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說的印記是吉姆脖頸右側的紅印子。


    這是幾天前就發現的症狀,但沒人在意,凱文還曾經調侃,說這是鎮上的哪名女人留下的。


    威利檢查了吉姆的遺體,然後組織人手就附近的土坡掩埋。


    隊裏懷念起吉姆在時的點點滴滴,其實令人印象深刻的就幾個片段,總是以不同角度提及,埃裏克全程在一旁充當旁觀者,沒有說話。


    威利向在場唯一的魔法師問道:“埃裏克,你覺得這跟鮮血魔法有關嗎?”


    埃裏克其實對鮮血魔法一竅不通,但不妨礙他借題發揮:“有關,在我看來就是那批邪教徒幹的。”


    “邪教徒?”伊桑稍顯疑惑,在威利的講述中,並沒有提到邪教徒。


    “就在幾天前,我在鎮上抓到一名叫薩米的邪教徒內應,據他所說,邪教徒的組織名叫鮮血迴響。”


    埃裏克不知道白城對這個組織是否了解,所以言語裏沒摻一句假話。


    先是吉姆突然死亡,然後冒出一個邪教徒的組織。


    威利第一次露出疲憊的神情,他要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緒:“這個叫薩米的內應有說過他們會采取什麽行動嗎?”


    “他的級別太低,沒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情報。”埃裏克如實說道,“這兩天,我或許能通過他,與級別更高的人聯係。”


    “聯係之後呢?”


    “找到藏身的位置,消滅幹淨。”


    威利認為埃裏克過於執著了:“好吧,看來沒我們什麽事。”


    埃裏克不緊不慢道:“威利先生,我記得你說過,要一起對付邪教徒的。”


    威利是說過,但這原本就是沒影的事,現在卻很有可能演變為一場激戰。


    伊桑不記得這樣的事,但自己的朋友剛剛死去,他必須說點什麽:“那就打一場,正好可以為吉姆報仇。”


    威利嗬斥幾句,發現周邊的同伴也懷著相同的心情。


    他們不是臨時組建的商隊,在來雷恩鎮之前,有過數次的冒險,從而結成了深厚的友誼。


    他隻得無奈道:“一切以任務為重,魔獸出現之前,如果鎮上有什麽異樣,我帶兄弟過去幫忙。”


    埃裏克知道什麽能讓對方的幫助更加盡心盡力:“要是邪教徒留下什麽贓物,您可以帶迴白城,算是額外的收獲。”


    威利應承下來,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什麽都不要,埃裏克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對付鮮血迴響呢?


    他做出決定:“凱文,麻煩你陪埃裏克一趟,好好輔助埃裏克,有什麽消息,迴來通知我。”


    “不用……”


    威利笑著說道:“放心,埃裏克,凱文會是個很好的幫手。”


    凱文還沒完全從失去夥伴的悲傷中脫離出來,勉強擠出微笑,向埃裏克鄭重地行禮:“有任何瑣碎的雜事,盡管吩咐給我就好。”


    埃裏克馬上作出判斷,這是一個凡事知道分寸的年輕人,和伊桑不同。


    “無論邪教徒怎樣,我們的第一目標還是魔獸。”威利提醒道。


    “當然。”


    埃裏克向威利道別,和凱文一起離開。


    他心中已經開始考慮,怎樣才能讓鮮血迴響徹底消亡。


    等他迴到住處,卡爾坐在客廳,將腦袋偏向一處,滿臉煩悶。


    薩米不厭其煩地兜售斯卡萊特的理論,希望能讓眼前的孩子也一道享受米蘭達的偏愛。


    凱文站在埃裏克身後,猜測這個滿嘴跑火車的青年就是薩米,他不主動開口,隻是想看看這位來曆神秘的魔法師會怎麽做。


    “閉嘴,薩米,你想把卡爾也拉攏到鮮血迴響裏去嗎?他要跟著我一起去白城的。”埃裏克隨意又親切地對待薩米,仿佛隻是在教訓頑皮的後輩,“先前拜托你的事怎麽樣了?有下文了嗎?”


    有外人在場,薩米不太願意講話。


    凱文心領神會:“我出去一趟。”


    “不用。”埃裏克攔住他,“這是我找的幫手,商隊的人恨雷恩鎮入骨,有他們在,儀式能更加輕鬆地完成。”


    雷恩鎮住來一支怪異的商隊,這件事薩米聽斯圖爾特講起過,他緩緩地點頭,相信了埃裏克的話。


    “明天下午我再去一次,應該能見到人。”他故意不說詳細的位置,以確保自己不會被拋棄。


    第二天下午,薩米出門尋找鮮血迴響的信徒,卡爾則去打聽其他人生病的消息。


    凱文反倒無事可做,閑在屋裏,跟埃裏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不同人眼中的白城不一樣。別看我生來就在白城,但是在南城的窮人區,照樣沒有姓氏,替人幹活。”凱文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連忙補充,“我沒有抱怨威利先生的意思,他人很好,把我們從窮巷子裏撿出來,要不是他,我們這輩子都隻能縮在那一塊小地方。”


    “的確,魔法師眼裏的白城好像隻有高潔之塔,其實真的能登上塔的人少之又少,大家都隻是在湊熱鬧。”埃裏克也跟著感慨一句。


    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待,等獵人團或者薩米帶來迴信,魔獸還是鮮血迴響,他總得先解決一樣。


    埃裏克突然想起一件小事,正好可以用作閑聊:“伊桑那把劍是怎麽迴事?”


    “哦,那個啊。”凱文不自覺地露出微笑,“他傾家蕩產找了一名魔法師,為他的劍添加附魔。”


    “傾家蕩產?他花了多少錢?”


    “足足十五枚銀幣,結果據威利先生所說,伊桑找的其實是個魔法師學徒。”


    埃裏克想起第一次被伊桑拿劍威脅的情景,他忍不住微笑:“學徒最缺的就是經驗,他應該反過來給伊桑十五枚銀幣。”


    “唯獨這一點,伊桑不相信威利先生,堅持認為自己那把劍鋒利無比,什麽都能砍斷。”


    凱文很擅長帶動話題,兩人一直聊到晚上,才啞了火,凱文打起盹,埃裏克則在客廳耐心等待,他突然明白了卡爾的心情,什麽事都不受自己控製,就是這種滋味,才讓卡爾想要主動去做點什麽。


    屋門再度被打開,不是薩米,也不是執法隊的士兵。


    卡爾一路小跑,氣喘籲籲地來到埃裏克跟前:“大家都開始生病了。”


    埃裏克起身:“大家,多少人?也是臉上長白斑嗎?”


    “起碼有三十多個人,不是白斑……大家都說是紅脖子病。”


    “紅脖子病?”凱文立馬清醒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卡爾點頭:“對,脖子上有紅印子,身體虛弱,幹不動重活。”


    這就是斯卡萊特所謂的方法。


    埃裏克冷笑,他絕不會讓米蘭達的信徒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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