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在一半天堂一半地獄的交界, 一邊痛苦一邊歡愉。


    小魅魔感覺到了薄宴的僵硬。


    但畢竟他才剛剛說出這樣的話, 薄宴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了也很正常。


    半晌, 他才聽到薄宴喚了他一聲:“遲崽。”


    遲殷輕聲“嗯”了一聲。


    他剛想鬆開掛在薄宴脖頸上的手, 男人卻將頭垂得更低了些。


    好像在貪戀他身上的溫度一般。


    “遲崽,如果你要走.....”男人的聲音有些低啞,“一定要讓我知道, 好嗎?”


    “我不會不讓你走......你可以和我說的,好嗎?”


    遲殷下意識地扭頭想去看薄宴的表情,但他很快意識到薄宴剛剛不讓自己鬆開, 就是不想被他看到表情。


    小魅魔一顆心又酸又脹,下意識就要反駁說他不會走。


    但話說到嘴邊, 遲殷又倏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說這些話對於薄宴來說沒有意義, 隻會讓他更加患得患失。


    “好。”遲殷的手鬆開,他和薄宴麵對麵, 鼻尖相碰。


    “我答應你。”遲殷一字一頓道,緋色的眸中閃著堅定的光芒,“如果我真的要走,一定會明確地告訴你。”


    “那麽相反。”遲殷話音一轉,“隻要我一天沒說,就是我不會走的意思。”


    “薄宴,你要相信我。”遲殷,“好不容易可以重啟人生,我不會委屈自己。”


    薄宴黑眸中震蕩的情感漸漸沉澱,男人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遲殷看著薄宴重新平靜下來,後知後覺地開始害羞起來。


    這樣......應該算是哄好了吧?


    “薄總。”隔著門,薄助理敲了敲門提醒道,“十分鍾後公關部的許組長有一個會。”


    “好。”薄宴揚聲答道,慢慢和遲殷分開了距離。


    男人目光溫和:“謝謝遲崽,我知道了,不會再讓你為難。”


    然而在感情問題上,薄宴現在在小魅魔心中可以說是毫無信用。


    不,你看起來不像是完全知道了的樣子。


    小魅魔的尾巴在身後晃了晃。


    這樣感覺還不夠呀。


    薄宴現在像是一個壞學生,老是會忘掉他還在追人這個事實,遲殷得時不時幫他複習一下。


    “許組長......”遲殷聽著薄助理的話,眼睛倏地一亮,“是剛剛在樓下遇見的許組長嗎?”


    薄宴不知道為什麽遲殷要問這個,但還是如實答道:“是。”


    遲殷繼續問:“公關部,許組長是負責今天的輿情的嘛?”


    薄宴:“......”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遲殷似乎是想要插手這件事,因此顯得有些不想迴答。


    然而他一抬頭就看見小魅魔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他,滿眼都是失望。


    “薄宴......”遲殷語氣低落,“我不能知道嗎。”


    小魅魔的聲音又軟又糯,話尾還帶著小波浪,薄宴光是一聽就酥到了骨頭裏。


    之前隻是遲殷一心搞事業而已,真正撒起嬌來,魅魔可以說是渾然天成。


    薄宴眉間糾結了兩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是。”


    “我可以一起開會嘛?”遲殷眼睛亮亮的。


    他的手才剛從薄宴的身上收迴來,又去拉男人的衣袖。


    薄宴唿吸一滯,勉強維持著理智:“這不好吧,而且還沒有正式介紹過。”


    “可是這和我也有關係呀,不算師出無名。”遲殷眨著眼,他的邏輯相當清晰,逐一反駁了迴去,“而且剛剛也算認識了,你都把辦公係統的權限給我了,不讓我去,我就自己找他們開會啦。”


    薄宴深吸了一口氣。


    遲殷主動起來......他真的毫無招架之力。


    他根本沒辦法拒絕遲殷的任何要求。


    於是十分鍾後,許組長和她的團隊驚奇地發現,走進會議室的除了薄宴,還有遲殷。


    薄宴進了門後把主位讓給了遲殷,自己又推了一把椅子在遲殷身邊坐下。


    許組長挑挑眉:“薄總,您終於肯讓遲殷出來澄清了?”


