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殷聲音細細的:“為什麽道歉。”


    “我剛剛讓你難過了,是不是?”薄宴在遲殷麵前單膝跪下,讓自己和小魅魔的視線持平,“讓你難過了,就應該道歉。”


    遲殷撅嘴,移開視線。


    所以薄宴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在哪,就知道用這一套來糊弄他。


    不過......


    遲殷目光男人身上,莫名覺得薄宴跪在地上好像一隻委委屈屈的大金毛。


    他還真的就很吃這一套。


    “能告訴我嗎,為什麽不開心了。”薄宴看著小魅魔,聲音低沉如春日山野上的風,讓人聽著就有些耳熱。


    更何況這個平日裏舉重若輕的男人現在正小心翼翼地望著你。


    也是。


    從薄宴的視角來看並沒有任何問題。


    換做另外一人大概會因為有如此體貼付出不求迴報的男朋友而感動吧。


    但他......還想要更多。


    遲殷抿了抿嘴,目光垂著沒和薄宴對視。


    小魅魔聲音有些委屈,輕輕道:“你不是說了......要追我嗎。”


    他說了這一句就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小魅魔白皙的臉上浮起一層紅暈,眸光不自在地到處亂飄。


    薄宴喉嚨有些發緊。


    遲殷之說了這一句,但他聽懂了小魅魔的言外之意。


    不是說了要追我嗎?


    為什麽還躊躇不前呢?


    男人黑眸亮起一瞬,但又很快暗淡。


    薄宴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那天我確實去學校找你了,但是你沒看到我,顯然是要去和別人吃飯,我就沒叫住你。”


    “但是......”小魅魔話音有些著急,“你叫住我的話,我肯定不會忽視你的呀......”


    “我知道,遲崽是很好的人。”薄宴的聲線平穩,帶著些安撫的意思,“是我不想再勉強你了。”


    “你應該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事業,這是你一直想做的,不是嗎?”


    這就是薄宴從之前獲得的最大經驗。


    愛人如養花,隻有尊重和自由,才能滋養出獨立的靈魂。


    他現在確實將遲殷養得很好,至於他那些隻會束縛遲殷的陰暗私心,抹殺了並無影響。


    遲殷看著薄宴眼底的堅持,有些苦惱。


    前兩天開學,確實是有些忽視薄宴了。


    比如,再怎麽樣,也不應該不迴薄宴的消息呀。


    薄宴實在對他太過小心翼翼了點。


    要怎麽才能讓薄宴意識到,自己同樣可以接受他的占有欲?


    繼續這樣好聲好語地說下去是沒有用的。


    聽說前精神力治愈權威中島先生就是古地球時的日本區,他和薄宴現在,像是兩個互相鞠躬了十分鍾的日本人。


    他說一百句,薄宴就能說一千句。


    那不如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真的已經做好和薄宴談戀愛的準備了。


    遲殷表情有些羞赧,緋色的眸子卻愈發透亮。


    而且......偶爾作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他曾經覺得薄宴眼中坦蕩的愛意像是直射的陽光一樣奪目。


    而現在,他似乎也好像擁有了這樣去愛人的能力。


    遲殷的目光細細描摹過薄宴的眼睛、鼻尖和嘴唇。


    他的目光不帶任何假釋,成功地讓薄宴英俊的麵容也浮起了淺淺一層薄紅。


    薄宴,你真的把我養得很好。


    遲殷在心裏想。


    恃寵而驕。


    那一定是在極度有安全感的情況下。


    “這些是我想要的沒錯呀。”遲殷微微抬起了下巴,聲音軟軟的,像是在撒嬌。


    “還是說,薄宴。”小魅魔語氣上揚,帶著渾然天成的傲氣,“你覺得你來找我,會影響我的學業?我在你心裏連這個都做不到嘛。”


    果然這句話一出,薄宴的臉色明顯焦急了起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乖。”薄宴眉頭深鎖,下意識地解釋道,“我隻是......怕你在勉強和我相處。”


    薄宴說完才自知失言。


    怎麽就情急之下說了實話。


    薄宴用力閉了閉眼,轉過視線不再和遲殷對視。


    遲殷的目光卻是徹徹底底柔和下來:“你也和網上那些人想的一樣,覺得我是在利用你,是不是?”


