫂,父皇都同你說了什麽?”


    他等在這外邊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實在是父皇今日的表現太過奇怪了。


    夏聽凝輕描淡寫的解釋道“也沒什麽,我恰巧認識皇上的一位故人,他找我問問情況罷了。”


    皇帝既然屏退旁人,可見並不想將此事告與他人知曉,她也隻能撿幾句好說的解釋給他們聽了。


    故人?蕭景淵微微蹙眉,能讓父皇舉止異常的,可見這位故人在其心裏有多重要了。


    他下意識的就想問問夏聽凝,這位故人到底是男是女?


    夏聽凝仿若猜到了他的意圖,定定的看著他道“她幾十年前就已逝世了。”


    她說這話一來寬慰蕭景淵的心,二來也是提醒他,這是皇上的一個禁忌,切莫要再提起。


    蕭景淵何等聰明,一兩句話便讓他了然於心。對著夏聽凝點了點頭,不再問起。


    百裏容瑾拉著她的手,輕聲道“我們迴府吧,你還不曾用過午膳呢。”


    “嗯。”夏聽凝輕輕點頭,這麽一折騰,她確實是餓了。


    迴到靜王府,夏聽凝草草用了些午膳,便上床歇息了。


    百裏容瑾來到床邊,側身躺到了她身旁,伸手環住她的腰。


    夏聽凝翻了個身,小腦袋靠近了他的懷裏。他不曾開口說話,但卻無端的讓她感到安心偎貼。


    夏聽凝埋首在他懷裏,思慮半晌,還是小聲的講述起了那位穿越前輩和軒帝之間的糾葛。


    百裏容瑾越聽越是下意識的收緊了環住她的腰身,低頭抵住她的額道“有一天你也會離開嗎?”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夏聽凝忙搖頭道“不會,我跟她的情況不一樣,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迴去了。”


    那個人應當是借助媒介,連帶身體都穿了過來的,她隻是魂穿到這,在現代的身體,隻怕早就被火化了。她幾乎可以篤定,這輩子是迴不去現代了。


    “真的?”百裏容瑾稍稍鬆了口氣。


    夏聽凝小聲道“這裏,就是我的家。”


    她在現代已經沒有親人,這裏有娘親,有弟弟,最重要的,還有他。


    百裏容瑾輕輕的勾起一抹笑容,薄唇輕貼上去,細細柔柔的吻著她。


    唇瓣廝磨間逸出了溫言暖語“這裏,不但是我們的家,還會有我們的孩子。”


    一番深吻過後,夏聽凝臉頰粉紅,雙唇瑩潤,眼眸烏亮。衣襟處更是顯得淩亂。


    百裏容瑾眸色幽深,忍不住想將她拆吃入腹。


    夏聽凝卻是先一步按住他作亂的手,睜著烏亮的眼眸抿唇道“我累了。歇幾日好不好。”


    百裏容瑾漂亮的眼眸盡顯無辜,貼近她的耳際,輕吮她小巧的耳垂,低聲道“你說,要為我生個孩子的。”


    夏聽凝忍著因敏感而顫栗的身子,往後縮了縮,一副堅決不被美色所誘惑的神情。


    讓百裏容瑾忍不住唇角上揚,拉過她的身子輕吻了一記,道“後日,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夏聽凝聞言登時就瞪起了眼眸,得寸進尺。


    她小聲的嘟噥著,沒一會便偎在了他的懷裏睡著了。


    百裏容瑾輕攬著她,唇角含笑的閉目睡下。


    靜謐的午後,從窗外灑進了團團光圈,為地磚鍍上了一層金黃。


    翌日清晨,夏聽凝再一次被軒帝召進宮中。


    這一次,他總算沒有再屏退旁人,讓蕭景淵和百裏容瑾留了下來。


    一晚不見,軒帝似乎憔悴了許多,在見到夏聽凝後,卻是忍不住柔和了神色,招唿她坐下。


    夏聽凝也不拘謹,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動了動眼眸道“姨父找我有事?”


    這問話問得並不算客氣,若換了旁人,必定是不敢開口說這種話的。


    偏夏聽凝身份特殊,得知她與愛人的淵源後,軒帝下意識的將滿心的愧疚和補償轉移到了她的身上,相處間自是另眼相待。


    從前珊珊也總是這般與他說話的,軒帝非但沒有覺得半分不妥,反而露出笑容道“找你過來是有事相商。”


    夏聽凝挑了挑眉,直接道“可別是太難的事啊,我並非萬能,姨父,你懂的。”


    軒帝微彎著眼睛,露出一抹懷念的神色道“雖非萬能,但也差不多了。”


