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刑批盤膝坐在機關車之內,眼神幽幽,不停的思考。


    對於近日之事,他心中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


    蠻荒巫族雖然暴虐好戰,但是大多時候都會在自己的棲居地四周活動,為什麽無緣無故的埋伏襲擊自己?


    這是司徒刑怎麽也想不明白的。


    別說司徒刑不明白,白猿和樊狗兒等人也是一臉的迷茫。


    太反常了!


    但是司徒刑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不論是誰,不論是什麽原因,膽敢在深夜襲擊自己,殺了總是沒有錯的。


    來一個殺一個!


    來兩個殺兩個!


    殺到對方不敢冒犯。


    到那時候自然就清淨了。


    。。。


    就在司徒刑心中暗暗發狠之時。


    玉清道餘孽也圍坐在大殿之中。


    以大長老為首的長老團,還有以魏無忌為首的武士團,涇渭分明的盤坐。


    而在他們最中央懸掛的則是一副用墨炭畫的皮畫,如果仔細看,上麵的人和司徒刑竟然有著幾分神似。


    “司徒刑來蠻荒了!”


    “這個消息想來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鶴發童顏的大長老眼睛環顧四周,他的眼睛不由的一縮,因為進入大殿的武士的數量又增加了幾個,但他很快就控製好了自己的表情,臉上流露出一絲虛假欣喜。有些祝賀的向著武士頭領點頭。


    但是心中卻不由升起一絲忌憚。


    蠻荒對武士來說,實在是太優渥了,他們的成長速度遠遠超過眾人的預期,按照這種形式發展,武士將漸漸的取代道人的地位。


    這在他看來,是難以想象的。


    其他幾人長老,顯然也明白大長老的擔憂,雖然沒有言語,但是眼睛中也浮現了一絲淡淡的憂愁。


    肉身健壯好似小山一般的武士首領魏無忌跪坐在大殿之中,在他的身上,有十幾個武師境依次排開。


    他們的氣勢連接在一起,竟然有隱隱和長老團抗衡的趨勢。


    如若在玉清道破碎之前,這種事情他是想也不敢想的。武士雖然強大,但是地位卻非常的卑下,在道人麵前就是一條家犬。任憑他們唿來喝去。


    玉清道被攻陷,大量的鬼仙戰死,讓宗門的實力大損。


    但也讓他看到了希望。


    不得不說,蠻荒就是武者的福地。


    隻要他們試煉一段時間,必定能夠突破先天之境,換血重生,到時候,就算是宗門之中最強大的大長老,也不能耐他們何。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生息,武士未必不能主宰宗門。而到了那時,自己就是宗門第一人。


    想到不久的未來,魏無忌的眼睛不由的射出一道亮光,有些興奮的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嘴唇。


    “狼頭祭祀已經出手!”


    “但是他失敗了,而且差點被斬落。”


    “司徒刑的實力要遠比我們想象的強大。”


    大長老聲音幽幽的說道。


    其他幾位長老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驚訝之情。


    狼頭祭祀的實力他們是知道的。


    在蠻荒野外遇到,就算他們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是司徒刑不僅將他逼退,而且還差點將他斬殺。


    這樣的實力,讓他們不得不重新考量。


    “司徒刑必須死!”


    “碧清道人!”


    “知北縣福地!”


    “還有玉機子祖師!”


    “這些人或者直接,或者間接都隕落在他的手上。”


    “如果不是他,我們的計劃也不會暴露,更不會引來朝廷勢力的圍剿。更不會成為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


    大長老見下麵的眾人眼睛中有退縮之意,不由的怒聲說道。


    “為了宗門的榮耀!”


    “為了道統的傳承,司徒刑都必須死!”


    諸位長老看著發怒的大長老,想到自己以前在宗門中唿風喚雨的生活,以及現在生活的艱難。所有的長老心中都充滿了憤恨。


    “沒錯!”


    “司徒刑是我們玉清道的敵人。”


    “必須用他的血,來清洗我們的恥辱。”


    魏無忌盤膝坐在大殿之中,他沒有附和大長老,而是在十分冷靜的思考其中的利益得失。


    說實話,因為身份的關係,他心中對司徒刑並沒有太多的惡感。


    畢竟沒有司徒刑,玉清道也不會毀滅。


    玉清道不毀滅,他們武士的身份還會和以前一樣的卑微。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是應該感謝司徒刑的。


    所以他並沒有像其他長老那樣的憤怒。


    “魏無忌!”


    “你是武士統領!”


    “你有責任保衛宗門,也有責任懲處逆賊!”


    “我以宗門大長老的身份命令你,去鏟除司徒刑一行。”


    大長老見眾位長老的情緒被調動起來,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這才你扭過頭看著武士統領魏無忌,眼睛如刀,一字一頓的說道。


    魏無忌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最後竟然落在了他的頭上。


    其他長老麵色一滯,但是他們很快就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彩!”


