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故作鎮定的走了幾步,發現沒人注意到他的時候就小跑起來,他跑到廠主路上就徹底撒丫子往二食堂跑去。


    他的心境變化很快,從一開始吃到瓜的興奮到緊張再到……恐懼……


    【那姓唐的為什麽提到賈富貴?為什麽?難不成賈家那老鬼不是工傷喪命的?聽起來怎麽像是……】


    這易中海當年對賈富貴做了什麽?瞧那架勢範師傅也知道內情?


    好家夥!


    這事不能細琢磨。


    幸虧這還是工作時間,飛奔的許大茂好運的避開了熟人,跑到了二食堂。


    “唿唿唿……”,他捂著劇烈起伏的胸口喘著粗氣,足足緩了一分鍾,這才強作鎮定的走向後廚。


    他掀開了門簾,一張圓嘟嘟的臉就好奇的看了過來。


    “嘿,你找誰?”


    “是我!胖子,認不出來了嗎?”


    “哦,許哥啊,您找我師傅嗎?我幫您叫……”


    “快點,讓他趕緊出來,我真有事找他!”,許大茂放下棉門簾,左右看了看,大步走向小庫房,他剛站定想點根煙定定神,傻柱就甩著標誌的四方步走了過來,一臉不滿的嚷嚷道,


    “嘿,我說你這傻茂,怎麽跟娘們似的,不就拿你二兩茶葉嗎?至於攆到後廚找我嗎?也忒小氣……”


    “傻柱……我好像惹上事兒了……”,許大茂苦著臉,哆嗦的手捏著火柴劃了幾下都沒點著。


    “傻茂,你被狗攆了?唉,你有話快點說,我鍋裏要下油了……”


    “柱子,賈富貴當年怎麽沒的?”


    “賈富貴?賈叔?”,傻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說:“他不是被機器卷進去了嗎?左邊身子都攪成泥了,哎,我不跟你說了,我這手裏活耽誤不得。”


    “哎,傻柱!嘿,你別走啊!”,許大茂心急如焚,可他也心知後廚做飯是正事,耽誤了工人吃飯,挨頓打都是輕的。


    “這怎麽辦?”,


    眼瞅著一根煙即將燃盡,許大茂終於下了決定,


    “去城南找我爸去,之前的事他肯定比我清楚……”


    “讓他幫我拿個主意,這姓唐的,跟我說這幹嘛?不是害我嗎?”


    “真是的!”


    許大茂迴宣傳科找副科長開了個購買配件的條子,騎著自行車就離開了軋鋼廠,一路向南。


    。。。。。。


    行政樓,會議室。


    田明軍坐在主位上發呆,他越鎮定,身邊的易中海就越別扭,他不安的扭著身子。


    “易師傅,這都一個多小時了,您是一個字也不寫,怎麽著,在你眼裏咱們廠一點需要改進的地方都沒有嗎?”,田明軍輕輕的敲擊桌子。


    “……”


    易中海擠出個尷尬的笑容,拿起筆作勢要寫,可在他眼裏,那信紙上的紅色橫線就像鮮血組成的繩索,正想盡一切辦法要把他捆住。


    “唿……”


    易中海用力的晃著腦袋,他突然想起了一大媽,那個無怨無悔陪在他身後知冷熱的女人,正當他出神的時候,劉海中猛的喊了聲,


    “報告領導,我寫完了,不過有些字我不會,您幫我把把關。”


    “劉師傅,寫好了?我這就過來。”,田明軍擺手示意劉海中坐下,自己走了過去。


    田明軍像個老師一樣指導著劉海中寫字,他自己不會直接插手寫,而是在空白處寫上字,再讓劉海中照貓畫虎的寫上。


    這氣氛融洽的讓易中海惡心,現在幾個八級工看似都在認真的寫建議,但在有限的交流選擇上,沒有一個人跟他搭話。


    最終,易中海憋出了百十個字,如釋重負的放下了筆。


    田明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拍拍手說,


    “行,今天已經耽誤大家寶貴時間了,請各位師傅迴工作崗位吧,生產第一。”


    整個人都是懵逼狀態的易中海跟著其他幾人身後默默的往樓下走,恍惚中他仿佛看到劉海中轉頭跟他說話,他卻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老劉,你跟我說什麽?”


    “老易?你魔障了吧,我沒跟你說話。”,劉海中幾人迴頭愕然的看著魂不守舍的易中海。


    “你沒叫我嗎?哦……”,易中海尷尬的拱了拱手,他臉色很差,嘴角還殘留著白沫子。


    二大爺心裏膩味,可當著外人麵還是違心的說,


    “老易,你不行迴去歇著吧,我去車間幫你帶個假。”


    “好,那就麻煩你了。”,


    心神俱疲的易中海點點頭,轉身就走。


    這讓二大爺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得,我就跑趟一車間吧。”,


    劉海中悻悻得甩著手,和其他幾人談笑著向車間走去,路上偶然碰到工人都會主動跟他們打招唿。


    好家夥,這幾人可是軋鋼廠工人眼裏真正的偶像,軋鋼廠的基石,各車間的技術大拿。


    易中海:?


    。。。。。。


    易中海出廠門時被保安員攔著問了半天,就是不放行,最後還是一個隊長看他身體狀況不好,精神也萎靡。


    斟酌一番決定找個保安員陪他去醫院,確認身體不適,再把醫生開的假條帶迴來。


    保安員騎著自行車載著易中海去了紅星醫院,門診大夫給易中海做了檢查,


    “易師傅,你這是虛火太盛了,最近也沒有休息好吧?”


    易中海低著頭,“嗯”了一聲。


    保安員輕咳一聲,“那個,大夫,易中海這個情況還能繼續工作嗎?”


    “開什麽玩笑,他這個狀態不適合工作了,必須休息,我開點泄火的藥給你,易師傅,你還得吃點有營養的東西。”


    “家裏雞蛋還有嗎?”


    易中海點點頭,大夫本來還想說點什麽,看他這蔫巴溜的模樣隻能歎口氣,開了藥方就讓易中海交錢取藥。


    “易師傅這狀況,我就開個三天病假條吧,這是咱們廠裏要的?”,大夫疑惑的看著保安員。


    “是,有些細節我沒辦法說,你開了假條我才能交差。”


    “得,這可是老八級,生病了還需要你們跟著,我真不知道說什麽好!老同誌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大夫嘴上吐槽,手下不停,假條開好了就往保安員手邊一推,取了本《常見流行病的預防治療》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保安員也不解釋,取了假條就到門診樓門口等易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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