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若記東西的筆一頓,抬頭看了一眼那個清瘦的青年,這人名叫王明強,本縣錄取的四個人,除了自己朱平和李蝶之外,就是他了,平時憨厚老實默不作聲的人突然發起了這樣的問題,實在讓人有些側目。


    台上的周教授或許也沒有想到他會起來問這樣一個問題,平時他都是坐在那裏聽別人說和記筆記,老師問了也是木訥的迴答,這還是他第一次問出這樣的問題。


    坐著的其他人也在竊竊私語,“安若,我怎麽感覺他這個問題問得好尖銳。”李蝶就坐在梁安若身邊側頭問了一句。“我也感覺到了,不過五個學徒工,這個我怎麽不知道是在哪一份資料裏麵提過的?”梁安若覺得探究問題就要探其的根本,要找到這句話是在哪裏說的,才知道是怎麽迴事。


    李蝶被這麽一問,也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


    還是胡遠率先反應了過來,“我記得對於個體經濟規定中的解釋是:個人經營或家庭經營;必要時,經過工商行政管理部門批準,可以請一至兩個幫手……最多不超過五個學徒。若是超過這樣的話,那應該是算是私營企業了吧?”前麵的話說得非常肯定,看來是記得很牢,隻不過最後一句也是有點猶豫,說的時候聲音比較輕,而且還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了周教授。1


    周教授滿意的點點頭,先讓他坐下了,然後問教室裏的其他人還有沒有想要補充和討論的?梁安若沒有說話,而是在本子上迅速的記看來,她還是對這一個時代了解不足,旁邊李蝶也在迅速地記錄著,並且小聲地說,“怪不得說是有背景的大家子弟,知道的東西就是比我們全。”說這句話酸歸酸,但還是透露出羨慕的語氣,在這個信息交流還不算很發達的時候,有極少數人得到的消息來源,就是比他們隻會單一從固定的幾個渠道知道消息要快要多。


    胡遠的家事大家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在這段日子的相處中也知道他家裏的條件是極其不錯的,而韓雪蓉也是如此,畢竟她的這個性格一般家庭還真的沒有辦法養出來。至於為什麽他們兩個並沒有去上學高考,然後分配工作,據說他們兩個的家裏已經幫他們找好了關係,讓他們直接去工作,隻是後來得知了這一個消息之後,覺得通過培訓再參加工作更正規一些。


    韓雪蓉在胡遠坐下來之後,也起身迴答,“我覺得這不算是剝削,大家都是有手有腳,憑借著自己勞動工作,怎麽可以算是剝削呢?難不成這飯店的老板雇了一個人之後,好吃好喝讓他在那待著,然後再大把的拿工資嗎?不少的企業可都是有這種惰的工人,硬生生拖得好多企業都沒有辦法好好生存,難道王同學就是這麽想的嗎?以後進了單位裏麵混吃等死。誰要是讓你工作,你就說別人剝削你?人家好好勞動不是有害的,你這種坐吃等死的懶蛋才是有害的!”


    “嘶!”


    很多人聽了韓雪蓉的話,都倒吸一口氣,連韓雪兒朝後看去眼睛裏露出來就是:你瘋了嗎?閉嘴,不要再說了!


    這可是切切實實的捅在一些單位的“病痛”上,對於一些工廠的工人來說,他們揣著的可是鐵飯碗,真的就算是混吃等死那也沒有關係,遠的不用說,就說縣城榨油廠的那些維修工人,會不會維修是一迴事,想不想工作又是另一迴事。


    梁安若停下了記筆記,看著昂然站在那裏發表自己言論的韓雪蓉,她並沒有停下繼續說的嘴,“國外的很多發達國家,有不少這樣的個體戶和私營企業,他們為社會提供了大量的崗位,要知道現在還有很多年輕人都遊手好閑的,寧願在街上混日子的小混混,也不願意用自己的雙手創造財富。個體戶的出現正好解決了此類事情的發生,並且上麵的領導也是讚同這樣的現象出現,可以極大的促進經濟的發展。”她看見周教授不由點頭露出來讚賞的目光,“至於危害,無事生產到處惹事的年輕人沒有工作才是社會穩定的最大危害,而且國外有這麽多個體戶還有私營企業的,你怎麽不說他們是危害他們,反而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經濟的發展呀?”


    韓雪蓉的話剛說完,王明強就抓住了他話裏的一個點,迅速的反駁,“國外跟我們是不一樣的,你不要隻看那些發達國家,我們的性質是完全不同的…”


    “好啦!”周教授迅速打斷了王明強的話,然後像平常一樣笑著讓兩個人坐下,再往後說,就要談及到非常敏感的問題了,“咱們剛才說的是一個路邊的小餐館,這個小餐館呢,我也去過,不大的地方就是夫妻兩個人在忙活,討論的方麵其實應該是比較廣闊的,比如說他們的衛生、服務、以及一係列的經濟鏈,這才是我們針對於這個小餐館討論的問題,其他的都屬於延伸。”


    周教授迅速地把話題一轉,引申到了另一個方麵,就是基於這個小餐館能帶動的一些經濟鏈,比如說周圍鄉村老百姓會把自己富裕的菜賣給餐館,這一些老百姓的錢包會有一定的充足。仿佛剛才討論的那些問題就屬於延伸,不去過多了解,現在重新集中在餐館本身。


    而周教授心裏卻覺得,剛才從一開始就應該打斷王明強的話,他這麽多年經曆風風雨雨,現在總結出一個道理,那就是莫談政治。的確,經濟發展會依靠於一些政策,但談論的時候都是,對那些已經有的政策,並且明文規定的像那些比較含糊或者是沒有規定的,他都是避而不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覺得自己能活下去且受人尊敬,而他的朋友卻相繼離世主要在於自己足夠的謹慎,或許這個謹慎已經不合時宜了,但是他覺得有必要給學生們傳達這樣的一個觀點。


    就在規定畫的圈裏麵做事,或許不會功成名就,或許也不會有高官俸祿,但是能平平安安的度過他們的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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