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等所有的事情結束,我帶你去肆意江湖。”


    寧承言沒有否定她的話,也沒有說皇家有哪些好。


    再好,她不喜歡,那就是不好。


    而他也不喜歡拘束的日子,他們遊到哪裏,走到哪裏,未嚐不是一件美事。


    “咳咳。”


    就在這個時候,寧皇突然咳嗽起來。


    喜公公有些焦急地看著,“萬歲爺,可是受寒了?”


    可是這些時日,萬歲爺都沒有下過床,怎麽會受寒呢?


    薑雲初無奈地看了看他,然後抿了抿唇,“別裝了,你也就嚇嚇小喜子,還真想嚇我們啊?”


    寧皇也有些無奈,怎麽辦呢?


    這個丫頭越來越精明了,以前就說不過她,現在兩個人了,自己更說不過了。


    “你可別拐跑了我的攝政王。”寧皇最終,還是開口了。


    薑雲初輕輕的笑了笑,幾根銀針紮在了幾個穴位上,這才開始把脈。


    如果不控製幾個穴位,隻能摸到雜亂的脈象,根本探不出實際的脈象。


    她仔細地聽脈,沒有迴答。


    直到半刻鍾之後,才把銀針拔出來,然後示意喜公公鬆開了那條胳膊。


    “您啊,事情總有完事的一天,您有些想不開了。”薑雲初一邊收拾銀針,一邊輕輕的說道。


    寧皇看著古靈精怪的丫頭,雖然整天氣自己,可是每次看到她,都會覺得心情舒暢。


    “怎麽說?”寧皇疑惑地問了一句。


    薑雲初把銀針包給卷了起來,揚起頭的時候,帶著輕輕的笑意。


    “當事情完結的那一天,您還想困在這皇宮之中嗎?”


    “二十多年了,您不累啊?”


    薑雲初的話,好像打開了思路。


    寧皇突然愣了愣,好像這麽多年來,他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困在這個皇宮之中,習慣了每日的勞累和百姓的安寧。


    您好像困在這皇宮之中?


    想嗎?


    不!


    他不想。


    二十年前的時候,自己的願望是什麽呢?


    他從未想過坐在高堂,他想要一人一馬,仗劍江湖。


    可是日日蹉跎,讓自己活成了另一番模樣。


    那樣的日子真美好啊,即使他年歲已經大了,可是依舊心向往之。


    可是……


    “願望之所以美好,不就是不容易實現嗎?”


    “大寧誰來支撐?指望著隻會吃喝玩樂的大皇子?指望著曹妃的三皇子?算了!”


    大寧代表的不光光是一個皇位啊,還有著百姓,還有著民生。


    薑雲初輕笑著搖了搖頭,“寧承言,你瞧瞧,皇帝舅舅現在就叫作繭自縛。”


    “如果你答應我的事兒,到時候沒有完成,那我會自己離開的。”她不想思考那麽多,寧京,攝政王府,皇宮,對於她來說,都是困住她的地方。


    她想走出去。


    “好,我會陪著你,答應你的事,我都會做到。”寧承言肯定地迴答。


    薑雲初看著他,然後看向了寧皇,“皇帝舅舅,如果這一次,我沒有迴來,大寧你是交給酒囊飯袋的大皇子,還是詭計多端的三皇子?”


    五皇子,六皇子早就已經夭折了。


    二皇子就更不用說了,早在被三皇子利用的那次,就已經被圈禁了。


    而這也是對他最好的方式,不然他那個性子,很容易被人利用。


    而四皇子一直都在清風書院,他不喜歡皇族這些紛爭,而他母親的性子也是一個淡然的,母族隻是一個小家族,沒有什麽支撐,也就沒有什麽心思了。


    聽到薑雲初的話,寧皇的嘴角不可控製的抽了抽。


    倒是不用說得這麽直白。


    喜公公以前還會害怕,現在看著王妃,也隻是輕輕的笑了笑,然後退到了一邊。


    反正王妃怎麽說,萬歲爺都不會生氣的。


    “給小七。”寧皇沒有任何的遲疑,看著薑雲初的眼睛,直接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哦?倒是奇怪。”


    薑雲初挑了挑眉,何嚐不是在情理之中呢?


    “奇怪嗎?”


    寧皇點了點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與其說相信小七,不如說我相信你。”


    “雲初,我年紀大了,這次中毒,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大不如以前。”


    到了他這年紀,能讓他動情緒的人,已經很少了。


    能讓他信任的人,也在一點點減少。


    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全心相信的人,就那麽幾個。


    薑雲初走到跟前,低頭看了看他的臉,語氣裏帶著認真,還有一絲不解,“萬歲爺,您是不相信我的醫術?”


    寧皇搖了搖頭。


    她繼續說道,“還是不相信我教導出來的孩子?”


    寧皇繼續搖了搖頭。


    如果不相信的話,如何會有現在這樣的安排呢?


    “那就是了。”


    薑雲初拍了拍自己的手,輕輕的笑了笑。


    “萬歲爺,別的我不敢保證,我教出來的孩子,一定會比您更加優秀。”


    她的話剛剛說出來,覺得自己可以迎接狂風暴雨,而麵不改色地喜公公。


    “撲通”一聲,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臉色已經發白了,他可是什麽都沒有聽見啊。


    可是寧皇指了指薑雲初,然後冷冷的哼了一聲,“薑雲初,你是真不怕朕辦了你嗎?”


    薑雲初挑了挑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的皇帝舅舅,我可沒那麽多時間陪您演戲。”


    寧皇看了看寧承言,“攝政王,你怎麽說?”


    寧承言輕輕的笑了笑,雙手抱拳,然後彎腰,所有的禮儀,挑不出任何錯處。


    隻是……


    “夫人說得對。”


    寧皇看了看這個,然後看了看那個。


    “哈哈哈——”


    笑聲不受控製,震著他的胸腔。


    喜公公抬起頭來,看了看萬歲爺的臉色,確定不是怒極反笑,剛剛顫抖的身體,這才停止了顫抖。


    “你們呀。”


    “都說皇帝就是孤家寡人,現在和我說真話的人,越來越少了。”


    “但是你們的存在,才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


    薑雲初挑了挑眉,“您本來就不是一個人啊。”


    “大將軍鎮守北方,阻止北戎的鐵騎。”


    “我娘親在中州,等待著我們營救。”


    “舅舅,因為您是仁君,以仁義治理天下。”


    “西疆的百姓,對您感恩戴德,他們家家戶戶,都在為您祈福,您還寂寞嗎?”


    那小嘴氣人的時候叭叭的,但是哄人的時候,也是不留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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