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薄宴顯然更愛他這副乖巧柔弱的樣子。


    男人眉眼間的冷硬都消弭了幾分,捏住遲殷臉蛋的手晃了晃:“你繼續乖乖的,之前的事我不再追究,一切還是照舊。”


    遲殷眼神微動,他沒想到薄宴居然這麽吃他這套。


    之前的事不追究,也就是說他暫時不用擔心薄宴再和他翻在拍賣行時的舊帳了。


    遲殷屏住氣,強迫自己忍住內心的不適,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


    隻是捏個臉而已,為了逃出去後去找龍君,他不能連這點甜頭都不給薄宴。


    好在薄宴並沒有立刻獸性大發的意思。


    “馬上有護士來幫你輸液和做一些每日例行檢查。”捏了半天,薄宴終於鬆開了手,“你太瘦了,硌得慌,得增重一點。”


    遲殷看了看自己瘦得幾乎隻有皮包骨的手腕,他知道自己現在是不太好看的。


    在拍賣行殫精竭慮的日子還是傷了他的元氣,原本瑩潤的臉龐現在瘦削的嚇人。


    大概薄宴也是嫌他瘦得像塊排骨,抱著不太舒服,影響體驗。


    因禍得福,遲殷默默地想。


    既然薄宴喜歡豐腴一點的,那讓他增重是必不可能的了。


    最好能一直拖著,拖到他順利逃走或因為反抗被薄宴弄死為止。


    他雖是這樣想,但麵上還是保持著人畜無害的純真模樣。


    小魅魔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的肌膚細滑潤細膩,才被薄宴捏了這麽一會兒就已經泛起了紅,乖乖點頭的樣子像是某種毛絨絨的小動物。


    捏一下頂多嚶一聲,弄得再過分也不會跑,隻會可憐兮兮地來蹭你的手。


    隻是薄宴手腕上的終端震動了兩下,男人就迅速收迴了目光:“我還有工作要處理,晚點再來看你。”


    遲殷目送薄宴離開,房門一關,小魅魔眼中的不舍就消失得一幹二淨。


    薄宴在這點上倒是和龍君一樣,都是以正事為重。


    隻是之前龍君不來的時候他會失落,至於薄宴......他恨不得天天燒高香讓薄宴少來看看他。


    不過......之前隻聽說薄宴紈絝的名聲在外。


    他對工作的態度一直如此端正嗎?


    然而這個疑問在遲殷心中隻是轉瞬即逝。


    薄宴說的馬上不是虛數,幾乎他前腳剛出門,護士後腳就進了門。


    護士推門而入的刹那,遲殷就收起了眸中的若有所思,換上了小魅魔招牌乖巧軟糯的眼神。


    遲殷瞥了眼護士的年齡和熟練的手法,若有所思。


    這位護士姐姐一看就有一些年紀,符合薄家這樣世家中醫療團隊的要求。


    都是服務薄家十幾年乃至更長的老人,知根知底。


    是獲取信息最好的渠道。


    “那個,姐姐。”


    護士做好準備工作,剛拿起針頭就對上了一雙水潤的雙眼。


    “能不能麻煩您稍微輕一點。”小魅魔仰起頭,一張本就漂亮非凡的臉在下目線的加持下顯得更加無辜,“我的皮膚......比較敏感。”


    護士動作一頓,瞬間明白了對方為何最後聲音逐漸低落了下去。


    這個小漂亮頭上的犄角、背後的翅膀和因為不安垂下的尾巴,都暗示了這是隻少見的男性魅魔。


    聽組裏的醫生說,這小家夥昨天送來的時候全身都是傷,對魅魔而言肯定很難捱吧。


    護士給遲殷手上消毒的動作都輕柔了幾分,目光中露出幾分憐憫。


    他們都是看著薄小公子長大的,對薄宴的性格一清二楚。


    小可憐見的,這才剛來呢,之後可怎麽辦啊。


    感覺到幾乎無痛的紮針過程,小魅魔的眼神亮了幾秒:“謝謝你。”


    “或許能再麻煩您一件事嗎。”遲殷臉色微紅,眼神也漂移不定了起來,最後他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緋色的眸子中滿是真摯,“能請您告訴我更多薄小公子的事嗎?我......我怕誤觸到什麽禁忌,惹得薄小公子不快了......”


    小魅魔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完全就是一副想討薄宴歡心又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樣子。


    護士了然,她在薄家這麽多年,對這些小寵物的心思倒是見怪不怪,知道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


    更何況這孩子長得這麽漂亮,又可愛又乖巧,比那些恃寵而驕的玩意兒要好相處的多,幫一把也是讓自己之後工作更輕些。


    “薄小公子嗎?基本隻要順著他的意思來就可以,他要生氣了也不用太害怕,立馬認錯忍一忍就好。”護士一邊給遲殷做例行檢查一邊隨口聊了些薄宴的喜好禁忌,“唯一一點是你要記得,他母親是一個絕對不能提起的禁忌。”


    遲殷乖巧點頭,在心裏算了一下時間。


    從4歲那年薄宴都一直生活在薄家大宅,他勢必是沒有任何可能同時在龍窟和薄家同時出現的。


    薄宴和龍君,確確實實是兩個完全沒有交集的個體。


    他正要這麽下結論,就又聽見護士說道:“你是從魔族那邊來的話,還是提一下吧。”


    “薄小公子的第二個禁忌,就是龍族。”


    龍族。


    遲殷猛地扭頭,盡力不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僵硬:“龍族?”


