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岫白沒有料到溫稚這樣說。


    在聽到她的詢問時,話語有一瞬間的卡頓。


    好像有一塊棉花卡在嗓間,讓他一瞬間不知該說什麽。


    猶豫半響,他隻是緩緩點頭,說出事實:“可以。”


    現在溫家自顧不暇,想要幫李家,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李家和路家遠在千裏之外。


    現在,自己已是碗中魚肉,自保都可能無法全身而退。


    聽到自己哥哥這樣說,溫稚隻是在電話另一端沉思良久。


    許久之後,她緩緩開口:“哥哥,現在我也大了。”


    “也該考慮婚事了。”


    說完,溫稚沒有再出聲,隻是默默掛了電話。


    她默許了這段聯姻。


    後來,一切事情都發展的格外順利。


    溫路兩家聯姻。


    路家出手救了李家,讓即將被瓜分幹淨的李家得以保全。


    還將李家的產業代為管理在永德旗下,等到溫稚十六歲的表弟有能力之後,再還給他。


    永德也得以喘息。


    溫岫白也趁熱打鐵,將溫英延一家送去了法庭,將溫二一家從族譜中除了名。


    隻是那時溫路兩家聯姻的消息並沒有對外公布。


    而作為當事人的溫稚,更是沒有出麵和路聽白見過一麵。


    隻是,約定的聯姻期限到了,她也沒有打算當逃兵。


    聯姻是她選的。


    能救李家,一切條件,她心甘情願。


    李清舒在九十年代,是帶著千萬嫁妝嫁來的林市。


    沒有李家的背景,溫稚不敢想象母親這些年該被溫老爺子,如何百般刁難。


    -


    從前的迴憶湧上心頭,讓溫稚有一瞬間心悸。


    她俯身拿起自己麵前的酒,隨意滿上。


    推了推身旁兩個默不作聲的人,溫稚笑得輕鬆隨意。


    低垂眼皮,她神色淡淡地舉杯:“敬我所剩不多的單身生活。”


    見她這般模樣,慵懶的表情之中,透露著些許疲憊。


    溫稚身上好像透著冷氣,陷在沙發裏,目光凝視前方。


    眸底的光隻是飄散在空氣之中,看不到她將目光聚焦在了何處。


    江苒和褚從靈都沒有說話,隻是無奈長歎一口氣。


    褚從靈給自己飲了半杯的酒重新滿上,她拿在手裏,指腹擦過冰冷的酒杯,好像在想些什麽。


    她目光冷淡地看著酒吧一樓狂歡的人,藏在鏡片後的雙眸,眸光微沉。


    “我們這群人都是這樣,婚姻由不得自己。”


    她悠悠感慨道。


    溫家和路家聯姻,於雙方而言都是如虎添翼。


    林市的圈子裏,能和路家相提並論的不多,有女兒的更不多。


    溫家算一家。


    照溫家對溫稚的嬌寵程度,更是不可能讓她遠嫁。


    路聽白是那圈公子哥裏出了名的潔身自好和乖。


    隻是……


    兩個人的曾經,實在是有些尷尬。


    想到這裏,褚從靈隻是低頭輕聲笑著,唇角之間的嘲諷盡顯。


    “還不知道我的結局是什麽呢。”彈舌音從褚從靈唇中擠出,她收迴目光,再次將視線落在眼前的酒杯裏。


    褚從靈父親英年早逝,母親改嫁,自幼在伯父們的庇佑下長大。


    褚家開枝散葉的明珠少,到褚從靈這一代,家裏隻有她一個女娃娃。


    褚家在林市遠沒有溫家的實力,婚姻這個東西她更是沒有想過。


    手機提示音在此刻不停不朽,似乎說著發消息那人此刻的心急。


    江苒看著褚從靈常亮的手機,微微挑眉,嘴裏盡是打趣:“喲,吵架了?”


    褚從靈談了一個小男友,比她小三歲,是個音樂生。


    兩個人是在今年夏季的青嵐走秀會場認識的。


    小男友是個剛入圈的歌手,對褚從靈一見鍾情,開始猛烈追求。


    算起來,兩個人到現在已經談了快兩年,甚至還同居了。


    隻是最近,小男友一直嚷著想結婚。


    可褚從靈卻一直迴避這個話題。


    兩個人意見不合,已經吵了快一周了。


    褚從靈淡淡睬了一眼手機,隨即將手機反扣,低頭從包裏找煙。


    卻發現包裏根本沒有煙,連自己最喜歡的雕花打火機都沒了蹤影。


    褚從靈嘖了一聲,煩躁地罵了一句髒話,雙眉緊蹙。


    下一秒,她轉頭看向溫稚,手指抬了抬:“帶煙了嗎?”


    江苒不吸煙,她和溫稚以前的煙癮都很大。


    溫稚隻是隨意聳肩,淡淡地迴了一句:“戒了。”


    說完,她轉頭,眉峰輕挑,目光中帶著一絲玩味和探究:“什麽情況?”


    “打算聽家裏的話,去聯姻?”溫稚問道。


    褚從靈聽到這句話,心底的煩躁更甚。


    她押了一口酒,眼皮上掀:“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沒有能力反抗,卻兩邊都想顧著。


    哪一邊,都不想放。


    她也感覺自己有些貪心。


    褚從靈沒有接著這個話題繼續聊,隻是問溫稚:“你呢?聯姻你打算怎麽辦?”


    溫稚聽到她的詢問,低聲笑了。


    她唇角弧度揚起,語調盡是漫不經心:“聯姻,能走什麽心啊?”


    她說的理直氣壯,話語之中更帶著淡淡嘲意。


    以後的日子,挺難辦的。


    可不遠處的卡座上。


    麵色冷漠的男人矜貴清雋,穿著得體的西裝靠在沙發上,手指搭在酒杯上,手背的青筋凸顯。


    男人平淡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斯文俊朗的側臉,墨眉緊蹙。


    手中的酒也索然無味了。


    周圍人都沒有注意到男人的變化,隻是鬧作一團,沒有半點正經樣兒。


    酒吧昏暗氤氳的燈光從男人的臉上輕輕滑過,安靜坐在沙發上人仿佛一幅畫,止不住讓人停留目光。


    肩膀上突然搭了一隻手,說話的男人靠在這人肩膀上,打趣說道:“聽到溫家那邊的消息了嗎?路總。”


    路聽白這才迴過神。


    他微微側頭,看著有幾分醉意的沈卿池,臉上的表情落在陰影之中,叫人看不真切。


    “什麽消息?”他問的不急不躁,可放在膝蓋上的手卻早已箍起。


    今天一早,他就聽說溫稚要迴國了。


    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他唇角緊抿,漆黑的眸底有暗暗潮水湧過。


    掩在他長而翹的眼睫下。


    “溫稚,迴國了。”沈卿池壓低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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