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一輛黑色轎車前,一位年約五十多歲的婦女神色焦急的拍打著車窗,口中唿喊著:“大寶,你別嚇唬奶奶啊,醒醒啊,快開門啊!”


    “大寶他奶,怎麽迴事?”大爺快步上前詢問道。


    看到有人過來,大寶奶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地抓住了大爺的手臂,哭喊著,“大寶在車裏,車門打不開,我叫他也不答應,怎麽辦啊。”


    “大寶,怎麽跑車裏了?這誰的車啊?”大爺問道。


    “我不知道,我就一轉眼的功夫,孩子就不見了,等我找到他,還沒說一句話,大寶就躺著不動了,大哥,你快想想辦法啊!”


    “你先別著急,我這就去找人。”


    “咚!”是硬物撞擊玻璃的聲音,就在大爺大媽對話的時間,薑嶼來到副駕駛的位置手握警用手電筒敲擊車窗一角。


    因孩子在駕駛座上,薑嶼選擇敲擊副駕駛的位置,這樣可以確保玻璃渣不會傷到孩子,隨著裂口出現,玻璃逐漸掉落,一塊兩塊三塊……兩分鍾後,車窗玻璃終於被敲開。


    薑嶼迅速透過車窗打開車門,她立刻將孩子抱到一旁陰涼的位置,天氣炎熱,孩子已經因為缺氧導致昏迷。


    “大爺,叫救護車。”薑嶼一邊給孩子做搶救一邊吩咐道。


    “哦好。”大爺隨即從口袋裏掏出一部老年機,隨著他的手指按下數字鍵,也證實了老年機的兩大特點,字大,聲音大。


    在幾聲咳嗽後,孩子終於有了反應,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孩子奶奶激動的撲過來將孩子抱在懷裏,驚嚇之後的奶奶忍不住哭喊起來:“我的孩啊,你可把奶奶嚇死了,你要是出了什麽事,奶奶可怎麽活啊!”


    薑嶼從包裏掏出水瓶,後又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先給孩子喝口水。”


    奶奶接過瓶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孩子嘴邊,又聽她道:“高溫下,孩子體溫上升,體內水分流失比成人快,再加上這樣密閉的空間,十五分鍾就會造成孩子大腦損傷,甚至死亡,今後一定要看好孩子。”


    “我知道了,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的大寶就沒了。”說著,奶奶又哭了起來。


    急救車到來的同時,言?與羅文也出現在她麵前,“薑姐,什麽情況?”羅文問道。


    “孩子被困在車裏了。”薑嶼答。


    “你砸的車窗?”言?看了眼副駕駛的車窗問道。


    薑嶼點頭,“孩子已經出現昏厥,沒有時間找到車主,就擅自做主砸了,造成的損失,我會負責。”


    “負什麽責,有什麽事跟局裏聯係。”言?冷冰冰道,“能走了吧?”


    薑嶼點頭,與大爺告別後隨著二人離開。


    迴去的路上言?親自駕車,他的臉色冷淡,車內氣溫也隨之降了幾分,沒開多遠,車子在路邊停下,言?自顧下車,兩分鍾後,拎著一個袋子迴來,打開後座車門將袋子扔到了她懷裏,二話不說迴了駕駛座。


    薑嶼打開袋子,裏麵是酒精與紗布,膠帶,這時她才注意到手上的血跡,下意識的道了聲,“謝謝。”


    “不用客氣,那大媽沒了孫子沒法活,我若是不把薑法醫完好無損的帶迴去,葉局也不讓我活。”言?揶揄道。


    羅文正感覺自己剛隱隱嗅到一絲愛情的火花味道時,就聽到一旁的聲音如傾盆大雨澆灌下來,活該沒有女朋友啊!


    “薑姐,你怎麽知道楊武迴老家了?”為了不讓車內氣溫繼續驟降,羅文開口詢問道。


    “剛才那個大爺告訴我的。”


    薑嶼將方才與大爺的對話複述一遍後,羅文不禁讚道:“薑姐不僅屍檢厲害,走訪調查也這麽厲害,聊會天就查到這麽多有用的線索,厲害厲害。”


    “不是別人太厲害,是你太愚蠢。”言?揶揄道,“線索有沒有用,要等查證之後才能知道。”


    “是。”


    言?漫不經心的透過鏡子看了眼後座的薑嶼,她已經處理好手上的傷口,雙眼望著窗外,神色清冷,不知道是因自己的話心情不好,還是在想什麽。


    經過一番查證,證實了薑嶼從大爺那裏得到的信息是可靠的,楊武交代張鳳知道他七月一號要迴太田於是從菜市場出來後就來找楊武吃飯,主要目的是讓楊武迴去後去她家看望一下張鳳的父母。


