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擺放完祭品之後,便直不愣登地站在一旁,看了看徐鳳年忽然說道。


    “你和那個和你長得一般漂亮的公子哥是什麽關係?”


    徐鳳年迴過頭來。


    “你說蘇逸之嗎?那是我二姐夫。”


    “我二姐你應該也認識,她可是個不好惹的家夥。”


    小丫頭聞言張大的嘴巴。


    “你說什麽?他已經成親了,娶的還是你的姐姐?”


    徐鳳年點了點頭。


    “對呀,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那個魚幼薇估計也是他未過門的媳婦。”


    小丫頭有些頹然。


    “他這女人未免有點太多了。”


    徐鳳年哈哈一笑。


    “是,他的女人的確是多,這才哪兒到哪兒,他在武當山有座宅子,宅子裏麵鶯鶯燕燕,金屋藏嬌有五六個之多。”


    “這還不算他在各地的紅顏知己,我跟你講他可是個壞人。”


    小丫頭雖然有些頹然,但聽徐鳳年這麽說,蘇逸之還是不樂意了。


    “你這個人他就算女人再多也不該由你來說呀,你姐姐也真是的,既然知道他有這麽多的女人,還嫁給他做什麽。”


    “我要是見到你姐姐,我非得和她好好嘮一嘮。”


    徐鳳年玩心大起。


    “其實你應該是見過我姐姐的,我姐姐也是這上陰學宮的先生。”


    小丫頭聞言緊蹙著柳葉彎眉,歪著腦袋不解地問道。


    “什麽意思?上陰學宮的女先生可是不多,你姐姐叫什麽呀?你該不會是在玩我吧?魚先生難道就是你的姐姐?”


    徐鳳年接下來平淡地說出的話,卻是讓小丫頭差點做噩夢。


    “我姐姐叫徐渭熊。”


    天可憐見,小丫頭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你再說一遍,你姐姐叫什麽?”


    “我姐姐叫徐渭熊,就是你們原來的大先生。”


    歐陽小丫頭迴頭望了望四周,確定沒人之後,這才低聲說道。


    “那他是瘋了嗎?”


    徐鳳年捧腹大笑。


    “你說誰瘋了?是我二姐夫還是我二姐?”


    “當然是你的姐夫了!”


    小丫頭苦著一張臉。


    “大先生那麽可怕,你姐夫怎麽下得了手的,哎呀哎呀,我原本還想著等我長大了之後就去找他呢,不管他娶沒娶,我隻管往他家門口一坐,他總得管我碗飯吃。”


    “我現在才知道他娶的竟然是我們這兒的大先生,這不是胡鬧呢嗎?天啊天啊。”


    “不行了,我可不能去了,我得斷了對他的念想。”


    徐鳳年看著歐陽小丫頭想起了李東西。


    “我有個朋友和你一樣,不過她倒是沒你這麽豪爽。”


    “她每次見我都羞的不行,迎頭撞見我之後,掉頭便跑,不過才十歲出頭的小姑娘跑地跟鹿一樣快。”


    “你和她一樣,總是年少的時候碰見了不該碰見的人,或許等到以後你再長大些,便知道有些人就是空中樓閣,看著好看,其實並非能依托。”


    小丫頭人小鬼大。


    “你少來說這些教育我,我可是在上陰學宮長大的,這個大道理我已經聽膩了,你要是想聽的話,我現在還可以給你說出一籮筐來。”


    “我就是納悶,你姐夫那樣的人他是怎麽喜歡上大先生的?”


    徐鳳年緩緩蹲下,對著小丫頭做了個你過來的手勢。


    小丫頭也蹲了過來,兩個大小鬼便竊竊私語。


    “我的姐姐對於任何人,包括我們老爹在內都是通殺的存在,根本就不留一點麵子管你誰是誰。”


    “我這輩子最是佩服我的姐姐,以前有一位跟天比高的大高手找她的麻煩,她氣場依然不減,愣是逼得那個比天高的大高手退了步,到最後扔下一句‘那薑丫頭的天賦也比你強’這種話。”


    “我姐姐生來就是要征服這個世界的,但是話說的是萬物相生相克,我這個姐夫就是天生克我姐姐的。”


    “我從來沒見過我姐姐,頻繁地打聽一個人,從來沒見過她拿出自己出嫁才能喝的女兒紅贈給別人。”


    “我也從來沒見到過我的姐姐她白天讀書,經營家中大小事務,晚上挑著燈用一塊百年白玉打磨成玉簪,這是她要送給我姐夫的。”


    歐陽小丫頭聽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說的是真的,我們大先生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做到如此地步?”


    徐鳳年用力地點點頭。


    “當然是真的了!別說是你了,就是我這個相依為命二十年的弟弟也沒收到過這麽好的禮物。”


    小丫頭低著頭玩著手忽然又抬起頭來真誠地問道。


    “那你說我要送給你姐夫什麽,才能讓他永遠地記住我呢?”


    徐鳳年一愣。


    “姐們兒,你是認真的!”


    歐陽小丫頭劇烈地點著頭。


    “當然是真的了,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呀,以後再讓他想起上陰學宮,不能光想起大先生和魚先生也得想起我。”


    徐鳳年哈哈一笑。


    “送什麽貴重禮物是不會讓一個人永遠的記住你的,無論多貴重的也不行噢,當然了,要是你能送給他個城池或者一個國家什麽的,那估計他肯定能記住你。”


    “這應該就是竊國者侯,不過既然這種遠在天邊的禮物不行的話,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好好地讀書,又或者是習武,將來不論在上陰學宮還是去江湖上闖出一番名堂,到那個時候他自然而然就能記住你了。”


    “當然前提是你的讀書功夫到家了,練武的功夫也到家,要不然讀書沒讀出個一二三來,到了江湖上又一不小心踩了個空,英年早逝了,你別說他能記住你了,隻怕他早就忘記你了。”


    歐陽小丫頭細細琢磨了一番,覺得徐鳳年說得有道理啊。


    “還真別說,我覺得你這個人不太正經,但你這個方法沒準真有用,我要是能成,我到時候一定好好謝謝你。”


    小丫頭家境不好,百姓們給先祖祭奠的時候總是會把貢品擺完,然後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過一會兒之後再把這一些貢品拿迴到籃子裏,等著先祖們吃完了之後便在地上再磕一個頭,拎著籃子迴到家又是一頓飯。


    人生苦短,有的人苦卻長,就是先祖們也不會去埋怨孩子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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