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摔著了吧?早就說梁上君子也不是那麽好做的?”修竹也嚇得不輕,瞪著他,語氣不善的罵著,等看清楚他身上真的有血跡,眼淚隻在眼眶裏麵打轉兒,“怎麽會有血?是不是還有什麽內傷?”


    若是有什麽內傷,那可就麻煩了。


    陸鯤看到修竹著急,躺在地上,叫的更加起勁兒,掃紅鋤綠兩個一左一右的守在旁邊,全都低頭,忍著笑。


    綠菊則是急得直在院子時麵轉圈兒,“這如何是好?府裏麵的主子們都到香山寺上香去了,上哪裏找大夫啊?”


    紫檀奔過來,看了陸鯤一眼,然後拉過掃紅,急切的問,“你們兩個怎麽淨守著,還不快去外麵請一個大夫來?這裏都是丫頭,出門兒不方便,倒是你們兩個……”


    掃紅看著著急上火的紫檀眾人,很想說他家主子根本沒有事情,都是裝的,可是一迴頭,剛好對上陸鯤示威的眼神兒,隻得無奈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訕訕地笑,極不自在地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摔一下,不算什麽的,一會兒就能好了。”


    紫檀聽完他的迴答,狐疑的看了他一會兒,再聽著陸鯤高一聲、低一聲,越來越有節奏的叫痛聲,甩袖子,拔開一群,蹲下身子,看著陸鯤,眉毛都擰做了一處。


    修竹正蹲在裏麵,上上下下的看呢,見到紫檀過來,一急,聲音時麵便帶上了哭腔,“這世子爺不會有事兒吧?也看不到那裏有傷,可是衣服上竟然帶有血呢。”


    紫檀一聽,順著修竹的目光看,隻見她手指所指的方向,果然有一塊紅褐色的東西,真的很像已經幹涸的血跡,眉頭便鎖得更深了。


    修竹見紫檀這樣,知道她似乎也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便低下頭兒,湊到陸鯤的嘴邊兒,輕聲問道:“世子爺,世子爺,你那裏痛啊?剛剛摔到了那裏?”


    陸鯤眯著眼睛,吼得更開心,突然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湊了過來,接著口鼻之間便被一股細碎的甜香充盈,這香氣順著鼻腔一路往下,使著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


    他深吸一口氣,讓那甜香更多的進入體內,這一次仿佛連每一個汗毛孔都瞬間“啪啪”打開,比寒疼臘月,泡在溫泉裏麵還要通體舒暢。


    他嘴角向起緩緩翹起,臉上笑容浮現,就連裝痛都忘記了,隻想著要吸取更多的香氣。


    修竹低頭兒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陸鯤的迴答,而且這廝此刻也不再唿痛了,難道……她的心漏跳半拍,著急地看向躺在地上的人兒,手指條件反射的放到了他的鼻子下方。


    有溫熱的氣體噴出,修竹心裏麵一鬆,頹然的坐在了地上,這才發現地上那個原本痛苦不堪的人,此刻不但沒有再唿痛,更是麵露微笑,滿是享受。


    這……


    修竹重重的在陸鯤的胸口拍了一記,衝他喊道:“起來!”


    院子裏麵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全都投向修竹,饒是修竹自我感覺臉皮已經夠厚,依然還是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陸鯤被重拍了一下,一軲轆從地上爬了起來,誇張地捂著胸口兒,一邊嚷著痛,一邊瞪向修竹,喊道:“謀殺親夫啊?”


    院子裏麵再次安靜,幾乎是落針可聞。


    “謀殺親夫”這四個字在所有人的腦海裏麵盤旋。


    謀殺親夫?


    何謂謀殺親夫,顧名思議就是用計謀殺害自己的丈夫。


    可是這裏,誰是誰的丈夫?


    修竹斜睨著陸鯤,眼神冷冽。


    其他人表麵風平浪靜,可是心裏麵卻是掀起了狂風巨浪,全都拿眼睛打量著麵前的兩個人。


    男的風神俊秀,身姿如鬆,衣著雖然淩亂,但難掩其周身的貴氣;女子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身體則像是剛抽芽的柳條,細而柔韌,臉上一雙大眼睛波光瀲灩,但除卻這一雙眼,其它地方卻十分的普通,甚至連三分姿色都沒有。


    剛才女子拍了男子一下,男子便嚷著謀殺親夫……


    修竹靜默一刻,收迴自己的視線,整理一下自己剛剛下蹲而有些淩亂的裙擺,冷冷淡淡地說:“世子爺慎言,這謀殺親夫四個字,可不是那裏都可以用的。”說著轉身,背對著眾人,又補允道:“看來世子爺已經沒事了,我們府上主子們都出門上香了,世子爺還是快些離開吧?”


    這是下逐客令了。


    也確實,主人不在家,她們又都是小姐身邊的丫鬟,接待一個不請自來的男客,怎麽說都有些不太合適。


    顯然綠竹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兒,向著院子裏麵看熱鬧兒的人揮了揮手,“都散了吧,各幹各的吧?”


    公散各處的人,聽到命令,大多都向四周散了開來,當然也有例外的,比如某些好奇心重,等著看八卦的人,那裏會因為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而放過看熱鬧的機會?


    這種院子裏麵的各個角落,依然是還散布著許多的眼睛,靜靜地盯著院子裏麵的動靜。


    陸鯤傲嬌地看著修竹,眼睛裏麵滿是受傷,“你趕我走?”


    修竹微笑著,輕輕點頭兒,“是啊,世子爺,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便是來做客,去夫地太夫人的院子走走也就是了,這裏是我們大小姐的閨房,實在是不方便接待您這種貴客。”


    陸鯤盯著修竹,與她對視,見她臉上笑容輕淺,眼神明亮,所說的話不似做偽,突然覺得很受傷,眼神逃也似的避開,但是始終不甘心,一揚頭兒說道:“丫頭,你這是個什麽態度?你的身契,可還是在爺的手上呢!”


    說著,衝修竹一笑,那神態像極了“你別囂張”。


    修竹隻覺得心裏麵發苦,是啊,她可是簽了賣身契的,那就是賤籍,通買賣的啊!而拿著買賣她權力的那個人,此刻正站在她的麵前,揚著頭,用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樣子瞧著她,眼睛裏麵盡是嘲笑。


    說謀殺親夫,就謀殺親夫吧,反正什麽都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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