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苒的話,溫稚臉色稍沉,眸光稍顯黯淡:“我現在在這,不就是最好的迴答嗎?”


    說完,溫稚低頭押了口酒杯裏的酒。


    剛才進口還綿柔的酒,這一刻再喝,卻讓她感覺有些嗆。


    讓她心間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喘不上氣。


    “真的和路聽白聯姻嗎?”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褚從靈突然開口說道。


    她雙眸緊緊落在溫稚身上,看向溫稚的目光有些複雜難懂。


    可作為局外人,最終又說不出什麽,隻是無奈長歎一口氣。


    溫稚微微聳肩,嘴角的笑意帶著幾抹輕浮和淺淡:“對,聯姻。”


    這次,她迴國就是為了聯姻。


    風水輪流轉,轉頭往迴看,竟不知道說什麽。


    五年前,和路聽白的分手並不愉快。


    那時,她都做好這輩子不再來往的準備了。


    卻沒想到,五年後的今天,她要和他結婚了。


    -


    一年之前,溫稚的姥姥家出了些事。


    李清舒從林市迴到李家那邊,溫氏夫婦一直在為李家跑前忙後,可對於那時的局麵,卻依然有些無力迴天。


    溫稚的舅舅在去澳洲的飛機上,遭遇飛機失事,屍首葬身太平洋。


    到最後,連個骨灰盒都沒有。


    而溫家,也在那時遭遇了突然變故。


    溫老爺子從三年前病倒。


    一年三次全身檢查的溫老爺子,突然暈倒在家。


    傭人發現後,第一時間通知了溫英元,並將溫老爺子送進了林市的私立醫院。


    溫老爺子年近八十,做手術下不來手術台的幾率很大。


    或許是上天眷顧,又或許是有未了卻的心願。


    老爺子挺過了心髒搭橋的手術,住進icu。


    可在icu待了一周,卻沒有挺過去。


    溫老爺子的葬禮,被遣送去新加坡的溫英延一家終於從國外迴來。


    剛迴國,溫英延幾乎是將溫家的臉丟盡了。


    從機場一路哭到溫老爺子的靈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盡了無數孝心。


    更是在靈堂裏跪了一天一夜,在媒體公眾麵前做足了麵子。


    溫大一家怎麽會看不出這些人打的主意,隻是裝作不懂,想將溫老爺子的葬禮和和氣氣過去。


    溫老爺子出殯那天,溫稚從美國趕來,穿了黑色西裝,帶著墨鏡,整個人一點表情都沒有。


    可其實說到底,溫稚對於溫老爺子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


    這一場葬禮,她半點淚水都掉不下。


    溫稚站在人群之中,臉上隻是微微擦著粉底裹麵,沒有任何修飾。


    皙白的皮膚,清秀精致的五官遮掩在墨鏡後,她站在溫父溫母身後,安靜地看著黑色棺槨裏的溫老爺子。


    一輩子的不公,好像就隨著這個人的逝世,而飄散在空氣中。


    察覺不到,它的蹤跡。


    那天,溫稚還記得她隱約見到了路聽白。


    他亦是站在人群之中,一襲西裝裹身,麵部線條幹淨利落,劍眉與鼻梁如起伏山水連綿流暢,唇紅齒白。


    溫潤如玉,還是那個畫中少年郎。


    ……


    如果說聯姻,這件事不得不提起溫二一家。


    溫老爺子葬禮結束後,這一家人,竟然不準備迴新加坡,隻是吵嚷著根在這裏,要留在中國。


    為老爺子守孝。


    嘴中,還念著古代的孝道。


    說父親去世,要為其守孝三年。


    溫稚聽到之後,無語吐槽:“二十一世紀,還整這些。”


    可作為現在當家家主的溫岫白卻說不出什麽,現在外麵關於老爺子去世的報道不斷。


    一堆人都盯著溫家,他更是不能讓溫家在這時爆出一些其他傳聞。


    便允許這群人留在國內。


    卻不曾想到溫英延一家,竟還準備了好大一出戲,等著他們。


    兩個月後,溫英延一家竟不知從哪裏搞來的溫老爺子的親信,說是溫老爺子遺言,要分家產。


    永德集團還因此被溫英延擺了一道,內裏大虧。


    那時,永德上上下下亂成一鍋粥。


    而,李家更是在那時遭遇溫稚舅舅去世的變故。


    一家人,忙的天旋地轉。


    而李家不在林市,距離林市更是幾千公裏。


    現在溫家遭自家人當頭一棒,自己都快補不上空子,更別說還能分出精力去幫李家。


    永德酒店遭人惡意差評,吵鬧視頻被人惡意剪輯拋到網上,讓永德風評在短短幾天內瞬間下降。


    原本,板上釘釘子的項目也遭遇負責人臨時毀約,甚至不惜支付違約金。


    溫英延一家更是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溫老爺子的遺囑,說是要分家產。


    在機謀沒得逞的時候,甚至還想打壓永德,讓永德集團製度改為股份合同製,企圖使用上市手段,來控製永德。


    溫岫白為了永德忙得直接住在公司裏,無數公關備案,被一遍遍打迴去,又一遍遍開會。


    別說有多忙。


    甚至,連一向討厭相親聯姻的溫岫白,也開始去認識林市的名媛小姐們。


    事情大的,遠在大洋彼岸的溫稚都知道了。


    溫稚印象很深,那場相親宴場麵很大。


    不止溫岫白去了,連路聽白也去了。


    而提出聯姻的是路聽白。


    他拿出父母在他們幼時的戲言,直接去拜訪溫父溫母,問指腹成婚是否作數。


    連大人都以為是玩笑話的一句,竟被路聽白記了很多年。


    溫岫白在聽到路聽白的請求拜訪時,卻並沒有立即拒絕。


    他知道,出國深造的溫稚,從來沒有忘記過路聽白。


    手機相冊裏,他分明見到過妹妹對著那張照片出神。


    當天晚上,溫岫白側旁敲擊溫稚,隻是詢問她:“今天路家的人來我們家,問了一個事。”


    “什麽事?”對麵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異樣。


    “聯姻。”他頓了半晌,咬著那兩個字,嘴裏卻漫出苦水。


    溫岫白在說出這句話後,心裏也有一瞬間後悔。


    他其實有私心。


    對於現在的溫家來說,和路家聯姻是解燃眉之急;可對於溫稚來說,或許是搭上了她一輩子的幸福。


    他知道這兩個孩子談過戀愛。


    可是,他卻從心底不是很認同路聽白。


    那個男生,眼底的執念太重。


    他和溫稚在一起,隻怕最後兩個人會碰的一身刺。


    如同想抱在一起刺蝟。


    隻會兩敗俱傷。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溫稚知道這句話後,隻是淡淡說了一句:“可以救李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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