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熠,南宮熠……”唐玦揚聲朝洞裏麵喊。


    片刻洞內傳來南宮熠沉悶的聲音:“這下麵有條通道,你要不要下來看看……”


    唐玦正愁被困在此地沒法出去,聽到他這話想也沒想便喊道:“你讓一下!”一邊喊著已經縱身跳下。


    南宮熠正想解釋這通道有微微涼風,看著似有出口,卻不想頭頂一黑,一個溫熱身體撞入懷中。他反應也機敏,一步側滑,便帶著唐玦往旁邊滾去,然而這井口下麵並不大,沒滾兩圈南宮熠背部便撞在了石壁上,胸前氣血頓時一滯,疼得他一聲悶哼,張口罵道:“靠,你要下來也提前打個招唿好不好?”


    說著手便往前麵推去,卻不想觸手綿軟,彈性十足,手感極佳。南宮熠腦子一熱,指下便加了幾分力道。


    而唐玦從上麵跳下來本來力道掌控得極好,萬沒想到會砸在南宮熠身上,並且又被他強勢地撲倒在地,不由嗔道:“我不是叫你讓一下了嗎?是你自己不讓,還怪我!”


    南宮熠眨了眨晶亮的眼睛,戲謔道:“美女,你自己要投懷送抱,我難道攔著不成?我又不是柳下惠。”


    “你……”唐玦聽他言語輕佻,一時語塞,過了片刻才伸手推了他一把,臉色羞紅,罵道:“臭流氓!”


    誰知她這一推惹得南宮熠一聲大叫,皺著眉頭,表情痛苦。


    唐玦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有點迴不過神來,但看南宮熠這表情又不似作偽,正要開口解釋,卻感覺胸前一陣異樣,南宮熠沒輕沒重地推著她:“你快起來,我的肋骨都被你壓斷了。”


    唐玦聽了這話,便以為剛才南宮熠隻是慌亂中失手,為避免尷尬,也就不再計較,連忙爬起來,問道:“你怎麽樣了?”


    南宮熠神色痛苦地捂著心口,低聲道:“這裏疼得厲害。”


    唐玦伸手按了按,說道:“我看看。”一邊扣住南宮熠的脈門,感覺他脈象沉弦而澀,確實是氣血瘀滯之象,便笑道:“這應該是你先前服用了龍魂草,虛不受補,陽氣太盛,沒有完全煉化的緣故,可怪不得我啊!”


    南宮熠聽她忙著撇清,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頓時反應過來:“你先前不是說龍魂草裏需要加點東西麽?是不是那樣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唐玦點頭,一副指點迷津的樣子:“理論上是那樣,不過誰讓你藏私來著?”


    南宮熠一臉鬱悶:“我沒有啊,先前你問我身上有沒有刀,我真的沒有啊。”


    唐玦搖搖頭道:“這個可以有。”她指著南宮熠左手腕上那隻鎢鋼鐲子,問道:“這是什麽?”


    南宮熠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不會吧?連這個都被你知道了?”


    唐玦拍了拍手,洋洋得意:“也不想想姑奶奶我是什麽人,有什麽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南宮熠就坡下驢,拱手道:“姑奶奶在上,小生這廂有禮了。求姑奶奶大人不記小人過,施以援手。”他說得語音鏗鏘,仿佛名角唱喏。


    唐玦何曾見過這樣風趣的人物,即便是先前與龍騰同行數日,兩人也是正正經經、相敬如賓的相處模式。當下繃不住,噗嗤笑出聲來,掩口道:“好吧,看在你承認自己是小人的份兒上,姑奶奶我就勉為其難,救你一次吧。”


    南宮熠見她言笑晏晏、嬌萌可愛,又想起剛才極佳的手感,不由心中一蕩眼神溫柔似水地瞧著她。


    不過唐玦並沒有注意這些,直接拉過他手腕上的鋼絲鋸,喝道:“閉上眼睛!不準偷看啊!”說完她又不放心地補充一句,“偷看會長針眼的!”


    見南宮熠乖乖地閉上眼睛還頑皮地摸了摸他的頭:“真乖!孺子可教也。”自己拿著那鋼絲鋸在手腕上劃了一個口子,將其放到南宮熠唇邊:“喏,吃吧。”


    南宮熠似是怕她反悔,也不敢睜開眼睛,依言張口便吸。這血液剛一入口,他便覺察有異,但是不知為什麽這血液中竟然帶著一股陰涼的靈氣,甘甜無比,令他似著了魔一般,忍不住多吸了幾口,正想接著吸但覺後頸一麻,人便陷入了黑暗中。


    唐玦捂著手腕站起來,狠狠地踢了南宮熠一腳,罵道:“壞蛋,想吸幹我的血啊!師父說的人心叵測果然是有道理的!要是龍騰才不會這樣呢!”不自覺的,她變得無比思念龍騰,暗想著她掉到這裏,杳無音訊,龍騰在外麵肯定急瘋了。


    雖然兩人相處不過幾天,但是這些天同生共死,兩人的情誼早已不一樣了。龍騰在她心裏不僅如父兄一般,安全可靠,更是她朦朧感情的寄托,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尤其是他先前還親吻過她,昨天住客棧時,龍騰又說他們倆是男女朋友,她心裏竟隱隱有一絲喜悅。


    看著地上昏迷的南宮熠,唐玦擔心自己下手太重了,忙俯下身去掐他人中。


    南宮熠揉了揉額頭,站起身來,問道:“你剛才給我喝的是血?”


