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癲小姐姐 第十七章 大跌眼鏡
長沙的展會，隻有三天，區域性會展規模不大。原本為了節省費用，以往這樣的展會，莫錦凱隻會派兩個人去。而這次，莫錦凱讓負責長沙市場的張峰帶隊，李明跟著，莫錦凱自己帶著崔蓉蓉和柏雨露也一起去了。
梅鴻達和楊宇凡去了杭州，孟書華自己去了惠州。剩下兩個銷售，邢若瀾和蕭鋼負責留守。
邢若瀾捧著水杯暖手，在思考這件事。“咱們要去長沙招聘人員嗎？”她問蕭鋼。
“年輕人，江湖的事少打聽。”蕭鋼看邢若瀾這樣單純無知，有些無語了。
“本來不是隻帶小崔，雨露姐是怎麽迴事？”
柏雨露去莫錦凱辦公室嬌滴滴地囉嗦了了一下午，第二天就跟著他們一起出發了。
大連會展的信息，邢若瀾加班加點地跟蹤完了，這幾天，難得有些清閑。
“小邢，來一下，咱倆核對一下這個月的賬目。”李蘇念站在財務門口叫邢若瀾。
邢若瀾溜達著過去，手裏拿了一些零食放在財務室的桌子上。
“老大不在家，雖然忙碌，但是心裏卻愜意的很。”狄婉儀拿起一塊餅幹吃起來。
“是啊！要不他在家看誰都不順眼。”邢若瀾看了一下財務室的綠蘿，“李姐，你這個綠蘿缺養分，要上點肥料才行。”
“那你給整整，這盆你給收拾了一下，就看著不錯，那盆就不行。”李蘇念放下手裏的筆，“看誰都不順眼？那是看你不順眼，人家有人就順眼。”
仨人相視一笑，都沒挑破。
對完賬，邢若瀾感覺頭暈目眩的，就走下樓去花園裏溜達了一下。她心裏思考著這件事，“我以為柏雨露嬌滴滴的聲音已經很魔性了，原來才知道，姣好的容顏才是必殺技。長得好看，什麽都不用做，一切就水到渠成了。一個主管的工資，已經比自己辛苦忙碌一個月還要多，更何況，人家這個穩定啊。”
她站在花壇前，盯著已經凋謝的殘枝，心裏默默地歎氣。
不過邢若瀾想起了雲秀哲，她的心裏馬上就湧起滿滿的甜蜜來。她拿起手機，給他發了個信息。
信息剛發過去，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這會不忙了嗎？”
“老大不在，難得清閑。你那邊咋樣？人多不？”
“今天第一天，還行。”
“累嗎？”邢若瀾問道。
“不累，就是想你了。”
邢若瀾甜蜜的一笑。
“怎麽不說話了，你想我了嗎？”雲秀哲那邊問道。
“不告訴你。”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才掛掉電話。
邢若瀾迴到辦公室，坐在座位上。快要年底了，各種年度報表，年度總結，惱人又木亂。
“這些報表每年做，有啥意義？”蕭鋼推開鍵盤，從抽屜裏拿出兩個蘋果，扔給邢若瀾一個。
“你好好做，做好了，讓我複製粘貼一下。”邢若瀾接過蘋果。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人了？”蕭鋼一臉狐疑地看著邢若瀾。
“哪有。我這樣的誰看得上。”
“那你再考慮考慮於正昊唄，我看他是被你迷住了，現在都沒走出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邢若瀾忽然站起來，悄悄說道，“那個新來的小崔，她男朋友是大學體育老師，你說她能看上老大？”
“學會八卦了？長大啦？”蕭鋼笑著說道。
“我又不是傻子，隻是不喜歡關注這些事。以前，我的認知裏，就覺得，不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就夠了。可是，生活處處是暴擊啊！”
蕭鋼忍不住笑了出來，“咋這麽酸？”
邢若瀾咬了一口蘋果，“天呐，這麽酸。”
上官雁菱的畫廊，崔蓉蓉姣好的麵容，最近一直衝擊著邢若瀾的內心。說實話，她心裏是有些酸溜溜的。
那樣值錢的地段，上官雁菱就可以隨心所欲地開著自己的畫廊。雖然她開畫廊最主要的初衷，是因為雲秀哲，可是，她為了自己的愛情可以如此的任性。
“好羨慕她！”邢若瀾默默地想著，“他真的不會後悔嗎？我都有點替他後悔了。”