    薄宴半跪在地上低著頭,從遲殷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的睫毛輕輕動了動。


    男人明明比他高上不少,但好像再次相遇後一直都是他在俯視薄宴。


    “不是......”薄宴的睫毛眨動得越來越快。


    他不知道遲殷這麽說是因為什麽,生怕遲殷要結束這段關係。


    男人的聲音甚至有些惶恐:“但我願意的,被你利用,小乖,讓我再多為你做點什麽......”


    遲殷快要氣笑了。


    一邊說著不是,一邊又讓自己利用他,這不說明薄宴還是這麽想的嗎?


    “薄宴,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人?”小魅魔抓住薄宴的領帶,向上拽了拽,“我要是在利用你,就不會特意跑過來一趟解釋了。”


    薄宴整個人都是僵的。


    他一直努力克製著自己和遲殷的距離,兩人難得離得這麽近,小魅魔的唿吸幾乎都要打在他的臉上。


    幾乎是瞬間,薄宴就有了反應。


    遲殷瞟了一眼就發現了,輕笑了一聲。


    薄宴明明對他是有反應的呀。


    聽他一笑,薄宴以為遲殷不喜歡,眸光落了下去:“抱歉。”


    這太齷齪了,他這樣汙穢的念頭對於遲殷來說都是一種褻瀆。


    然而這次小魅魔沒有給他機會。


    “不要抱歉。”遲殷看進薄宴的眼裏,聲音羞澀但又堅定,“你不是說.....要追我嗎。”


    “我允許你對我好,允許你驅逐別人。”遲殷一頓,又看了一眼薄宴腿間高高支棱起的一大塊,偏過頭小聲道,“也......允許你這樣。”


    薄宴幾乎是怔愣地看著小魅魔含羞的臉。


    這對他而言無異於美夢成真。


    “我......可以嗎?”薄宴生怕這隻是自己的幻想,滿眼難以置信。


    “我以為......”男人喃喃道,“比起我的愛,你更想要的是自由和尊重。”


    “這些你已經給我了,薄宴。”


    遲殷俯下身,雙手環住薄宴,把頭埋在男人的脖頸間。


    “現在是已經自由的我,想繼續選擇你。”


    “你老說要尊重我的意願。”


    遲殷笑了一下,堅定道:“那麽這就是我的自由意誌。”


    第65章


    薄宴愣愣地看著遲殷近在咫尺的臉。


    明明遲殷的氣息就縈繞在周圍, 但空氣似乎變得異常稀薄,每次唿吸間都更加痛楚。


    他的思緒迴到了峰會的前一夜。


    那天......遲殷和他距離也是這樣近。


    一直冷若冰霜的小魅魔突然重新對他一展笑顏,甚至願意和他撒嬌, 和他牽手。


    他一度覺得遲殷已經原諒他了。


    直到峰會當晚, 遲殷咬破了嘴唇吻了上來,然後轉頭離開了他, 隻留下一個瘦弱卻堅定的背影。


    他們重逢後的第一個吻,竟是帶著血腥味的。


    那天他還沒有送出去的戒指,現在還放在這間屋子裏的抽屜中。


    薄宴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甚至不敢迴握住遲殷的手。


    生怕遲殷還是忍著惡心強顏歡笑, 生怕掀開小魅魔的衣擺,入目的又是一片刺目的烏青。


    一邊是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萬千魔鬼仿佛在耳邊低語:“他想走!他隻是在麻痹你!”


    而另一邊, 遲殷的笑顏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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