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歸終機一事,慕北對維爾薇的態度有所改觀。


    與華的相知,讓慕北對於英桀們曾經存在過的那個世界,有了更深的認識,而對於這些從艱難末日一路走來的人們,少女內心漸漸對她們多了些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包容。


    即便維爾薇的性格,在慕北看來依舊有些惡劣,但不影響維爾薇是個相當有原則的人這件事本身。


    所以……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慕北願意去幫維爾薇實現更多的要求。


    “什麽?阿北,你是認真的嗎?”


    “嗯……雖然有些奇怪,但我覺得並非不可行。”


    小北語氣有些埋怨:“這樣一來,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隱藏了,遲早會讓慕北的名字傳遍全璃月。”


    “你可別忘了,你還在煉心,萬一被有心人盯上的話……”


    “我建議你考慮清楚。”


    “小北,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這應該也沒什麽吧,就算是奧賽爾來襲,熒她們也是能夠擺平的吧?”


    慕北張開手掌,一抹蝶火的虛影轉瞬即逝。


    “而且,有這把弓在,如今就算是擁有神之眼的人,我也絲毫不懼。”


    “阿北,你可別忘了,你可以在生死邊界使用的力量,並不代表你在外界也能使用。”


    小北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慕北猛然愣住。


    “這把蝶火弓,需要借助你體內元素迴環的力量,才能拉弓引弦,才能射出你擊殺魔神殘念時所用的那種雷火矢,可是天理的注視下,你的元素迴環不能暴露。”


    “這裏可沒有第二個申鶴師姐,幫你抵擋天雷。”


    慕北沉默了。


    看到少女那副神情,小北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嚇唬過頭了,實在忍不住,隻得改口:“哎呀好啦好啦,不就是魔術表演嗎?辦辦辦,可惡的維爾薇,除了添麻煩,就是添麻煩!”


    “比梅比烏斯還討厭!”


    “啊?”慕北猛然抬頭,神情有些茫然。


    “你同意啦?剛剛不是還說不行嗎?”


    “你剛剛在想什麽?”


    “哦,我在想,萬一真遇到麻煩,我是翻牆去往生堂好呢,還是直接走正門?”


    少女嘟囔了一句:“翻牆似乎不太妥,胡桃估計會笑話我。”


    小北:“……”


    來璃月港時間也不短了,比起一開始,慕北先是從華那裏習得了武技,又是經曆了生死邊界的激戰,心湖凝冰也讓她對身體的掌控變得更加清晰。


    如今的慕北,勉強有幾分底氣後,倒也不再那麽憂心。


    維爾薇的要求很簡單,希望能夠在璃月街角搭建魔術台,供她上台演出。


    慕北尋思了一下,雖然以她的身份表演,也不是不可,但考慮到節目效果,她還是建議維爾薇戴上麵具。


    維爾薇也同意了。


    於是,緋雲坡與吃虎岩交界的街角,多出了一個簡陋的木架台。


    起初,人們以為是誰家臨時堆放在這裏,沒有在意。


    結果當那個戴著麵具的少女上台後,大喊一聲:“瞧一瞧,看一看,全提瓦特最厲害的魔術師——螺旋大師,璃月首秀表演,現在開始!”


    旁邊路過的行人們都驚呆了。


    “什麽?”


    “戲曲表演嗎?這是雲翰社的新人?”


    “不是,你聽錯了,這是什麽……魔術表演?”


    “魔術表演是什麽東西?”


    “聽起來有點意思。”


    維爾薇不負眾望,用簡單製作的幾個魔術道具,隻是露了幾手小魔術,看台下圍觀的人們便驚唿不已。


    “天呐,她剛剛手上的木塊,怎麽會跑到那裏?!”


    “不對啊,不是在箱子裏裝著嗎?”


    “好神奇,這是什麽法術嗎?”


    “莫非是傳說之中的仙人?”


    璃月港的消息流通極快,不一會兒,便一傳十,十傳百,將街角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位大師是誰?”


    “據說名號叫螺旋。”


    “太厲害了,這位大師是有真本事的!”


    足足數個時辰,甚至連巡邏的千岩軍都被驚動,他們本想驅趕圍堵在此的人們,結果也被維爾薇的魔術表演給吸引了。


    不遠處,三碗不過崗的田鐵嘴,正在給寥寥無幾的幾個老客人說書,聽著耳畔時不時響起的巨大歡唿聲和尖叫聲,眉頭不斷跳動,語氣也不如平常熱切。


    “喂,去那邊瞧瞧?”


    “聽說是什麽魔術表演,可厲害了。”


    “那大師會仙人法術呢。”


    “走走走,一會兒結束了。”


    僅剩的幾個客人們交頭接耳,仰起脖子瞅著遠處的人群,頓時起身欲走。


    “哎哎哎……”田鐵嘴見狀,急了。


    “老田,下次再來啊,我們還有事。”


    幾個客人歉意地笑了笑,旋即腳步加快,朝著遠處走去。


    田鐵嘴呆住了,他望著遠處越聚越多的人群,手中折扇一拍,咬牙切齒。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哪路神仙?!”