邢若瀾在現在這家公司拚命幹了三年多了，工資加上提成，終於讓她自己有了一些喘息的能力。可是，崔蓉蓉，僅憑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動人的身材，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工資水平就達到了她拚了三年的高度。
“這是什麽道理？”邢若瀾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泥沼裏。
邢若瀾在庫房幫著同事發貨，一直忙到下午四點多。拖著疲憊的腰身，準備迴座位休息一下。
“小邢，忙完了嗎？來，聊聊天。”衛鴻慶站在辦公室門口叫她。李蘇念和狄婉儀也在那站著。
“今年年終會議，在哪兒辦？”邢若瀾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不知道呢，我找了幾個地方，莫總都不同意。”衛鴻慶手裏拿著杯子喝著茶。
“莫總不是說去陝南嗎？”李蘇念說道。
“崔蓉蓉說，她沒去過漢中，莫總就說去那邊。”狄婉儀有些嫉妒地說道。
“漢中不是去過幾迴了。”邢若瀾搖了搖頭。
邢若瀾並不嫉妒崔蓉蓉，人家長得好看是人家的福氣。她心裏的不平，主要是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世界就這麽混沌嗎？她知道世界是不公平的，隻是，有些事情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期。
邢若瀾上一個工作裏，有一個女同事，長得很像當時的一個當紅明星，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別說男人了，她見了都好喜歡那個女孩子。
邢若瀾在那一份工作裏，流汗流淚，老板處處找事，克扣她的工資。可是那個女孩子，真的是被嗬護著的。前一秒，老板對邢若瀾是橫眉冷對，下一秒，眼神轉到那個女孩身上，瞬間就眉開眼笑了。
那時的邢若瀾見識淺薄，閱曆不夠，她看不透這些事情，隻知道傻乎乎地幹活。可是，她發現，不論她怎麽努力，老板總能挑出她的毛病來。她是幹的多，錯的多。
直到有一天，她恍然大悟，這些問題不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好吧，離開就是了。”
莫錦凱一行迴來了。他滿麵春風地迴來了。
崔蓉蓉不鹹不淡，柏雨露卻難得拉著臉。
“小崔，車間最近人手不夠，你那邊趕緊給招人來，要不然貨出不來，銷售他們發不了貨，又該找我們生產上的事了。”柏雨露冷冷地對崔蓉蓉打著官腔。
“知道了，柏經理。”
“小柏，你別著急嘛，招人那有那麽容易，總不能來一個應聘的就要吧，也得小崔這邊考核一下，這都需要時間。”莫錦凱說道。
“我知道嘛，肯定需要時間，隻是，銷售這邊催貨催的緊，我不是操心嘛，莫總你真的是，看把我說的，心情都不好了。”柏雨露嬌滴滴地抱怨著。
以前，柏雨露這麽一說，莫錦凱總會附和著哄她幾句，現在，莫錦凱沒吭聲，迴辦公室去了。
銷售部，行政部，財務部，每個部門的吃瓜群眾，都靜悄悄地聽著，偷偷地樂著。
邢若瀾忽然理解了宮鬥劇。果然，有利益衝突的地方，就有紛爭。沒有例外。
公司的天平一下子傾斜了，邢若瀾他們銷售部幾人發現，生產上的人，最近明顯低調了，也沒那麽難說話了。
“小邢，你那個貨，我們檢查了好幾遍，沒問題，你放心發貨吧。”趙傑和藹的態度，讓邢若瀾有些驚訝。
邢若瀾發完貨迴來，對蕭鋼說道，“最近你和趙傑吵架了？”
“沒有啊，最近人家態度可好了，找不到機會吵架。”蕭鋼笑著說道。
“最近這是怎麽了？早上我去領樣品，人家都給我打包好放那了，以前，我得自己打包，用人家打包機，還絮叨我呢。”楊宇凡走過來，拿起邢若瀾桌子上的巧克力吃了一塊。
“我忽然理解了失寵了的意思。”邢若瀾若有所思地來了這麽一句。
