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芮,你好。我是張誠,金獎的一名經紀人。」一個戴著無框眼鏡的男人對著她伸出手,態度謙和地說道。


    「你好。」黎芮點頭微笑。


    「你們副導演給我介紹的,甚至放了一段你ng的視頻給我看,拚命誇獎小姑娘前途不可限量。你今天是請假來的嗎?」張誠長得有些胖,看起來也四十歲出頭,一雙眼睛不算大,眯起來看人的時候,透著一股精明算計的感覺。


    「是的,不好意思,還專門讓你跑一趟。製片人隻給我兩個小時的時間。」黎芮輕聲致歉。


    這是一家橫店附近的咖啡館,環境比較安靜。黎芮是新人演員,還沒有經紀人,所以這階段不少看中她的人都給她推薦經紀人或者經紀公司,她選擇了一番,才決定與張誠見麵。


    「沒事兒,如果我們這次能夠談得順利,說不定下一次就是我來跟你們製片人請假了。」張誠擺了擺手,態度越發的溫和。


    黎芮被他這樣的玩笑話逗笑了,氣氛十分輕鬆。


    不得不說,張誠是一個交際手段高超的人,黎芮一向防備心比較重,甚至在來之前,還給自己做了不少心裏建設,不要輕易放下自己的戒心。但是就這麽幾句話,她就感到與張誠的交談,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那我們長話短說,你現在雖然還沒畢業,但是這部戲很可能會讓你一炮而紅。以後的路要怎麽走,十分關鍵,所以目前你非常缺一個經紀人來替你打理以後的事業。」張誠臉上的笑意收了些,語氣也變得正經起來。


    他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一直看著黎芮的雙眼,似乎想要用真誠打動她一般


    黎芮十分認真地聽著,張誠在業內還是挺出名的,經由他手帶紅的藝人不在少數。而且他特別擅長捧女藝人,無論是女歌手還是女演員。


    「明人不說暗話,自從之前仙女大人敗走之後,金獎就缺一位當家花旦。我喜歡帶沒有經過雕琢的女演員,這樣的人比較好教。我看到了你的潛力,趁著現在金獎的空檔期,很有衝擊當家花旦的可能性。這是我對你三年內的職業期許和未來規劃,你有什麽問題或者不滿都可以提出來。」張誠顯得很有誠意,將金獎目前的局勢擺到檯麵上來說。而且他的行事作風十分老道,把一個極其誘人的果實放在眼前,即使那一切都是假設,讓人聽著卻覺得很容易實現一般。


    金獎曾經是娛樂公司的巨頭,影視歌三棲人才很多,發展全麵。不過後來跟藝人糾紛過多,不少人跳槽,所以就造成了斷層期。再加上張誠口中的仙女大人因為緋聞出國,更加雪上加霜。


    「既然張先生這麽爽快,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據我所知,金獎當龍頭老大的時候,對藝人十分苛刻,特別是對新人,而且公司對藝人管製太多,甚至還出現過硬逼著藝人去潛規則的事情。我雖然想變成當家花旦,但是你知道我沒有仙女大人的神秘後台,恐怕簽約之後,就要變成公司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了。」黎芮並沒有客氣,直接就點出了金獎兩點致命的地方。


    大牌公司就是這樣,當初金獎也算是娛樂壟斷了,可惜捧出來的藝人翅膀硬了之後,就不願意再被那樣苛刻地對待了。


    張誠聽完她的疑問,露出幾分意料之中的神色。


    「我想你是知道的,我手下的藝人,從來不會被強求去潛規則,除非她自己願意。至於新人條件,我們可以談,你達到了什麽成績,金獎可以給你提高到什麽待遇。」張誠點了點頭,他顯然是有備而來。


    等黎芮坐著張誠的車迴到劇組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相談甚歡了。


    「黎芮,你叫我誠哥就行了。合約是三年期,金獎雖然現在不是壟斷了,但是威勢還在,能夠接到的劇本和影響力都是不同凡響的。迴去後你好好考慮,等你電話!」張誠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就發動車子走了。


    ***


    「篤篤篤——」黎芮有些忐忑地抬手敲門,輕聲問道:「許神,你在嗎?我有問題想請教你。」


    裏麵無人應聲,她深吸了一口氣,又敲了一遍。


    「稍等!」總算是聽到許舒默的聲音了,不過卻是讓她等待。


    過了將近五分鍾,黎芮才被放進門來。許舒默的表情好像不太高興,應該是覺得被打擾了。


    黎芮下意識地朝他的電腦屏幕上瞥了一眼,上麵是遊戲的界麵,到處都是穿著古裝的小人兒。她不喜歡玩兒遊戲,也不知道是什麽名字。


    「什麽事兒,長話短說。今晚組隊殺boss,我已經死了一次!」許舒默注意到她的視線,輕聲解釋了一句。便再次坐到筆記本前,漫不經心地盯著屏幕。


    黎芮立刻將打好腹稿的話說了一遍,就是詢問有關金獎的事情。她沒有內部人員給她打聽,平常老師說得也不一定準確,畢竟不在圈中混,深水裏究竟有什麽,都把握不住。


    許舒默轉過頭瞥了她一眼,伸手敲了敲桌子,語調輕揚:「難得啊,金獎竟然看中你了。金獎雖然從神壇上跌下來了,不過那些管理層心中高人一等的感覺還沒褪去。一般是非後台強硬新人或者名氣不錯的明星不簽。現在既然能夠簽你,如果條件不錯的話,發展前景還是有的。」


