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玦緊緊捂住自己的嘴,惡心得都快吐了,而鍾離暮雪卻真的吐了,她吐完了直起身子,牙齒都在“咯咯”地打顫,這是一個人恐懼到了極點所發出的聲音。過了半晌,她才拽著唐玦的手臂,顫聲說:“姐,姐姐,他們是要把我們剁了扔池子裏麽?”


    “別怕!”唐玦忽然覺得鍾離暮雪雖然初見時兇巴巴的樣子,其實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她心裏便生出一絲憐惜。


    春海道:“哼,他們想剁就能剁了?老子還想剁了他們呢!他們怎麽不伸脖子過來!”


    相比於鍾離的害怕、春海的憤怒,唐玦倒是顯得很冷靜,或許是剛才驚嚇多了,有些麻木,她柔聲安慰著鍾離暮雪:“別怕,你功夫那麽好他們不一定打得過你!”


    (唐玦心說:哼,我是女主,親愛的讀者大人,你們希望我死麽?希望麽?希望麽?不希望就拿出點誠意來吧!推薦票什麽的統統砸過來吧!不然給個長評也行啊!o(n_n)o~)


    似乎她的話起了效果,鍾離暮雪慢慢冷靜下來,其實她平時還是挺冷靜的一個人,實戰經驗也足,不然這次出任務是不可能帶她的,隻因為剛才猛然看見了那些,被嚇破了膽,忘了自己其實是個武功高強的人了。


    唐玦見她冷靜下來,便與春海交換了一個眼神,準備先下手為強,先製服了堵住通道的那個大祭司和他旁邊的男人逼他們後退,就見大祭司手臂一震,他手中法杖上的金鈴就丁零當啷響起來。


    那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唐玦隻覺得自己腦袋一沉便要睡去,她暗叫一聲不好,用力一咬自己的舌頭,一股銳痛將她拉迴了現實,卻見春海和鍾離仿佛著了魔一般,兩眼發直,竟緩緩地向著血池走去。


    唐玦心裏驚駭莫名,噴了一口舌尖血在手上,雙手結印往他們倆身上拍去。


    這時,血池裏咕嘟咕嘟的聲音越發響了,那些血仿佛沸騰了一般。一個低沉幽冷的聲音從血池中傳來:“好餓——好餓——”


    春海和鍾離暮雪陡然間警醒,都嚇得麵無人色。


    鍾離暮雪臉色慘白,強作鎮定,罵道:“裝神弄鬼!”一彎腰,從靴筒裏拔出一把短刃。


    一旁春海問道:“還有沒有了?”


    鍾離暮雪道:“槍要不要?”她再次彎腰,從另一隻靴筒裏摸出一柄精致的袖珍小手槍,那小手槍周身金色,仿佛是黃金打造而成,鑲滿了各種紅寶石、藍寶石、金剛石,精美得像一件飾品,難怪剛才鍾離寧願拿刀出來也不舍得拿這手槍。


    春海道:“還是你用槍吧,把匕首給我。”


    鍾離點了一下頭,將匕首扔給他。


    幾人光顧著盯住前麵,冷不防後麵血池中幾根觸角一樣的細絲冒了出來,向著他們身上卷去。


    大祭司見剛才唐玦破了他的術法,也不生氣,仍然舉著法杖,口中念念有詞。突然,他右手結了個奇怪的印往唐玦頭上印去。突然間,唐玦眼前銀光一閃,一跟銀色細絲跟那道印打在了一起,竟然冒出啪啪的火花,空氣一陣動蕩。


    一個蒼老的聲音驚喜道:“這丫頭你們不能殺!”


    唐玦看見來人是卜登和乃暹猜,很快便明白了他們還惦記著那處子元陰什麽的,於是叫道:“爺爺,爺爺,快來救我!”


    大祭司麵現怒容,他旁邊的男人卻是直接吼了出來:“原來她是你們的孫女!哼哼,很好,很好!”他連說兩個很好,顯然心裏十分憤怒。


    唐玦有心挑起他們的紛爭,說道:“爺爺,你快救我,你救了我我就跟你迴家,從此以後你說什麽我聽什麽,絕不違抗你!”


    卜登明顯有些心動了,乃暹猜卻道:“師弟,這丫頭鬼得很,別中了她的計。”


    卜登問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然!”唐玦立刻發誓,“我要是說謊騙了你,就叫我死在這裏好了!”她的話剛落音,腳踝便一緊,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往血池裏退去。心中暗驚:果然是不能說謊啊,剛說一句,便遭報應了。


    春海一下反應過來,抓住了她的手死命往迴拉,鍾離暮雪也來一起拉,但是這時卻又有幾根血絲向著他們卷來。


    春海顧不得危險,吩咐鍾離:“頂住!”便一貓腰躲過了血絲攻擊,快刀將纏住唐玦腳踝的血絲斬斷了。


    那邊卜登和乃暹猜已經跟都沙部族的黑衣人打了起來。


    三人就地一滾離開了血池邊,便對旁邊守著的都沙人展開了攻擊,鍾離的手槍雖小卻很實用,是她平日裏收藏的,寶貝的很,輕易不拿出來示人,這把手槍的子彈都是定製的,一發子彈三百美金,她此時卻也顧不得心疼,保命要緊。