“小邢，這就是你不對了。”張峰走過來也掰了一塊巧克力。“你說說你，去把莫老大巴結好，老大一高興，不就對咱們銷售部的人另眼相待了嗎。”
邢若瀾瞪了他一眼。“你咋不去？”
“我又不是漂亮的小姑娘。”張峰迴答道。
“萬一莫老大男女通吃呢？”邢若瀾不甘示弱的懟了一句。
“哈哈哈。”蕭鋼和楊宇凡差點笑噴了。
“張峰，你是出去幾天沒被小邢懟幾句，難受是吧。”蕭鋼仰頭大笑。
幾個人正笑著，忽然看見柏雨露氣唿唿地走進來，直接去了崔蓉蓉辦公室。
然後，一陣激烈的爭吵傳出來。
“你看你招的什麽人，幹啥啥不行，這把封口機又給弄壞了。蕭鋼那票貨，後天就要發走，這讓我們怎麽幹活？”
“柏經理，我隻負責招人，考核都是你們來做，哪一個合適，哪一個留下，你們報了人員名單過來的。現在這個人，已經過了試用期，那就歸你們生產管理了，他哪裏沒做好，按公司規定，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你給我發什麽火？”崔蓉蓉毫不示弱的迴道。
“自從你來了以後，這招來的工人，不是這有問題，就是那有問題，你這怎麽就不能好好把關呢？初試就不應該通過才對。什麽歪瓜裂棗的都要，然後推給生產部，我們是管產品的，你們可是管人的。我不找你，找誰。”柏雨露此刻一點嬌滴滴地音調都沒有了。
“柏經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來之前，車間工人的流動率，和我來之後的流動率，我這裏都是有數據的。”
“我要的是人員的素質，以前流動率高，就是淘汰掉不合適的人員，現在流動率低，留下的不好好幹活，有啥用？”
莫錦凱一開始就聽到了她倆的爭吵，但是他沒有出來。看倆個人針鋒相對，他不想參與進去。畢竟他是受益人。車間難管理，一直都是他頭疼的問題，隻是，柏雨露嬌滴滴地讓他總是狠不下心來。
銷售部的難題，莫錦凱怎麽能不知道，隻是他兩邊都不想得罪。不過，銷售部的人員總體能力強，解決問題的辦法多，所以，很多問題，他隻好壓給銷售部了。
“崔蓉蓉真的很不錯，這一來就緩衝了生產和銷售之間的矛盾。”莫錦凱舒了一口氣，倒了一杯茶品起來。“小崔真不錯。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就是看著順眼啊。”
“下班了。”邢若瀾吃了一天的瓜，終於下班了。
雲秀哲打了電話過來，“我在停車場等你。”
“我馬上下來。”
蕭鋼看著她，“他是誰？”
“你趕緊迴家帶孩子去吧，瞎操什麽心。”邢若瀾笑著瞪了他一眼。
見雲秀哲遠遠地朝她招手，她開心地跑過去。
倆個人穿著新買的情侶裝。
“吃完飯，帶你去看看我的辦公室吧。”
“好。看看能破舊到什麽程度。”
“累不累？”雲秀哲開著車問道。
“不累，吃了一天的瓜，快笑死了。”
“什麽瓜？”
邢若瀾還沒說話，就笑起來。
“這麽好笑嗎？”雲秀哲也跟著笑起來。
“我們嬌滴滴的柏經理遇到對手了。”邢若瀾一邊笑著一邊給雲秀哲講著吃瓜的趣聞。
“你們莫總還挺有手段。”雲秀哲聽完說道。
“什麽意思啊？”邢若瀾一臉詫異地問道。
“你自己也說了，最近生產上順溜多了。”
邢若瀾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小傻瓜。”雲秀哲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
邢若瀾不服氣地撅起嘴巴。
倆個人吃了飯，來到雲秀哲的公司。
“原來你們公司在這裏啊？”邢若瀾說道。
“你來過？”
“我來這裏找過工作。”
“是哪一家？”
“等一下，讓我想想。”邢若瀾四下看了看，“我忘了是哪一棟樓了。”
倆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不許笑我是路癡。”
雲秀哲的公司在二層。樓道很舊，燈光倒是都很亮堂。
他們這個寫字樓建成時間比較久，顯得很陳舊。不過這裏房租便宜，入住率高，物業的後勤保障還不錯。