    「所以,能簽嗎?」黎芮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她來找許舒默谘詢意見,內心是無比忐忑的。雖說她是沒人打聽,不過要是真想問的話,問問之前的學姐學長們,還是能套出幾句話的。不過她就是忍不住,要來許舒默的房間轉轉,想讓他來幫她邁出這第一步。


    「公司還不錯,經紀人有點難辦。張誠比較滑頭,非常勢利,如果你沒有做出什麽成績,他就會一腳踹開。當然如果你能成為他手裏的搖錢樹,他就會把你當上帝供著。」許舒默沉思了一下,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


    黎芮立刻搖頭表示不在意:「我本來就是新人演員,無論跟著哪一個經紀人都沒有交情,他們不會做成慈善機構,給我一次次失敗的機會。我相信我自己可以變成他的搖錢樹!」


    許舒默再次扭頭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


    「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麽就是一個大餡餅掉你頭上了!」許舒默再次扭頭看向筆記本,團戰已經開始了,他扔給她這句話,就沒有再多說什麽,手指在鍵盤上翻飛,整個注意力都在屏幕上麵。


    黎芮等了半天,沒有下文了,實在不好意思坐下去了,隻好灰溜溜地離開。


    最終她給的迴覆是等《一路榮華》播出之後,再洽談具體條件。就像她對許舒默說的那樣,她對自己有信心,錦妃這個角色不會讓她默默無聞地出道。


    ***


    這是黎芮演得最後一場錦妃和柳如眉的對手戲,周圍清冷的環境都已經布置好了。


    錦妃褪去了華服,隻著一件月白色的素衣,青絲披散,容顏憔悴。雙手抱膝坐在地上,眼神怔怔地看向門外,似乎在等什麽人。


    外麵傳來了腳步聲,錦妃無神的眼珠子動了動。結果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柳如眉,她再次恢復了心如死灰的模樣。


    「錦妃娘娘,多日不見,你怎麽如此憔悴了?沒有人欣賞的花朵,最後也隻是凋落下來成了泥土!」柳如眉走到她的麵前,纖長的指甲輕輕滑過她的臉,火紅色的豆蔻似乎要將人的眼睛刺瞎。


    「你有什麽好得意的,太醫找到能讓你繼續生野種的藥方了嗎?我今日的下場就是明日的你,帝王的寵愛怎麽會長久呢?可惜我現在才明白。」錦妃輕輕抬頭,未施粉黛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十足的笑容,說完之後還長嘆了一口氣,帶著無限的悵惘。


    柳如眉冷笑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陰狠的表情:「你明白什麽,你到現在都不明白!皇上從來沒有愛過你,何來的長久?其實當年你喝下的毒酒,是皇上親自命人設的局,他知道皇位就是他的了,但是不能讓你生下他的孩子。可是他又忌憚你父兄沾染他的朝政,所以他就讓你喝下了加了墮胎藥和絕嗣藥的酒,你說你怎麽可能有孩子呢?」


    她每說一個字,錦妃的身體就抖一下,等她說完之後,錦妃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你啊你,每個人都說你心如菩薩,怎麽最後就當個魑魅呢!不讓我把這美夢做完,從我父兄被奪了軍權,慢慢磋磨致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可笑我爹還想方設法讓人給我傳消息,他是含恨而死,要我替他報仇。為什麽要替他報仇?皇上是愛我的,他給我住最華麗的宮殿,他給我無上的榮耀和寵愛……」錦妃深吸了一口氣,竟是輕輕笑出聲來。


    她的目光再次變得悠遠,完全失去了焦距。這幾句話也說得顛三倒四,不過看起來心情還是很好。


    她的目光再次變得悠遠,完全失去了焦距。這幾句話也說得顛三倒四,不過看起來心情還是很好。


    她的目光再次變得悠遠,完全失去了焦距。這幾句話也說得顛三倒四,不過看起來心情還是很好。*****


    柳如眉有些悲哀地看著她,原本想要折磨她的想法似乎也淡了,一句話都沒說就轉身走了。


    等到柳如眉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外,錦妃的臉上依然保持著笑顏如花的神情,隻是那雙無神的眼眸裏卻流下了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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