    “沒有啊!”唐玦不慣說謊,雖然傷口已經在靈氣的滋潤下愈合了連痕跡都沒有留下,不過她還是有些慌張地將手藏到了背後。


    “不可能!”南宮熠已有分說,一把拉過她藏在背後的右手借著上麵漏下的微光檢查起來,卻見肌膚瑩白如玉,嫩滑細膩,哪有一絲傷口的痕跡?他不解之下又拉過另一隻左手,同樣也沒有找到答案,不由奇怪地看著唐玦。


    唐玦怕他追究不放,忙轉移話題:“這條通道不知道通向哪裏,我們去看看吧?”


    “嗯,剛才我感覺這邊有風,出口的可能性很大。”


    見南宮熠不再追究,唐玦心中鬆了一口氣,暗自感歎:“雷鋒可真不好當啊。”


    這是一個天然的溶洞,越往裏麵走空間越開闊,漸漸便看見石筍和石鍾乳,在南宮熠手機電筒的光芒下,呈現出淡淡的紫色。南宮熠一臉喜色,轉過頭來對唐玦說:“這裏好像是一個碧璽礦。”


    他話剛落音,唐玦腳下叮鈴一聲,仿佛踢到了什麽東西。南宮熠循聲找去,見是一塊拳頭大的粉紅色透明晶體,他撿了起來,不強的光線下竟然將整隻手掌都映成了粉紅色。雖然未經雕琢,但是這塊剝落出來的碧璽晶瑩剔透、熠熠生光,純淨度幾乎達到了玻璃種。


    碧璽又名電氣石,內中含礦物質較多,因而顏色豐富,被稱為“落入人間的彩虹”。相傳,如果誰能夠找到彩虹的落腳點,就能夠找到永恆的幸福和財富,彩虹雖然常有,卻總也找不到它的起始點。直到1500年,一支葡萄牙勘探隊在巴西發現一種寶石,居然閃耀著七彩霓光。像是彩虹從天上射向地心,沐浴在彩虹下的平凡石子在沿途中獲取了世間所囊括的各種色彩,被洗練的晶瑩剔透。


    此後,碧璽便與紅寶石、藍寶石、坦桑石、祖母綠等具有天然色彩的寶石一起歸納為彩色寶石的範疇,深受大眾喜愛,並具有巨大的增值空間。


    女孩子都愛這類亮晶晶的東西,看到這塊粉紅色的晶體,唐玦雙眼閃閃發亮,讚道:“好漂亮!”


    南宮熠點點頭:“這塊已經達到寶石級了,如果雕工好的話市場價值估計在千萬開外。”


    “這麽多?”在唐玦的印象中,碧璽隻是中低檔寶石,不值什麽錢才對,她問道:“店裏的碧璽手鏈,不是百來塊錢就能買一大串了嗎?”


    “那是因為它們都沒有達到寶石級,或者是人工作假的。”


    “不是隻有翡翠那種價值數百上千萬的玉才有人作假嗎?這種隻能賣百來塊錢的東西也有人作假嗎?”


    南宮熠點點頭:“當然,無利不起早,如果用中低檔的水晶甚至玻璃注色便能賣到幾百塊錢,何樂而不為呢?這可是暴利的事情。好了,不談這個了,咱們再找找看還有沒有散落的碧璽。”


    唐玦本來沒有什麽價值觀念,不過昨天卻花了龍騰兩萬多,雖然他沒說讓還,但如果能撿幾塊石頭去賣錢還債,她還是非常樂意的。


    不過兩人找了半天,除了幾塊品相等級都達不到寶石級的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碧璽,兩人都是豁達之人,找不到也就算了,徑直沿著那溶洞走去。


    那溶洞天然而成,岔道頗多,錯綜複雜,不過卻從左邊一條岔道傳來隱隱的水聲。兩人循聲而去,走了大約十來分鍾,便來到一個巨大的溶洞內,頭頂上的鍾乳石滴滴答答地滴著水,而前方水聲轟鳴,振聾發聵,形如白練,卻是一幅巨大的瀑布。


    這瀑布水簾霧氣氤氳,靠近溶洞處有細密的水珠飄散開來,如同下雨。


    唐玦在心中感歎造物之神奇,卻聽南宮熠道:“靠,這可真是個水簾洞啊!”


    聲音夾在轟隆隆的瀑布聲音,不太聽得清楚。唐玦望著這瀑布兇猛的水勢,向著南宮熠連比帶劃,大聲問他是迴頭還是跳下去。


    剛才一路行來,唐玦是憑著水聲判斷往這邊走,而南宮熠則隱約覺得在那些岔道的黑暗裏,有著極大的危險存在,就算沒有水聲指引,他也會選擇走這條路的,是以他也不多想,直接做了個往下跳的手勢,然後將自己的手機放到嘴邊親了一下,隨意塞在口袋裏,迴身拉住唐玦的手,準備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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