已經入冬了，天黑的早，雲秀哲打開大廳裏的燈。
老式寫字樓整個鋪麵並不大。一進門是用隔板隔開的幾個員工的工作空間。門口是一間玻璃門隔開的小小的打印室，裏麵有兩台複印機。
再往裏，就是兩間辦公室，一間是雲秀哲的，另一間門鎖著。最後麵是一個庫房。
來到雲秀哲的辦公室，邢若瀾笑了。
“你笑什麽？”
“比我想象的幹淨整潔。”
“這是誇我嗎？”
“算是吧。”
“裏麵這間是什麽？”
“你打開看。”雲秀哲用電熱壺去燒開水了。
邢若瀾打開一看，裏麵是他的簡易小臥室。她站在門口端詳著屋裏的一切，看見門口的桌子上有一本畫冊，她好奇地走過去拿起來，
“我能看看你的畫冊嗎？”她問道。
“隨便看吧，你想看什麽就看什麽，不用問我。”
邢若瀾看了看手裏的畫冊封麵，封麵沒有任何圖案，通體是淡紫色的。
翻開第一頁，是他的一張素描，竟然畫的是他自己的辦公室。她不由地笑了，“他畫的真好。”這一張素描，她看了好半天才翻到第二頁。
第二頁是還是一張素描，畫了一盆水仙花。“真好看，好像都能聞到水仙的香味似的。”邢若瀾心裏想著。
她一頁一頁仔細地翻看著。她看得入了神。
雲秀哲燒上了水，走過來，站在門口看著邢若瀾入神地看著他的畫。
邢若瀾翻到最後一頁，也還是一張素描，她愣住了，因為上麵畫的是她，飄起的長發，被風吹拂起的衣襟，踩著軟底的小皮鞋，像是隨風而來的天使一般。
“喜歡嗎？”雲秀哲笑著問她，“本來想送給你的，怕你不喜歡。”
邢若瀾抿著嘴巴笑著，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她把畫冊合上，放在桌子上。“隔壁鎖著的那間是什麽？”
“那是陸濤的辦公室。”
邢若瀾一臉震驚。
“我倆公司都不大，所以一起合租在這裏，還能少付些房租。”
“你平時都住這裏嗎？”
“加班才住，平時都迴家的。其實本來今天想帶你去我的房子看看的，怕你誤會，就帶你來這裏了。”
邢若瀾看了看他。
“有話就說吧。”雲秀哲看邢若瀾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笑著說道。
“我能問問，你為什麽會改行嗎？”邢若瀾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天你不是給上官解釋原因了嗎？”
“你真會轉換話題。我解釋什麽原因了？我不久前才認識你的。”邢若瀾有些生氣。
“你不是說，人不能隻靠夢想活著，不然，心中的溝壑要怎樣才能填平呢？”
邢若瀾生氣地看著他，“切，不說是吧，我還不問了呢。”
邢若瀾走出去，氣鼓鼓地坐在外間一個小沙發上。
雲秀哲跟過去，“我都告訴你，但是你不能生氣，不能懷疑我。”
“不聽。”
“你還記得咱們在深圳去過的那個油畫村嗎？”雲秀哲開始解釋。
邢若瀾皺著眉頭，依舊氣鼓鼓地不說話。
“我和我的前女友在那裏呆了一年。靠畫畫過日子，勉強度日吧。後來她離開了我，我就迴來了，去找了工作，就這樣一直做到現在。”
“和她徹底斷幹淨了嗎？”
雲秀哲伸手拉起邢若瀾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她離開我的那一天，我自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胡思亂想地坐了一天一夜。在我下定決心離開那裏，踏上迴西安的火車時，我就徹底和過去的自己訣別了。”
“原來是失戀了才改行的。”邢若瀾更生氣了。
“我……不是說好了不生氣的嘛。”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說。”邢若瀾氣鼓鼓的說道。
“小賴皮。”雲秀哲笑著說道。
“你才是賴皮呢。她為什麽離開你？”
雲秀哲想起了那天的情景，心中的反感油然而生，“我和她壓根就不是一路人吧。”
“那還能交往了一年？人家不離開你，我看你還跟著人家後麵跑呢。”邢若瀾鄙夷地說道。
