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醫院門診樓是一棟三層尖頂樓房,坐南朝北。


    門診室在進大廳西邊北一間,藥房要穿過大廳去東邊第二間。


    易中海在藥房門口排隊的時候他看到大廳有個熟悉的身影閃過徑直上了樓梯。


    “淮如?”,


    易中海用力的揉揉眼睛,那女的裹著頭巾故意遮住臉,可那熟悉的蘭花襖子和豐腴的體型一眼就能認出來。


    易中海收起藥單就跟了上去,二樓西是婦產科,東是中醫科。


    “咦?人呢……”,


    易中海上了二樓就傻了眼,跟丟了。他無奈就先去中醫科這邊轉轉,幾個開著門的科室他都探頭打量一番,沒有。


    哎?怪事。


    易中海又往婦產科走去,一直走到東把頭的公廁旁還是沒找到。


    “老易?”


    “誰?”


    易中海猛然迴頭,卻看到三大爺和閻解成在窗台邊抽煙。


    “老閻啊,你今兒怎麽來醫院了?身體不舒服?”


    “易中海,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我爸身體好著呢!倒是你自己瞅瞅這是什麽科室,你來這兒幹嘛?”,


    閻解成把煙頭彈飛,生氣道。三大爺拉著兒子對易中海說:


    “老易,這是婦產科,解成媳婦要生了,我們剛把於莉送過來……”


    “婦產科?哦,我剛看見那誰……算了,我走錯了。”,易中海尷尬的撓著頭,解釋一句就想走。


    “謔,這話說的,你一五十多歲的老鰥夫來婦產科找誰?易中海,你想清楚了再說話。”


    閻解成無情的奚落易中海,三大爺知道兒子因為易中海說錯話還生著氣呢。


    “我,哎,我犯不上跟你一小輩囉嗦。”,易中海轉身就走,可他出門時又看到秦淮如提著一個包準備下樓。


    “淮如!”


    易中海沒忍住,叫了一聲。


    那女人停了一下,加速跑下了樓梯,易中海不死心又追了上去。


    閻家爺倆好奇的跟了出來,三大爺犯膩味,撇著嘴道,


    “謔,這都不避著人了,嘖嘖……”


    閻解成則鄙夷的看著易中海的背影說,


    “爸,我看是易中海犯賤,你瞧他攆秦淮如的樣子像不像一條狗?”


    三大爺沒憋住嗤笑一聲,趕緊板著臉說,“好歹易中海也算是個鄰居,你用狗形容他不合適……”


    “不合適?爸,那你就說貼切不?”


    三大爺聞言樂開了花,


    “解成,你嘴怎麽這麽貧呐。”


    爺倆正在說笑時,一個護士對他倆招手,


    “於莉家屬快來,於莉要生了,你們趕緊搭把手幫我把她抬到產房,快點啊……”


    “爸,我這就去,你趕緊迴家把我媽換來,快!”


    “哎喲,這不是說晚上才生嘛?”,三大爺急得直跺腳,閻解成心急的跟著護士往病房跑。


    “哎,家屬,就咱倆抬得動嗎?”


    “你去產房,我一個人就行。”,閻解成不耐煩的擺擺手,快步進了病房。


    “莉莉,要生了嗎?……”


    “哎……肚子疼,估計是快了,這小家夥真著急……”


    “好!好!你別慌啊,我抱你去產房!”,閻解成心疼的擦下於莉額頭的汗,彎腰雙手托著於莉,“嘿!”


    “解成……”,


    閻解成橫托著於莉幾步就衝進了產房,在護士的指引下,把於莉輕輕的放在產床上。


    “莉莉,堅持下啊!”


    “嗯。”


    兩個護士拉著閻解成的胳膊,


    “家屬,你現在得出去了,你不能在產房逗留!”


    “好的,麻煩你們了,我這就出去!”,閻解成出了產房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汗。


    “唿……”


    閻解成耳朵靈,能清楚的聽見於莉吃疼的慘叫聲,他隻能幹著急的在樓道裏轉圈圈,


    “石醫生,產婦這邊快生了,您那邊準備好了嗎?”


    “哎,我正在消毒,馬上就來。”,婦產科辦公室門開了,一個渾身消毒水味的中年女醫生出來,邊走邊嘟囔,


    “真惡心,看著挺漂亮一人,怎麽得了髒病?呸呸呸……”


    閻解成看著石醫生走進產房後才反應過來,好家夥,剛才秦淮如不就是從這個科室出來的嗎?


    髒病?


    哇哦,南鑼鼓巷不少人都有福了!


    ……


    一小時後,三大媽抱著床小褥子焦急的守在產房門口,閻解成小聲的安慰他別太緊張。


    “好了,解成,你別顧著勸我了,你先把汗擦幹了再說話。”


    “大哥,給你手絹。”,閻解成接過閻解娣遞來的手絹擦著臉。


    “哇啊…”


    一聲嘹亮的哭聲傳來,閻解成和三大媽都擠到了產房門口,


    “生了,哎喲,我這孫兒嗓子可真亮啊……”


    “媽,那萬一是女兒呢?”,閻解成給三大媽打預防針,沒想到三大媽和閻解娣異口同聲的懟他,


    “甭胡咧咧!”


    “大哥,別瞎說。”


    得,家裏重男輕女的思想最嚴重的反而是三大媽和閻解娣,這你到哪兒說理去。


    “於莉家屬,男孩,六斤六兩。”,護士抱著一個小蘿卜頭出來,三大媽趕緊用褥子裹上,閻解娣高興的逗弄著小侄子。


    “護士,我愛人怎麽樣了?”,


    閻解成看了兒子一眼就追問著於莉的情況,護士有些意外的看著他說:


    “同誌,您放心吧,母子平安。”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閻解成握緊的拳頭鬆開了。


    。。。。。。


    時間迴到一小時前,紅星醫院一樓,易中海還是老了,腿腳跟不上了。


    他攆到一樓時已經確認那就是秦淮如,可無論他怎麽叫,秦淮如都不迴頭,就一路往醫院外麵跑。


    易中海好麽追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保安員攔住了他,


    “易師傅,藥開好了嗎?”


    “嗯?藥……”,


    易中海搖搖頭,無奈的看著秦淮如鑽進了一個胡同。


    “我剛遇見個熟人,你再等等,我這就去取藥。”


    “哦,麻利點吧,易師傅,我還有工作要做。”,保安員撇撇嘴,順勢往自行車後座上一坐。


    “趕緊去啊,你還擱這兒瞅啥呢?”


    “唉!”


    易中海想不通秦淮如為什麽躲著他,就想著先取藥,晚點迴去再問吧。


    秦淮如躲進胡同裏才探出半個腦袋往後看,確認易中海沒追來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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