    吃過飯張鳳隨楊武迴到了宿舍,給了楊武一千塊錢代為轉交給自己的父母,大概八點左右張鳳就離開了宿舍。楊武七月一日上午攜帶一隻旅遊包迴到了太田,之後一直在醫院陪床,如果還存有一絲僥幸,薑嶼手中的dna報告徹底排除了楊武的嫌疑。


    忙活了幾天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就這樣斷了,現在隻能期盼另一條線索能夠有好消息傳來。


    證實死者張鳳的確佩戴戒指後,秦凱著重調查戒指的下落,通過走訪金店,在一家店麵不大的金店裏真的找到了那枚戒指。


    大屏幕上正播放著一段視頻,視頻中大周金店四個大字格外引人注目,忽然屏幕暫停,秦凱指著屏幕上身穿花襯衫的男子,介紹道:“金店老板說,一周前,也就是七月三號,這個身穿花襯衫的男子拿著這枚戒指到店裏去賣。


    這人叫黃三,二十七歲,本地人,網蟲,與死者不僅住在同一個小區,還是同一個單元樓,死者張鳳是三樓,黃三住在四樓,聽說他父母對其失望至極,拆遷款下來後,給他在東河小區買了套房後,就跟他斷絕關係了,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獨居,。


    據鄰居說,黃三性格孤僻,也沒見有什麽朋友來找過他。平時也不怎麽出門,但六月三十號那天,有鄰居可以證明他一早就出門了,到很晚才迴來。”


    “老秦帶人跟我去趟東河小區。”言?吩咐道。


    “是。”秦凱聲音激昂。


    與他們的風風火火相比,薑嶼就像隻慢吞吞的樹懶,她點了一下電腦的空格鍵,視頻繼續播放,三分鍾的視頻結束後,她又點擊了重新播放。


    “有什麽發現?”


    一個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全部注意力都在視頻中的薑嶼並沒有發現發出聲音的地方與自己的距離,她搖搖頭。


    “既然沒有,那就請薑法醫幹點正事好嗎?”言?沉著一張臉,命令道:“準備一下,去趟黃三家。”


    “好。”薑嶼的冷淡讓言?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故意在氣自己。


    東河小區屬於開發最早的小區,隨著城市日新月異的發展,如今的東河小區顯得有些破爛不堪。


    樓道內兩邊的大白牆已經發黑,盡管外麵烈日當頭,樓道裏卻是黑乎乎的,經年累積的黴氣和陰濕爭先恐後的往人身體裏鑽,住戶門前的牆壁上貼著花花綠綠的廣告紙,扶手欄杆大麵積掉漆,鏽跡斑斑。


    言?帶人擠過拐角堆積如山的雜物,小心翼翼的踩著台階往上爬,終於來到四樓。


    秦凱上前敲門,過了半晌也不見有人開門,幾人疑惑之時,貓眼處閃過一道光,言?二話不說,長腿一抬,穩準狠的踹在房門上。


    老式的鐵門如這小區一般上了年紀,如今也就擺個樣子,經他這麽一腳直接骨裂。


    屋裏潮濕黑暗,門一開,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散了出來。偵查人員迅速衝進房內兵分三路進入各個房間,以極快的速度在主臥房間抓到了藏在櫃子裏的黃三。


    “帶走。”秦凱一聲吩咐,將人帶走了。


    薑嶼跨進門時,正看到言?捂著鼻子,皺著眉觀察著四周。


    經過他身邊時,薑嶼遞給他一個口罩,言?連看了沒看是誰,直接拿過口罩掛在耳朵上。


    滿地的雜物和垃圾,整個房間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言?握著手電半蹲在地上,燈光沿床頭到床尾掃過,除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沒有其他發現,他直起身抬眼就看到坐在電腦桌前的薑嶼手握鼠標,在電腦屏幕前點擊著什麽。


    “薑法醫,你……”


    似乎覺察到他語氣中的不悅,在他開口之前,薑嶼打斷了他的聲音,“黃三應該是一位遊戲代練。”鼠標落在遊戲登錄界麵,出現許多賬號。


    “遊戲代練,就是在指定的時間內幫助遊戲玩家快速提升遊戲角色級別或者獲取高級裝備武器,從而得到網遊玩家們給付的相應的金錢。


    言隊,你看,這是他的登錄曆史記錄。”薑嶼的手指落在鼠標的滾軸上,“這個賬號在六月三十號晚八點登錄,離開時間是十點。異地登錄。您在看這個賬號,六月三十號是十點登錄,十二點離線,也是異地登錄。”


    “你的意思,黃三六月三十號晚八點到十二點是在外麵上網。”


    根據地麵,家具上堆積的塵土,可以判斷這房間至少有一個多月沒有清掃,電腦桌旁的地麵上堆落著吃過的桶麵,上麵飄著的油湯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白黴。


    這裏根本沒有作案之後清掃過的痕跡,薑嶼掃了一眼滿地狼籍,平淡道:“我的意思是這裏絕不是案發第一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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