    與夏聽凝的簡短對話,讓他仿佛迴到了從前,那時候珊珊講話也總是毫不顧忌,直來直往,不時蹦出幾個教他摸不著頭腦的新鮮詞。


    夏聽凝拿起茶杯,順勢就喝了一口,不同於別往的姿勢優雅,她現在完全是以現代人的行為展現在軒帝麵前。


    軒帝見狀,的確沒有怪罪,神色間反而對她愈發親近了幾分。


    蕭景淵的眸間盡顯驚訝,他怎麽瞧,表嫂今日都太過隨性了些,可父皇非但不以為意,反而,很是喜歡。


    百裏容瑾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姨父重情,想來是愛屋及烏了。這樣也好,對凝兒有益無害。


    夏聽凝咬了一口糕點,鼓著腮幫子道“什麽事,你說吧。”


    軒帝捧著茶盞,用平和的語氣道“想來你也知道朕與劉氏一族的暗中糾葛,自朕登基以來,已清除了不少他們在朝廷上的黨羽,但劉國公府根基極深,所以朕想讓你出手幫忙。”


    夏聽凝吞下糕點道“想我讓怎麽幫忙?”


    “朕想讓你斷了劉國公府的財路,沒有了錢財,他們行事必定困難。到時為了銀錢,少不得要鋌而走險留下把柄。”軒帝細細的分析道。


    到那時,隻要抓住機會,定能將這幫逆賊一網打盡。


    為了這個江山,他失去了最心愛的女人,若不能成為一代明君,他如何對得起珊珊。


    夏聽凝輕轉眼眸道“不是說,我名下的那些鋪子,已經擠走了劉國公府不少的生意嗎?”還有哪些是他們的錢財來源。


    百裏容瑾聞言輕聲解釋道“那隻是其中一部分,劉國公府的生意最主要有賭場跟青樓,這是他們最主要的財路。”


    賭場跟妓院?夏聽凝皺起了眉頭“這兩樣可都是銷金窟,做得好的話,每日的盈利簡直高得嚇人。”


    蕭景淵接過了話道“這劉國公府藏得極深,那些青樓賭場我們摸查了許多,才探出是對方的產業。表嫂,你可有什麽辦法把這些生意搶下來?比如將他們的賭場贏下來。”


    夏聽凝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唇角道“你想得倒是美,把賭場贏下來,你以為我能聽聲辨骰子大小,一押就中啊。”


    開什麽國際玩笑,她最多也就是在家裏玩玩撲克牌,大致知道怎麽打麻將而已。真當她是萬能的了。


    蕭景淵聞言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誰讓她在經商上表現得神勇無敵,他下意識的也就以為她賭技過人了。


    軒帝也不由得抿了抿唇,道“那凝兒可有什麽好法子?”


    這聽聲辨骰子大小,他還真有想過。


    夏聽凝輕斂眼眸道“青樓跟賭場我並不想涉足,既然姨父想斷了他們的財路,那不如由你們拿下這兩塊生意,我可以提供一些賭場的新鮮玩法,還有青樓的各種表演。讓你們在短時間內吞並對方的產業。”


    蕭景淵高興的點頭道“那表嫂想占幾成股?”


    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極大的好事,這根本就是白送上門的大筆錢財。


    “股份就不必了,反正也不費什麽事,我對這些沒興趣。”夏聽凝擺擺手道。


    青樓跟賭場她從來就沒想過涉及,哪怕這兩門生意好賺得緊。但這終究不是正道,她心底並不想沾染。


    軒帝聞言很是滿意的點頭,這孩子跟珊珊一樣,不重名利。


    這次進宮極為順利,在禦書房內待了幾個時辰後,夏聽凝便同百裏容瑾一起離開了。


    她需要迴王府整理一下,想一想賭場都有哪些玩法,還有那青樓,少不得要排歌舞,譜曲子,設計裝潢了。


    這迴得把現代的各種新式玩法給搬過來才成。


    馬車在靜王府門前停了下來,夏聽凝在百裏容瑾的扶攬中下了馬車。


    二人一同迴到清瀾園,剛踏進屋中,綠蕪連忙上前服侍。


    夏聽凝與百裏容瑾攜手坐到桌旁,由著綠蕪倒茶侍奉。


    夏聽凝看了屋中一圈,不由問道“晚玉呢?怎的不見她?”


    綠蕪笑著答道“小姐前兒個不是說,庫房中的那套玉飾頭麵不錯,寓意又好,想送與霍少夫人嗎,剛巧霍府今兒來人,晚玉便跟著送迴禮去了。”


    夏聽凝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正當夏聽凝想開口再說些什麽時,一個婢女慌慌忙忙的開門跑了進來,發出好大的聲響。


    百裏容瑾眉頭一皺。


    綠蕪不由得轉身喝道“做什麽呢,沒看到世子與世子妃在屋內麽,竟敢這般沒規矩。”


    這名婢女喘著氣道“不好了,世子,世子,二少夫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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