    “彩!”


    “彩!”


    魏無忌看著麵目冷峻,眼睛如刀的大長老,以及推波助瀾的長老團,心中瞬間明了。


    借刀殺人!


    大長老對武士團忌憚已久,這是讓他們和司徒刑進行二虎相爭。


    不論是司徒刑獲勝!


    還是武士團獲勝,對長老團來說,都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結局。


    如果武士團將司徒刑斬殺,實力大損,就在好不過。


    借刀殺人!


    好一個借刀殺人!


    魏無忌的眼睛中陡然升起一絲幽光,心中對大長老等人的忌憚也升到了最高。


    武士團中的其他人雖然不知道大長老等人的謀劃,但是他們氣血充盈,心思敏捷,在大長老謀劃他們之時,或多或少都有一絲感觸。他們都下意識的看向魏無忌,希望魏無忌能夠拒絕。


    “魏無忌,還不接令!”


    “這可是長老團的全體決議!”


    大長老見魏無忌臉色呆滯,眼睛中流露出猶豫之色,眼睛裏不由的閃過一絲厲色。


    魏無忌眼睛微眯,耳朵輕輕的顫動。和大長老對視了半晌,突然他好似聽到了什麽,他的臉色竟然微微的一變。眼神中流露出吃驚,難以置信,以及憤怒之色,但是這些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如果不是眾人已經盯著他,恐怕都會以為一切隻是錯覺。


    魏無忌將自己全部的情緒壓下,竟然慢慢的起身,躬身行禮,大聲稱諾:


    “諾!”


    “這?”


    每一個武士都滿臉詫異的看著魏無忌。他們想不明白,魏無忌為什麽要接令。


    這道命令是明顯的讓他們去送死啊!


    誰不知道,司徒刑的隊伍中有一個先天武者,更有十多個武師。


    就算自己諸多布置,利用地形等優勢,獲得勝利,也會是慘勝。又有多少武師能夠活著迴到山寨。


    他們心中雖然有著迷惑。


    但是並沒有當場反駁,而是低沉著頭隨著魏無忌緩緩的退出大殿。


    魏無忌和武士們緩緩的低頭退出大殿,大長老端坐在上首,看著低頭垂目,好似綿羊一般溫順的魏無忌,嘴角不由的升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算你識相!”


    “否則本長老不介意大開殺戒。”


    其他長老也從地上站起,一臉冷色的看著大門方向。眼睛中流露出一絲可惜的神色。


    一個個藏在陰暗處,全身法力積蓄的道人陸續走出,他們看著武士團離開的方向,眼睛中充滿了冷色,以及赤果果的殺意。


    今天的會議,本就是一場陰謀。


    如果魏無忌膽敢抗命,十大長老,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就會以此為借口,悍然出手,將這些不穩定因素徹底清除。


    “可惜了!”


    魏無忌走出大殿,迴頭看著大殿,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絲心悸之色。


    沒有想到。。。。


    他的眼睛中流露出心痛,難以置信,懷念等諸多情緒,最後這些情緒統統的化為冷酷。


    “有的事情,該做一個了斷了。”


    。。。。


    司徒刑的機關車巨大的車輪碾壓著青石的路基,發出嘎吱嘎吱之聲。


    從營地出發之後,隊伍已經前行了三天。


    這三天相對平靜。


    也許因為隊伍中有白猿的關係,大家並沒有遭受到野獸和妖獸的襲擊。


    當然,在前行的途中,司徒刑也碰到了幾個武裝到牙齒的山寨,但是不知他們是否聽說了司徒刑的威名,還是都已經改過自新。


    竟然沒有一個流寇下山掠奪。


    反倒等司徒刑的車隊過去之後,山寨裏的竟然好似過年一般興奮。


    這個殺神總算是離開了。


    在車隊進行到第五日的時候,在青石路麵的旁邊,竟然有一頭身穿青衣,全身長滿白毛的老狐狸,好似人間的夫子一般,雙手抱拳恭敬的等候。


    因為他的緣故,急速前進的車隊慢慢的停了下來。


    數日未曾出機關車的司徒刑在白猿的攙扶下,雙腳踏在青石之上。看著好似書生打扮的深山老狐,司徒刑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他的臉頰還是升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深山老狐拜見司徒先生!”


    見司徒刑下車,身穿儒服的老狐狸眼睛中流露出興奮之色,急忙上前行禮,恭敬的說道。


    白猿看著滿臉恭敬,好似學生一般的深山老狐,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驚色。好似老狐在妖族的地位竟然不低,他滿臉詫異的說道:


    “青狐先生!”


    “你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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