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妙賢卻愣了,輕輕在芙蓉的頭上點了一下,反問道:“你這丫頭也是奇怪?方姨娘雖然可恨,可也沒有她倒黴,我便高興的道理?”


    芙蓉,綠菊,丹桂三個聽她這樣說,相互對望了幾眼,這才想起來,去年墨菊死的時候,柳夫人正好生病,李妙賢也被太夫人下了禁足令,要她的院子裏麵抄書,因此上她們怕她再多一樁傷心事兒,便壓了下來,並沒有把事情告訴她。


    現在忽然提起來,她當然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了。


    芙蓉這才把墨菊是怎麽死的,方管事又跟墨菊什麽關係,慢慢地告訴了李妙賢。


    聽完,李妙賢獨自坐在妝鏡前麵,很久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像是一尊石像一般。


    修竹低著頭兒,了然的笑了笑,這件事情她知道,隻是沒有想到死了這麽久才報出來,難得的是方姨娘年前沒有收到租子,也沒有見到人,還能沉得住氣,若不然,可能過年的當兒就報出來了吧?


    隻是現在方家的其他人都還在府裏麵逍遙自在呢!這不符合他的性格……也許還有後續也未可知呢!


    “小姐,綠菊姐姐,擺飯嗎?”紫檀自從進了院子,便自動攔下了飯菜的活兒。妙


    賢居裏麵設了下廚房,她便日日到大廚房領菜領米,吩囑著小廚房的廚娘換著樣的做給李妙賢吃,李妙賢吃不完的,自然都進了她們幾個大丫鬟的口。


    李妙賢這才迴過神兒來,幽幽的說道:“墨菊沒有家人,臨了,我們也沒有能送她一程,不知道她在泉下有知,是不是會怪我們。”


    說著,轉向綠菊,“你平時與她情同姐妹,怎麽這個時候,反要瞞著我?”


    然後又看向芙蓉,“你是她帶出來的,一言一行,手把手的教,沒有人說,我都看在眼裏……”


    最後看向丹桂的時候,隻是雙眼含淚的瞟了她一眼,沒有話兒了。


    修竹側過去頭,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小臉兒,調皮地眨著眼睛,問道:“小姐,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李妙賢被她說的一愣,問道:“你也認得墨菊?”問完,偏又覺得不對,拿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出神兒。


    “可惜就可惜在奴婢與墨菊姐姐沒有緣份見上一麵,若是她見過奴婢,一定也會覺得奴婢十分可愛,從而喜歡上奴婢的。”另外就是,如果她在,她一定不會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那麽一個無賴,那樣說不定她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從奴婢進安國公府,便常常聽到身邊的人提到墨菊姐姐,而提到她,沒有人不對她誇讚不已,我們神交已久了呢!”修竹說著,最後長長的歎了口氣,“所以要奴婢說啊,奴婢跟墨菊姐姐是一樣一樣的。”


    聽著修竹的話兒,李妙賢原本苦著的一張小臉兒,漸漸複蘇,最後更是“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


    綠菊則被修竹的話驚得瞪大了眼睛,心裏麵暗想,原來馬屁還可以這樣拍啊。


    芙蓉覺得這個修竹,專門搶自己的風頭,嘟嘴,不悅地很瞪了她一眼,打定主意轉變話題,省得她再出風頭兒,“小姐,該用膳了呢!不然一會兒要遲了。”


    李妙賢這才想起來,今天是花朝節,還要去花神廟呢,難得的是今天母親也去,這樣的機會,她可是一點兒都不想錯過。鑒於此,她竟然催著丫鬟們趕快擺飯,吃罷飯,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帶著芙蓉丹桂,麻溜立索的出了門兒。


    李妙賢一走,綠菊便攔住了修竹,“跟我過來,我有話問你。”說著,轉身率先走了迴去。


    修竹心裏麵“咯噔”一下,把今天早上發生的所有事情細細的在腦子中過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之處,綠菊這是要跟她談什麽?


    綠菊徑直走到了西廂房第一間屋門口,迴身看著修竹慢慢悠悠往迴走的修竹,低沉著臉,輕喝道:“修竹,你可知錯?”


    綠菊還從來沒有這樣訓斥過手下的小丫鬟們,修竹被問的一愣,抬起頭來,望著她,不解的問道:“綠菊姐姐說什麽?”


    “你可知錯?”綠菊沉著臉,又重複了一句。


    “……修竹哪裏錯了?還望綠菊姐姐明示。”


    綠菊的臉色更加的陰沉,紫檀收拾完碗筷,剛從小廚房出來,便看到這樣一副景像,也不由的愣在了當場。本來想要躲開來,可是想到修竹平時對自己真是百分之百的好,又狠不下心來,丟下她不管。


    於是,便硬著頭皮走了過來,笑問道:“綠菊姐姐,這是誰惹著您了?”見綠菊不為所動,又再接再勵的說道,“千萬莫生氣,有什麽話兒,咱們好好的說。生氣的話會長皺紋的,就不漂亮了。”


    修竹本來就是順杆爬的性子,聽了這話,馬上蹦跳了兩步,抱上綠菊的胳膊,撒嬌道:“紫檀姐姐說的是,若是因為修竹犯了錯,而惹得綠菊姐姐生了皺紋,那修竹的罪過可就大了。”說著又拉起她的手,左右的搖晃了起來,邊搖還邊說,“望姐姐不要生修竹的氣,教修竹……姐姐,好姐姐,親姐姐。”


    綠菊無奈的搖了搖,“之前,你私自做主,替小姐與常小姐比畫,後來雖然結果很好,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做為奴婢,這樣大膽自專,一個不好便是殺身的禍事。”


    說著,她頓了一下,溫柔的把修竹耳旁垂在臉上的一縷秀發放在了耳後,“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也不說你什麽。隻是墨菊,方管事這件事,是不是又跟你有關?”


    不得不說綠菊真相了。


    但是,這件事情做得隱秘,別說是綠菊這樣的小丫鬟,便是常年管理內宅的方太夫人都可不可能察覺到是她幹的。


    修竹並不緊張,反而是笑嘻嘻的問道:“墨菊姐姐,方管事兒的什麽事兒啊?”問完,似乎才反應過來綠菊說的是什麽,反問道,“姐姐覺得我有殺人的人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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