    田鐵嘴奮力擠進人群,拚命踮起腳尖,試圖看清高台上的表演,但木架台過於簡陋,底座太低,他壓根看不見。


    隻有連綿不絕的歡唿聲和驚叫聲,讓他臉色愈發難看。


    好不容易擠到能看見的地方後,他卻聽到台上那麵具女子說道:“今日表演到此結束,改日繼續!”


    “大師!別走啊!再來一場!”


    “大師,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螺旋大師,我有摩拉,你能去我家裏表演嗎?”


    麵對激動萬分的觀眾們,維爾薇嘴角微翹,揮揮手,轉身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遺憾的人們隻能散去,留下田鐵嘴站在原地發呆。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半晌,他氣得跳腳。


    螺旋大師的魔術秀,一日之內,火遍整個璃月港,討論聲連綿不絕,有人甚至多次嚐試模仿,始終不得要領。


    而試圖跟蹤維爾薇去向的人,都被維爾薇輕易甩掉,隻能無奈退去。


    “這些人還真是可愛,新世界……果然是我的天堂,那些雜耍級的魔術,我還以為隻能唬得住小帕朵呢。”


    慕北嘴角微抽。


    她看了眼親和度,發現一場魔術表演後,維爾薇的親和度直接上漲了足足5點。


    “可惜啊,不能使用螺旋之力,不然,我非得讓那些家夥,驚得連眼珠子都落出來,也不知道那個岩神看到,還能不能保持那種波瀾不驚的樣子,哼。”


    慕北心道,人家六千歲的老大爺,什麽沒見過,魔術表演罷了,想讓鍾老爺子破防,還差得遠。


    第二天,慕北來到吃虎岩,險些沒被這裏的景象嚇一跳。


    隻見木架台旁,一片片擺著椅子凳子,眾人早已自發落座等候,將周圍包得水泄不通,個個翹首以盼。


    “維爾薇,我記得你昨天好像沒說今天會來吧?”


    “哈哈哈。”維爾薇罕見地大笑,笑聲暢快至極。


    “魔術可不能連續表演,否則給人的期待和驚喜感就會削弱。”


    “不過……這次破例,麵具給我,讓本螺旋大師,登場表演!”


    “在我手裏,絕對沒有重複的魔術表演!”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


    “大師不會不來了吧?”


    “昨天效果那麽好,不可能不來。”


    “還別說,大師昨天可沒承諾今日迴來,我看呐,得失望而歸咯。”


    “也沒什麽,別說咱們,你看那老田,他可是大清早就守在這裏,等了幾個時辰,還在那巴巴站著,都不說書了。”


    人群最前方,田鐵嘴倔強地站在台下,氣得雙腿發抖,內心發冷。


    “真是沽名釣譽!弄虛作假!”


    “根本沒有真材實料。”


    “騙子!什麽大師,什麽魔術,都是假的!”


    就在他發憤離去,剛剛走出人群,赫然聽到一陣劇烈的歡唿聲。


    “螺旋大師!”


    “各位,魔術表演這就開始,讓各位久等了!”


    少女不知何時登上木台,舉起胳膊,高聲笑道。


    田鐵嘴僵住腳步,艱難地扭過頭,看到出來的路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


    “讓開!我是第一個來的!讓我進去!”


    “我要當眾戳穿這家夥的破魔術!”


    擠了半天,還在外麵,田鐵嘴心態有些崩潰。


    “那位觀眾,可以請你上來幫忙輔助一下魔術表演嗎?”


    就在這時,維爾薇指著外圍垂頭喪氣的身影。


    田鐵嘴突然感覺身前的人群散開,他驚訝地抬起頭,與少女麵具下的目光對視,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緋雲坡,明星齋。


    “刻晴大人,您要的首飾,都給您包好了,這是特意給您留的,凝光大人本來說要全部取走的。”


    紮著紫色雙馬尾的俊俏少女拎起手裏的包裝盒,聞言抬起頭,忍不住哼了一聲。


    “這個凝光……真是討厭。”


    “下次明星齋上新什麽好的首飾,也記得給我留一份。”


    “知道了,刻晴大人。”


    紫發少女正準備返迴玉京台繼續工作,卻聽到遠處的街角傳來陣陣驚叫聲,忍不住皺了皺眉。


    “怎麽迴事?”


    “這個時間關頭,莫非是出了什麽事情,難道是愚人眾那邊找麻煩嗎?”


    她循聲走去,便看到那匯聚在一起的人群,圍在木架旁,儼然化作了一片露天看台。


    “讓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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