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


    閻解成心裏一驚,轉頭就看到地上的易中海左手持槍,槍口還冒著淡淡的白煙。


    “你們都去死吧!”


    易中海全程目睹了秦淮如的慘狀,特別是二大爺那一腳徹底扯斷了他敏感脆弱的神經,秦淮如出血那一刻也徹底泯滅了他的理性,他左手一鬆,讓手槍順著袖口滑了出來,都顧不得換習慣的右手,槍一滑進左手就扣動了扳機。


    可人群中隻有被許大茂架著的劉光齊注意到了易中海的小動作,當他看到易中海槍口瞄準二大爺的時候,本能的就把身體往前一擋。


    他中槍那一瞬間,眼裏竟然有那麽一絲……解脫……


    一聲槍響後,手槍卡殼了,易中海雙目赤紅,繼續瘋狂的扣著扳機,眼中燃燒著報複的怒火。


    “打我的女人,劉海中你去死吧……”


    “哢哢哢”


    閻解成一棍打在易中海手腕上,易中海吃疼,胳膊一縮手槍就甩了出去,王慧軍眼疾手快踩住了手槍後才向閻解成露出一個感激加愧疚的眼神。


    幾十個保衛科員全副武裝在場的情況下,竟然讓易中海開槍傷了人,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前途毀了,這種錯誤難以挽迴。


    得虧閻解成這一棍打的及時,讓他還有一絲絲自我救贖的機會。


    “你們幾個控製住易中海,搜身!”


    他緊急下令,可眼瞅著閻解成一棍又一棍的敲在易中海的身上,幾下易中海都被打的一頭血,他眼皮子直跳,示意身邊人拉開暴怒的閻解成。


    可盛怒之下的閻解成根本拉不開,急得兩個小夥子滿頭汗,易中海也不躲避,狀若瘋癲的大喊大叫,任由木棍打在他身上。


    “大哥!”


    劉光天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放開薑誌鵬,抱著劉光齊軟趴趴的身子,眼淚嘩的就下來了。


    “光齊啊,你別嚇我啊。”


    二大爺聽見槍聲時心髒都停了一瞬間,他緩過神以後先茫然的摸著自己的胸口,聽到劉光天的慘唿聲才下意識的低頭看向劉光齊,可這一眼就是他雙腿一軟。


    “爸……”


    劉光齊眼神中有無限的後悔和眷戀,可他甚至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完,眼裏的神采就迅速黯了下去……


    “我的兒啊……”


    二大爺看著劉光齊額頭中心冒血的窟窿,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恰好砸在剛恢複點意識的秦淮如身上。


    不遠處的薑誌鵬心裏暗暗叫苦,這次給自家妹子出頭,抓奸倒是勉強抓住了,可沒成想這奸夫卻送了命,這下自己肯定是脫不了關係了,不由的斜眼瞥了抖如篩糠的薑秀花一眼。


    其實從劉光天撲上去到劉光齊中槍,前後也就半分鍾的樣子,圍觀工人們見出了人命,這才後知後覺的退散,很快,場中間隻剩下了劉家父子,薑家兄妹和工會,保衛科的幾人。


    傻柱彎著腰,不甘心的試探著劉光齊的鼻息,許大茂聽到槍聲後就抱著頭蹲在地上,渾身發抖,褲襠處隱隱能看見水漬。


    閻解成也終於停下了手,沒辦法,沈如濤和王部長一左一右架住了他,沈如濤在他耳邊小聲的勸說著,


    “差不多了,再打他就沒氣了,這種人一定得死的,但別讓他死在你手裏……”


    “他現在就死可是便宜他了,他站在人民的對立麵,就得在人民的眼前,接受人民群眾的審判!”


    “解成,聽叔的沒錯。”


    “沈叔,我曉得了。”


    閻解成喘著粗氣扔掉了棍子,他懊悔的看了眼麵無血色的劉光齊,他知道劉光齊已無迴天之力,徹底死透了。


    【我為什麽要分心呐。】


    雖說現在幾乎斷了來往,可兩人畢竟是一個院裏長大的,活生生的劉光齊就在他眼前沒了,這讓他眼眶瞬間紅了。


    場麵瞬間安靜下來,大家緊張的四下打量著我,尋找著開槍的人。


    “救治傷員!驅散人群!”


    李懷德臉色鐵青的怒吼著,保衛科員這時迅速行動起來,人群外的老崔麵如寒霜,緊緊的拽著憤怒的閻解放。


    “解放,這是軋鋼廠內部的事情,他們有保衛科,這案子等上報到分局後我們才能直接插手,克製點。”


    “師傅……”,閻解放一聲長歎,


    “中槍那人是我後院的鄰居。”


    “這樣你就得更加理智!”


    “我……”


    “你什麽你,去配合著把那戳人的老虔婆帶到保衛科。”


    “賈張氏……”


    閻解放沉默的往過走去,賈張氏就像一隻待宰的年豬一般在地上撒潑翻滾著,三個保安員一時也不好下手,直到一個保安員不耐之下掏出了槍對準了她。


    賈張氏“呃啊”一聲,才老實下來,可她看到易中海的慘狀時,又開心的大笑起來。


    “易絕戶,你這都是報應啊!賈家的媳婦都克男人,你還敢碰?活該!”


    “老賈啊!哈哈哈,易絕戶這下完了,他不得好死啊!”


    “東旭,媽也算給你報仇了,老賈,你走的倒是痛快,留下我一人給你賈家擦屁股啊……”


    “老賈啊……東旭啊……棒梗哎……”


    “嗚嗚嗚……我也沒丟賈家的人,我在那絕戶腰上戳了個血窟窿……”


    賈張氏用力的拍著大腿,又哭又笑,聲音淒厲,那歇斯底裏的模樣卻有些魔障了。


    【這老虔婆八成得瘋……】


    閻解放皺起了眉頭。


    。。。。。。


    李懷德帶著王慧軍做著收尾工作,閻解成被安排先送走王部長幾人。


    王部長沒多說什麽,到廠門口時叮囑一句,“注意安全”,就上車離開。


    閻解成歎口氣,隨即和自家兄弟說了幾句話就去找二大爺了,這善後工作於情於理都得搭把手。


    二大爺犯過心髒急病,他也怕他承受不了喪子之痛再添悲劇。


    劉光齊的屍體已經被轉移到了醫務科,地上隻剩了一小灘褐紅色的血跡,雙腿無力的許大茂看閻解成走來,就遞了根煙過來,


    “解成,我看著光齊那模樣,心裏怎麽酸澀的受不了,就跟有東西堵著一樣……”


    許大茂用力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兩下,兩人點燃煙後,又沉默下來,一根煙抽完後,閻解成看著那攤血漬,愈發覺得刺眼。


    “大茂,人都在醫務科?”


    “嗯。”


    “走吧,咱哥倆送劉光齊最後一程。”


    許大茂點點頭,兩人這就往醫務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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