    “對啊,你見過嗎?”護士看了眼他瞪大的眼睛問道。


    “嗯......隻是有過一麵之緣。”遲殷謹慎措辭道,“畢竟龍族有自己的領地,又是魔族的首領,我們很少能見到啦。”


    “是啊。你們都是魔族都如此,我們人類就更難見到了。”護士沒有太糾結遲殷剛剛一瞬的慌張,唏噓道,“龍族最後一次出現在人類居住的星球,都已經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


    二三十年前。


    遲殷略微鬆了口氣,薄宴還沒出生,和龍族相見的概率也不大。


    不過他倒隱隱約約有些記憶。


    人類和魔族的矛盾由來已久,兩族之間小戰爭不斷,大的戰事也是每隔數十年就要來上一次。


    塔修斯繼任後卻一改魔族保守的作風,開始試圖積極與人類建交,他統治時期是人類與魔族最為和平的時期。


    當年受人類帝國國王邀請,龍君代表過魔族訪問過人類的首都星。


    果然下一秒護士的話就印證了他的猜測。


    “或許是當時龍族的君主給家主、太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後兩位常在家中提到龍族呢。”


    “在薄小公子身體好起來後,太太對小公子的要求更是和那位龍君對標。”護士看了看時間,替遲殷拔下針頭,“薄小公子當時也正處叛逆期,和太太吵得可兇了。”


    “之後隨著太太去世,龍族兩個字也成了小公子的禁忌。”


    護士口中的太太應該就是薄宴已經去世的母親。


    遲殷記得她是如今人類帝國君主的妹妹,那麽當年參加接見龍君的各種儀式,確實是合情合理的......


    至於之後薄家對龍君乃至龍族的深刻印象,遲殷倒是毫不意外。


    畢竟那可是龍君。


    小魅魔的尾巴翹起,在身後晃了晃。


    既然如此,那薄宴和龍君偶爾某些相像之處,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那麽今晚我先走了,明晚我再過來。”


    聽見護士姐姐的告別,遲殷身後的尾巴“倏”的一下繃直了,安安分分地垂了下來。


    今晚能得到這些信息,都是意外之喜。


    “謝謝您。”遲殷靦腆地笑了笑,眼中的笑意真摯了幾分,兩個小梨渦顯得格外乖巧,“明晚再見啦!”


    門哢噠被關上,護士把醫療垃圾處理後卻沒有離開薄家主宅。


    她聯係了薄宴的助理,按了電梯向上,來到了薄宴的書房前。


    薄宴的助理已經等在了門口,輕敲了兩下門,在聽到裏麵薄宴的答複後便替她開了門。


    一進門,護士首先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光屏窗口。


    雖然因為隱私權限設置,她看不到內容,但這個數量級已經十分嚇人。


    光屏後的薄宴不知道在沉思著些什麽,雖然他的坐姿堪稱隨意,但這個空間依然仿佛被他無形的氣場統治著,讓護士一踏入就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聽說你有關於遲殷的事要向我匯報。”薄宴對光屏做了一個收攏的手勢,剛剛還鋪滿空間的窗口悉數消失。


    “是......遲殷的身體沒有大礙,不過他今天主動向我問起了您。”護士將剛剛和遲殷的對話大體概述了一下,“我和他提及了一些您的喜好和禁忌,主要是來和您匯報一聲這個。”


    薄宴的目光掃過護士有些拘謹的動作,略微有些意外。


    原主對於薄家的掌控力比他想象的要好,倒是省去了他額外的精力。


    “明白了,不錯。”薄宴溫聲道,對助理頷首示意,“獎金還是照舊。”


    助理和護士關門離開,整個書房又終歸寂靜。


    薄宴按了按眼眶,有工作是假,想多了解一些原主才是真。


    遲殷剛剛問到的內容也正是他今晚從原主記憶中翻出來的。


    薄宴起身離開書房,邊踱步邊思考。


    原主和龍族的這層關係,確實不能說沒有,但要說這就是他會穿越到這具身體上的原因,又有些牽強。


    還有龍窟。


    不管他如何努力,他始終再也感受不到體內屬於龍族的精神力。


    更何況,就算迴去了,也毫無意義。


    薄宴的眼神晦澀,輕舒了一口氣。


    不知不覺間,他又走迴了遲殷所在的房間。


    他推開門,遲殷靠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薄宴進來,遲殷一驚,幾乎和條件反射一般坐直了。


    “薄......”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攬住了肩,無聲地抱進了懷裏。


    遲殷當即有些喘不上氣,與其說這是一個擁抱,不如說薄宴用力到幾乎想把他融入進自己的骨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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