雲秀哲被邢若瀾懟地說不出話來。
長沙的展會，隻有三天，區域性會展規模不大。原本為了節省費用，以往這樣的展會，莫錦凱隻會派兩個人去。而這次，莫錦凱讓負責長沙市場的張峰帶隊，李明跟著，莫錦凱自己帶著崔蓉蓉和柏雨露也一起去了。
梅鴻達和楊宇凡去了杭州，孟書華自己去了惠州。剩下兩個銷售，邢若瀾和蕭鋼負責留守。
邢若瀾捧著水杯暖手，在思考這件事。“咱們要去長沙招聘人員嗎？”她問蕭鋼。
“年輕人，江湖的事少打聽。”蕭鋼看邢若瀾這樣單純無知，有些無語了。
“本來不是隻帶小崔，雨露姐是怎麽迴事？”
柏雨露去莫錦凱辦公室嬌滴滴地囉嗦了了一下午，第二天就跟著他們一起出發了。
大連會展的信息，邢若瀾加班加點地跟蹤完了，這幾天，難得有些清閑。
“小邢，來一下，咱倆核對一下這個月的賬目。”李蘇念站在財務門口叫邢若瀾。
邢若瀾溜達著過去，手裏拿了一些零食放在財務室的桌子上。
“老大不在家，雖然忙碌，但是心裏卻愜意的很。”狄婉儀拿起一塊餅幹吃起來。
“是啊！要不他在家看誰都不順眼。”邢若瀾看了一下財務室的綠蘿，“李姐，你這個綠蘿缺養分，要上點肥料才行。”
“那你給整整，這盆你給收拾了一下，就看著不錯，那盆就不行。”李蘇念放下手裏的筆，“看誰都不順眼？那是看你不順眼，人家有人就順眼。”
仨人相視一笑，都沒挑破。
對完賬，邢若瀾感覺頭暈目眩的，就走下樓去花園裏溜達了一下。她心裏思考著這件事，“我以為柏雨露嬌滴滴的聲音已經很魔性了，原來才知道，姣好的容顏才是必殺技。長得好看，什麽都不用做，一切就水到渠成了。一個主管的工資，已經比自己辛苦忙碌一個月還要多，更何況，人家這個穩定啊。”
她站在花壇前，盯著已經凋謝的殘枝，心裏默默地歎氣。
不過邢若瀾想起了雲秀哲，她的心裏馬上就湧起滿滿的甜蜜來。她拿起手機，給他發了個信息。
信息剛發過去，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這會不忙了嗎？”
“老大不在，難得清閑。你那邊咋樣？人多不？”
“今天第一天，還行。”
“累嗎？”邢若瀾問道。
“不累，就是想你了。”
邢若瀾甜蜜的一笑。
“怎麽不說話了，你想我了嗎？”雲秀哲那邊問道。
“不告訴你。”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才掛掉電話。
邢若瀾迴到辦公室，坐在座位上。快要年底了，各種年度報表，年度總結，惱人又木亂。
“這些報表每年做，有啥意義？”蕭鋼推開鍵盤，從抽屜裏拿出兩個蘋果，扔給邢若瀾一個。
“你好好做，做好了，讓我複製粘貼一下。”邢若瀾接過蘋果。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人了？”蕭鋼一臉狐疑地看著邢若瀾。
“哪有。我這樣的誰看得上。”
“那你再考慮考慮於正昊唄，我看他是被你迷住了，現在都沒走出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邢若瀾忽然站起來，悄悄說道，“那個新來的小崔，她男朋友是大學體育老師，你說她能看上老大？”
“學會八卦了？長大啦？”蕭鋼笑著說道。
“我又不是傻子，隻是不喜歡關注這些事。以前，我的認知裏，就覺得，不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就夠了。可是，生活處處是暴擊啊！”
蕭鋼忍不住笑了出來，“咋這麽酸？”
邢若瀾咬了一口蘋果，“天呐，這麽酸。”
上官雁菱的畫廊，崔蓉蓉姣好的麵容，最近一直衝擊著邢若瀾的內心。說實話，她心裏是有些酸溜溜的。
那樣值錢的地段，上官雁菱就可以隨心所欲地開著自己的畫廊。雖然她開畫廊最主要的初衷，是因為雲秀哲，可是，她為了自己的愛情可以如此的任性。
“好羨慕她！”邢若瀾默默地想著，“他真的不會後悔嗎？我都有點替他後悔了。”