    薄宴本來想說用不著澄清,但在遲殷警告的目光下從善如流地換了說辭。


    “還沒確定,但遲殷也是當事人之一,便也讓他來參與討論。”


    遲殷倒是衝眾人笑了笑:“是我自己要求的,薄宴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聲譽,但我在乎。”


    許組長感覺牙酸了酸,看了看眼前的薄宴遲殷,又低頭看了看之前準備好要講方案。


    當時薄宴隻提了一個要求。


    讓這件事對遲殷的影響降到最低。


    她也差點被薄宴的話騙過去了,以為郎有情妾無意。


    不是,這兩人,明明就很甜啊!


    “如果遲殷願意參與的話那最好了。”許組長手中的筆轉了個圈,“畢竟如果薄總在外的名聲太差,對公司多少也有點負麵影響。”


    薄宴看著許組長,微微蹙眉。


    然而他一個警告的眼神還沒給出去,就被遲殷打斷了施法。


    小魅魔用手臂輕撞了一下薄宴:“專業人士都這樣說了呀。”


    薄宴:“......”


    他收迴視線,像驕傲的獅子對身邊的小白兔低下了頭:“嗯。”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許組長都想撫掌大笑。


    就需要這樣能治一治薄宴的人了。


    遲殷卻是若有所思。


    每次都這樣小作一下也不現實,他正在愁怎麽才能多光明正大地和薄宴貼貼,這句話倒是一個新的思路。


    如果是公務需要......那多少能說服薄宴吧。


    “許組長,那如果......”遲殷斟酌著語言問道,“如果我和薄宴在外人麵前展現出很好的關係......”


    許組長直接打斷:“你直接說你和薄總談戀愛得了唄。”


    遲殷麵色紅了紅,卻沒有反對:“那......會有什麽影響嗎?”


    他生怕許組長給他一個負麵的結論,先自己總結了幾條:“唔,我記得之前用的治療儀就是薄家自己名下的產業,那肯定在醫藥行業有很多資源。”


    “如果未來我可以有一些科研成果產出的話,那我和薄宴...在一起,也就意味著薄家可以先利用,應該會有一些好的影響......吧?”


    “是這樣沒錯。”許組長眼睛亮了亮,“而且如果薄總真的和您在一起了,自身的口碑也會提升。”


    “更何況你們是第一對人類和魔族情侶,完全有成為國民cp的潛質啊!”許組長越說越來勁,“那現在這些輿論完全不攻自破,甚至現在有多嫌棄,未來有多真香。”


    遲殷:“!”


    小魅魔緋色的瞳孔愈發亮了,心道果然專業的就是專業的。


    “遲殷,我不同意。”薄宴卻並不讚成,“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之後要怎麽收場?”


    “萬一我們......”


    薄宴終究沒有說出那兩個字,但眉心已經皺起:“到時候的反噬更加厲害。”


    遲殷卻絲毫不怵他。


    在桌子下,小魅魔伸手安撫性地捏了捏薄宴的手:“薄宴,要對我們有信心呀。”


    許組長自然看出了薄宴的心思,幫自家老板往迴圓了幾句:“不過雖說是這樣沒錯,但也不用太過刻意,那樣反而過猶不及。”


    而且......


    她沒說出口的是:你們自然這樣就已經挺甜的了。


    “明白了。”遲殷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眯眯地答道,“那之後可能要麻煩你們啦。”


    許組長明白了他們接下來的大方向,領命離開。


    轉眼間,會議室內就剩下遲殷和薄宴兩個人。


    薄宴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聲音明顯緊繃著:“小乖,手。”


    遲殷低下頭才發現兩人的手還交握在一起。


    男人的手比他的要大上一圈,他低頭去看才發現,薄宴的手指在不易察覺地微微顫抖著。


    遲殷在心裏記下,麵上卻沒有露出端倪。


    “不放。”遲殷已經決定在這件事上要一作到底。


    遲殷纖細的手指向裏曲了曲,帶著些羞澀的試探,劃過了薄宴的掌心。


    小魅魔的手軟軟的,卻讓人完全無法拒絕。


    薄宴的神經緊繃著,每一寸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掌心輕微的癢意像是一粒火種丟進了荒野,瞬間就在薄宴的心裏燒起了燎原之勢。


    薄宴整個人僵在原地,任由遲殷擺弄。


    見他沒有反應,那隻又柔又軟的手更加任性。


    細長柔軟的手指不由分說地擠進了薄宴的手指間,薄宴隻能感受到小魅魔細膩溫熱的皮膚。


    薄宴的所有思維活動毫無預警地陷入了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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