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初看到他的樣子,“去迴了和咱家約好的少爺們,就說今日府中有事兒,明天咱少爺請客,讓大家暢玩。”


    順子抬頭看了看臉色不好的王妃,不過少爺倒是沒表態,他立刻應了下來,“是。”


    “你迴房裏,換一件普通的衣服。”薑雲初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去找管家,讓他給你找一套普通人家孩子的衣服。”


    他畢竟是王府少爺,即使普通的衣服,也是百姓們可望不可及的。


    寧翰墨不知道薑雲初要做什麽,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打什麽算盤,不過他大人不計小人過,接著就是了。


    寧翰墨出去了,薑雲初揉了揉眉心,三觀,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


    別看改造計劃已經進行了一半,但是他出生即富足,就連太妃娘娘也沒覺得不對。


    可……


    世界是這樣的嗎?


    如果王府撐不下去,如果出事兒了,那他別說一個月十兩銀子了,就是十個銅板,可能都不敢花。


    “紫蘇,給我找一套貧民衣服,你們四個也換上。”薑雲初淡淡的安排。


    紫蘇立刻躬身行禮,府裏的丫鬟,穿著都比外麵的人好不少,一看就能看出大戶人家的丫鬟,想要找貧民的衣服,其實也不容易。


    “薑雲初。”寧翰墨一身不自在的迴了韻院,現在的他滿臉黑氣,穿成這樣,會被人笑掉大牙。


    但是當他看到屋內幾個人的打扮時候,他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們……”


    沒錯,屋裏六個人,每個人都是粗布衣服,尤其是薑雲初的衣服上,大大小小還打了幾個補丁。


    想要知道平民的生活,那就走到平民中去,做一個平民,才能感受到有何不同。


    “每個人身上,一兩銀子,我們七個人,一共七兩。”薑雲初把銀子角,一一分到每個人的手上。


    “但是……你們所有人的銀子,必須留在府裏。”


    薑雲初看了看大家,除了玥玥什麽都不懂,身上確實沒有帶銀子,其他幾個人都或多或少帶了不少,尤其是紫蘇,每次主子出去,都是她直接給銀子,所以帶的更是多。


    今天帶著空空的錢袋子,突然心裏有一些不踏實。


    “小爺就這些,順子,你的也拿出來。”


    順子看了看王妃,在王妃的目光中,把錢袋裏的銀子和銀票都拿出來,放到了桌子上。


    薑雲初給了紫蘇一個眼神,紫蘇笑著點了點頭,把大家的銀子,都分別放好,這才迴到了屋子裏。


    “那就出發吧。”


    她們幾個坐了兩輛馬車,由於幾個人的衣服,都實在太破了,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們先坐馬車到了城東無人的地方,薑雲初才讓幾個人下車。


    “你們迴去吧,不用接我們。”薑雲初直接吩咐馬夫,馬夫點了點頭,駕著馬車就走了。


    現在王府裏的一切事宜,都聽王妃調遣。


    “薑雲初,你到底要做什麽。”寧翰墨有些看不懂了。


    穿得破敗就算了,怎麽馬車還讓走了呢?


    馬車走了,他們怎麽迴家啊!


    “現在你的身份是我的兒子,寧翰墨,今天一天,你叫我娘親,我帶你看看平民一天的生活。”薑雲初說道。


    “娘親……”


    這個聲音,軟軟的,直透心底,是玥玥。


    小丫頭的眼睛眯著,好像天上的彎月,大大的眼睛,最近養的有些肉肉,臉上都是嬰兒肥,越發可愛。


    “玥玥乖。”薑雲初捏了捏玥玥的小臉,臉上都是寵溺的神色。


    寧翰墨的眼睛暗了暗,好像蠢女人隻有對上玥玥的時候,才會有那種滿足的寵溺。


    一對上自己的時候,就是冷得凍死人。


    他不是一個孩子嗎?


    “你就是想當我娘親。”寧翰墨抿了抿唇。


    薑雲初轉眼看向了他,“隻此一天。”


    “如果你想體驗,那就隻能聽我的。”


    寧翰墨眼睛有些沉,果然是這樣,這個蠢女人果然隻喜歡玥玥,對玥玥那麽溫柔,對自己就是嫌棄。


    “娘親。”


    他認為很難說出口的話,現在的稱唿裏,帶著幾分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


    心中更是有些不甘,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大概是今天沒有去西寨賽馬吧,張三都說了,西寨賽馬可刺激了,都是真實的獵物呢。


    嗯!


    一定是這樣。


    “唉。”薑雲初的心也顫了顫,但她的麵色不顯,但應答得卻很幹脆。


    “你們離遠點。”薑雲初看向了身後的五個人。


    “是。”五個人趕緊應下了。


    薑雲初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從東城走了很遠,才走到了街上,這條路,是一個出村的路,路上有很多的人,有老人挑著扁擔,有年輕人在耕田,路過學堂的時候,還隱隱約約能聽到朗朗的讀書聲。


    “老伯,這個時辰了,怎麽還出村啊。”薑雲初帶著兩個孩子,一臉笑的走了上去,出門的時候,臉被她刻意圖黑了。


    而且兩個孩子也塗黑了,玥玥很配合,寧翰墨黑這一張臉,還沒塗的時候,就有些發黑的趨勢了。


    “唉,老婆子做了一些餅子,出去換點銅錢,家裏孩子多,口糧需要得多。”老伯的頭發已經花白,臉上布滿了皺紋,他的雙手上,都是一條條的裂口,有的已經很大很大了,一眼看上去就很疼,可是老伯就好像沒感覺一樣。


    寧翰墨好奇地觀察著,“這些餅子,你能賣幾兩銀子啊?”


    老伯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寧翰墨,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幾兩銀子?一個餅,能賺半個銅板就不錯了,現在各家都沒有餘糧了,銀子?爺爺我呀,隻聽過,沒見過。”


    銅板?


    寧翰墨轉頭看向了薑雲初,他的概念裏,隻有銀子,就不知道銅板是什麽。


    薑雲初搖了搖頭,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養兒不知父母恩。


    這孩子啊,還是苦一點好。


    看看這少爺,就連銅板是什麽都不知道,一點點的概念都沒有。


    “一兩銀子,就是一吊錢,一吊錢是一千文,一文錢就是一個銅板,老伯所說的半個銅板,就是半文錢。”


    寧翰墨瞪大眼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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