邢若瀾在現在這家公司拚命幹了三年多了，工資加上提成，終於讓她自己有了一些喘息的能力。可是，崔蓉蓉，僅憑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動人的身材，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工資水平就達到了她拚了三年的高度。
“這是什麽道理？”邢若瀾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泥沼裏。
邢若瀾在庫房幫著同事發貨，一直忙到下午四點多。拖著疲憊的腰身，準備迴座位休息一下。
“小邢，忙完了嗎？來，聊聊天。”衛鴻慶站在辦公室門口叫她。李蘇念和狄婉儀也在那站著。
“今年年終會議，在哪兒辦？”邢若瀾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不知道呢，我找了幾個地方，莫總都不同意。”衛鴻慶手裏拿著杯子喝著茶。
“莫總不是說去陝南嗎？”李蘇念說道。
“崔蓉蓉說，她沒去過漢中，莫總就說去那邊。”狄婉儀有些嫉妒地說道。
“漢中不是去過幾迴了。”邢若瀾搖了搖頭。
邢若瀾並不嫉妒崔蓉蓉，人家長得好看是人家的福氣。她心裏的不平，主要是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世界就這麽混沌嗎？她知道世界是不公平的，隻是，有些事情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期。
邢若瀾上一個工作裏，有一個女同事，長得很像當時的一個當紅明星，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別說男人了，她見了都好喜歡那個女孩子。
邢若瀾在那一份工作裏，流汗流淚，老板處處找事，克扣她的工資。可是那個女孩子，真的是被嗬護著的。前一秒，老板對邢若瀾是橫眉冷對，下一秒，眼神轉到那個女孩身上，瞬間就眉開眼笑了。
那時的邢若瀾見識淺薄，閱曆不夠，她看不透這些事情，隻知道傻乎乎地幹活。可是，她發現，不論她怎麽努力，老板總能挑出她的毛病來。她是幹的多，錯的多。
直到有一天，她恍然大悟，這些問題不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好吧，離開就是了。”
莫錦凱一行迴來了。他滿麵春風地迴來了。
崔蓉蓉不鹹不淡，柏雨露卻難得拉著臉。
“小崔，車間最近人手不夠，你那邊趕緊給招人來，要不然貨出不來，銷售他們發不了貨，又該找我們生產上的事了。”柏雨露冷冷地對崔蓉蓉打著官腔。
“知道了，柏經理。”
“小柏，你別著急嘛，招人那有那麽容易，總不能來一個應聘的就要吧，也得小崔這邊考核一下，這都需要時間。”莫錦凱說道。
“我知道嘛，肯定需要時間，隻是，銷售這邊催貨催的緊，我不是操心嘛，莫總你真的是，看把我說的，心情都不好了。”柏雨露嬌滴滴地抱怨著。
以前，柏雨露這麽一說，莫錦凱總會附和著哄她幾句，現在，莫錦凱沒吭聲，迴辦公室去了。
銷售部，行政部，財務部，每個部門的吃瓜群眾，都靜悄悄地聽著，偷偷地樂著。
邢若瀾忽然理解了宮鬥劇。果然，有利益衝突的地方，就有紛爭。沒有例外。
公司的天平一下子傾斜了，邢若瀾他們銷售部幾人發現，生產上的人，最近明顯低調了，也沒那麽難說話了。
“小邢，你那個貨，我們檢查了好幾遍，沒問題，你放心發貨吧。”趙傑和藹的態度，讓邢若瀾有些驚訝。
邢若瀾發完貨迴來，對蕭鋼說道，“最近你和趙傑吵架了？”
“沒有啊，最近人家態度可好了，找不到機會吵架。”蕭鋼笑著說道。
“最近這是怎麽了？早上我去領樣品，人家都給我打包好放那了，以前，我得自己打包，用人家打包機，還絮叨我呢。”楊宇凡走過來，拿起邢若瀾桌子上的巧克力吃了一塊。
“我忽然理解了失寵了的意思。”邢若瀾若有所思地來了這麽一句。
“小邢，這就是你不對了。”張峰走過來也掰了一塊巧克力。“你說說你，去把莫老大巴結好，老大一高興，不就對咱們銷售部的人另眼相待了嗎。”