    春海和鍾離暮雪忙著對付都沙人,想擒了他們的頭兒。唐玦卻忙著對付血池裏的血絲,現在伸出池麵的血絲又比剛才粗了許多,剛剛那麽細就已經有那麽大力道了,這粗了的便更難對付了。


    血池裏傳出的聲音也越來越急促:“好餓,好餓,好餓……”


    仿佛魔咒一般,靠近池子的幾個都沙人竟然不管不顧地跳進了血池。刹那間巨浪翻攪,血花四濺,池底竟然傳出“哢哢”的咀嚼聲。


    唐玦驚駭得臉色蒼白如紙,剛才她還沒覺得害怕,這下連汗毛都豎了起來,這池子底下該是藏著一個怎樣巨大的怪獸啊!


    仿佛是吃了幾個人,那池子慢慢地恢複了平靜,又過了好一會兒,池子裏的血竟然在慢慢減少,大祭司猛地噴了一口血在法杖上,頓時金鈴一陣脆響,悅耳至極。唐玦知道這是迷幻的招數,提前做好準備,卻不料,這次並沒有陷入幻境,卻是那血池再次咕嘟咕嘟泛起了泡泡,又慢慢沸騰起來。


    無數紅色血絲又向岸上蔓延來,大祭司不斷將血噴在法杖上,口中飛快地嘰裏咕嚕著,害得唐玦都怕他直接失血過多就這麽死了。他卻陡然舉著法杖,向唐玦一指,那些在空中亂舞的血絲仿佛一瞬間得了指令,陡然伸長,全體不遺餘力地向唐玦卷去。


    春海一人對付三四個已經是疲於應付了,此時見唐玦遇險,心中大急,破綻百出,背上連著挨了好幾刀。鍾離暮雪抬槍擊斃了他身後偷襲的幾個人,湊近了他身邊,問道:“大叔,你沒事兒吧?”


    春海不及細想,飛起一刀砍翻一個人,想也不想,抓著他便拋向了唐玦麵前,幾乎是一瞬間,那些血絲便卷住了那個人,急遽迴縮,不過幾秒,那人便四分五裂,內髒嘩啦啦的往下落,激得血花四濺。


    唐玦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她臉色慘白幾近透明,猛地發力一掌向大祭司派去。


    大祭司再次揮起法杖,唐玦頓覺一股大力襲來,她整個人如被炮彈擊中,不受控製地向後倒飛出去,看看就要落進血池。數根猛地一下卷住她,急遽迴縮,眼見唐玦就要被五馬分屍了,陡然前方綠光一閃,一個翠綠冰涼的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進了她的額頭。


    唐玦身體裏便如馬達一般開始運轉,陡然生出一股巨大無窮的力量來,嬌軀一震,那些血絲立時崩斷,不過唐玦卻沒有落到血池裏,而是身輕如燕地漂浮在空中。


    她飛速結了幾個手印在血池上方打了一個七星陣,這是個簡單的封印之陣,若是師父在,定會用九宮八卦陣來封印,可是她隻會這個最簡單的,並且也因為沒有實戰經驗,用得很生疏。


    剛剛封印完,便聽春海道:“老太太,您怎麽來了?”


    接著老太太的聲音就響起來:“我要是再不來,你們還不得被人欺負死!死了也沒人替你們收屍啊!”


    那個大祭司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上,咬牙切齒道:“熊夢蘭,你竟然把靈蠱傳給了這個丫頭!”


    唐玦方明白剛才射入她額頭的東西竟然是靈蠱,她屢次聽卜登他們提到《靈蠱秘錄》,難道就是那個靈蠱?


    老太太冷笑一聲:“靈蠱本就是我熊家的東西,與你們何幹?我愛傳給誰就傳給誰!”


    大祭司道:“不要忘了你當年發下的血誓!這丫頭隻不過是個外人!”


    老太太道:“你放心,在我血誓發作之前,總要看著都沙滅亡!”


    “好!”大祭司氣喘籲籲,仿佛下一口氣就要上不來,他卻仰天大笑:“這麽多年,你終於忍不住了是嗎?”


    唐玦不明白他們在打什麽啞謎,隻聽老太太道:“都沙欠我熊家的和靈家的,我會一分不少地討要迴來。我現在就收個徒弟,你們就等著她來血洗都沙吧!”


    她向唐玦招了招手,正色道:“唐玦,你可願意拜入我靈蠱門下,傳我衣缽,將蠱族醫術發揚光大?”


    唐玦知道這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於是恭恭敬敬地在老太太麵前跪下道:“弟子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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