邢若瀾瞪了他一眼。“你咋不去？”
“我又不是漂亮的小姑娘。”張峰迴答道。
“萬一莫老大男女通吃呢？”邢若瀾不甘示弱的懟了一句。
“哈哈哈。”蕭鋼和楊宇凡差點笑噴了。
“張峰，你是出去幾天沒被小邢懟幾句，難受是吧。”蕭鋼仰頭大笑。
幾個人正笑著，忽然看見柏雨露氣唿唿地走進來，直接去了崔蓉蓉辦公室。
然後，一陣激烈的爭吵傳出來。
“你看你招的什麽人，幹啥啥不行，這把封口機又給弄壞了。蕭鋼那票貨，後天就要發走，這讓我們怎麽幹活？”
“柏經理，我隻負責招人，考核都是你們來做，哪一個合適，哪一個留下，你們報了人員名單過來的。現在這個人，已經過了試用期，那就歸你們生產管理了，他哪裏沒做好，按公司規定，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你給我發什麽火？”崔蓉蓉毫不示弱的迴道。
“自從你來了以後，這招來的工人，不是這有問題，就是那有問題，你這怎麽就不能好好把關呢？初試就不應該通過才對。什麽歪瓜裂棗的都要，然後推給生產部，我們是管產品的，你們可是管人的。我不找你，找誰。”柏雨露此刻一點嬌滴滴地音調都沒有了。
“柏經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來之前，車間工人的流動率，和我來之後的流動率，我這裏都是有數據的。”
“我要的是人員的素質，以前流動率高，就是淘汰掉不合適的人員，現在流動率低，留下的不好好幹活，有啥用？”
莫錦凱一開始就聽到了她倆的爭吵，但是他沒有出來。看倆個人針鋒相對，他不想參與進去。畢竟他是受益人。車間難管理，一直都是他頭疼的問題，隻是，柏雨露嬌滴滴地讓他總是狠不下心來。
銷售部的難題，莫錦凱怎麽能不知道，隻是他兩邊都不想得罪。不過，銷售部的人員總體能力強，解決問題的辦法多，所以，很多問題，他隻好壓給銷售部了。
“崔蓉蓉真的很不錯，這一來就緩衝了生產和銷售之間的矛盾。”莫錦凱舒了一口氣，倒了一杯茶品起來。“小崔真不錯。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就是看著順眼啊。”
“下班了。”邢若瀾吃了一天的瓜，終於下班了。
雲秀哲打了電話過來，“我在停車場等你。”
“我馬上下來。”
蕭鋼看著她，“他是誰？”
“你趕緊迴家帶孩子去吧，瞎操什麽心。”邢若瀾笑著瞪了他一眼。
見雲秀哲遠遠地朝她招手，她開心地跑過去。
倆個人穿著新買的情侶裝。
“吃完飯，帶你去看看我的辦公室吧。”
“好。看看能破舊到什麽程度。”
“累不累？”雲秀哲開著車問道。
“不累，吃了一天的瓜，快笑死了。”
“什麽瓜？”
邢若瀾還沒說話，就笑起來。
“這麽好笑嗎？”雲秀哲也跟著笑起來。
“我們嬌滴滴的柏經理遇到對手了。”邢若瀾一邊笑著一邊給雲秀哲講著吃瓜的趣聞。
“你們莫總還挺有手段。”雲秀哲聽完說道。
“什麽意思啊？”邢若瀾一臉詫異地問道。
“你自己也說了，最近生產上順溜多了。”
邢若瀾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小傻瓜。”雲秀哲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
邢若瀾不服氣地撅起嘴巴。
倆個人吃了飯，來到雲秀哲的公司。
“原來你們公司在這裏啊？”邢若瀾說道。
“你來過？”
“我來這裏找過工作。”
“是哪一家？”
“等一下，讓我想想。”邢若瀾四下看了看，“我忘了是哪一棟樓了。”
倆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不許笑我是路癡。”
雲秀哲的公司在二層。樓道很舊，燈光倒是都很亮堂。
他們這個寫字樓建成時間比較久，顯得很陳舊。不過這裏房租便宜，入住率高，物業的後勤保障還不錯。
已經入冬了，天黑的早，雲秀哲打開大廳裏的燈。
老式寫字樓整個鋪麵並不大。一進門是用隔板隔開的幾個員工的工作空間。門口是一間玻璃門隔開的小小的打印室，裏麵有兩台複印機。
再往裏，就是兩間辦公室，一間是雲秀哲的，另一間門鎖著。最後麵是一個庫房。
來到雲秀哲的辦公室，邢若瀾笑了。
“你笑什麽？”
“比我想象的幹淨整潔。”
“這是誇我嗎？”
“算是吧。”
“裏麵這間是什麽？”
“你打開看。”雲秀哲用電熱壺去燒開水了。
邢若瀾打開一看，裏麵是他的簡易小臥室。她站在門口端詳著屋裏的一切，看見門口的桌子上有一本畫冊，她好奇地走過去拿起來，
“我能看看你的畫冊嗎？”她問道。
“隨便看吧，你想看什麽就看什麽，不用問我。”
邢若瀾看了看手裏的畫冊封麵，封麵沒有任何圖案，通體是淡紫色的。
翻開第一頁，是他的一張素描，竟然畫的是他自己的辦公室。她不由地笑了，“他畫的真好。”這一張素描，她看了好半天才翻到第二頁。
第二頁是還是一張素描，畫了一盆水仙花。“真好看，好像都能聞到水仙的香味似的。”邢若瀾心裏想著。
她一頁一頁仔細地翻看著。她看得入了神。
雲秀哲燒上了水，走過來，站在門口看著邢若瀾入神地看著他的畫。
邢若瀾翻到最後一頁，也還是一張素描，她愣住了，因為上麵畫的是她，飄起的長發，被風吹拂起的衣襟，踩著軟底的小皮鞋，像是隨風而來的天使一般。
“喜歡嗎？”雲秀哲笑著問她，“本來想送給你的，怕你不喜歡。”
邢若瀾抿著嘴巴笑著，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她把畫冊合上，放在桌子上。“隔壁鎖著的那間是什麽？”
“那是陸濤的辦公室。”
邢若瀾一臉震驚。
“我倆公司都不大，所以一起合租在這裏，還能少付些房租。”
“你平時都住這裏嗎？”
“加班才住，平時都迴家的。其實本來今天想帶你去我的房子看看的，怕你誤會，就帶你來這裏了。”
邢若瀾看了看他。
“有話就說吧。”雲秀哲看邢若瀾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笑著說道。
“我能問問，你為什麽會改行嗎？”邢若瀾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天你不是給上官解釋原因了嗎？”
“你真會轉換話題。我解釋什麽原因了？我不久前才認識你的。”邢若瀾有些生氣。
“你不是說，人不能隻靠夢想活著，不然，心中的溝壑要怎樣才能填平呢？”
邢若瀾生氣地看著他，“切，不說是吧，我還不問了呢。”
邢若瀾走出去，氣鼓鼓地坐在外間一個小沙發上。
雲秀哲跟過去，“我都告訴你，但是你不能生氣，不能懷疑我。”
“不聽。”
“你還記得咱們在深圳去過的那個油畫村嗎？”雲秀哲開始解釋。
邢若瀾皺著眉頭，依舊氣鼓鼓地不說話。
“我和我的前女友在那裏呆了一年。靠畫畫過日子，勉強度日吧。後來她離開了我，我就迴來了，去找了工作，就這樣一直做到現在。”
“和她徹底斷幹淨了嗎？”
雲秀哲伸手拉起邢若瀾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她離開我的那一天，我自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胡思亂想地坐了一天一夜。在我下定決心離開那裏，踏上迴西安的火車時，我就徹底和過去的自己訣別了。”
“原來是失戀了才改行的。”邢若瀾更生氣了。
“我……不是說好了不生氣的嘛。”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說。”邢若瀾氣鼓鼓的說道。
“小賴皮。”雲秀哲笑著說道。
“你才是賴皮呢。她為什麽離開你？”
雲秀哲想起了那天的情景，心中的反感油然而生，“我和她壓根就不是一路人吧。”
“那還能交往了一年？人家不離開你，我看你還跟著人家後麵跑呢。”邢若瀾鄙夷地說道。
雲秀哲被邢若瀾懟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