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有事慢慢聊,別鬧出人命。”方東升麵無表情的說完,便站起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帶著保鏢率先出門。


    昌老和董老對視一眼,也起身帶著人慢慢的離開了。


    方良跟在他們身後,待無關的人全部出去後便將大廈的門給關了起來。


    莫圖南學著周鵬的樣子,也將腳搭在了茶幾上,不客氣的問:“周隊,怎麽找到這裏的。”


    “周隊?!”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咦了一聲,看了看方良三人,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語氣熟稔道:“周隊長,你不會真是周家哪個老色鬼留在外麵的種吧。”


    所以,你知道大廈的秘密,知道我們會聚在這裏。


    周鵬聽出這是周興朝的聲音,兩人之前還通過電話。


    他把儺神麵具推到頭頂上,歪了歪腦袋疑惑的問:“莫隊長早認出我了?那怎麽不揭穿我。”


    剛才走的那三人,每一個都能給陳局長施壓,讓自己以後在警局裏的日子不好過;再不濟,搞撤職、嫁禍、車禍什麽的,也能出口氣。


    “因為那沒什麽沒意義,反正他們已經無法看見今天的太陽…”這次迴答的是一個年輕人。


    這年輕人非常非常非常的瘦,鼻梁上掛了副厚厚的黑框眼鏡,皮膚蒼白到看不出一點血色,手指宛如僵屍的枯爪。


    “咳咳咳…時間差不多了…”他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說給其他人聽。


    然後他幾步走到大門前,隔著落地窗看著剛才那三隻老狐狸遠去的車子掏出手機,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上麵輕點了幾下後,終於如釋重負般的長出了口氣:“好了,這下好了…”


    年輕人的話音剛落,外麵便接二連三地傳來了幾聲悶響。


    周鵬明顯感覺到了大廈的震蕩,聽到了外麵嘩啦的玻璃落地聲。


    是炸彈。


    這熟悉的聲音,他一個小時前才聽過。


    周鵬猛然站起來,隨即想到現在是淩晨,大馬路上應該沒有無辜群眾;這裏也不是自己的管轄區域,不用去加班;報警的事更不用他操心,自有居住在附近的熱心群眾去做,便又安心的坐了下來:


    “王宏盛,你去看看,有沒有路人誤傷。”


    “好。”王保鏢應了一聲,帶著已經閑到數狗毛的管助理一起離開大廈。


    瘦骨如柴的年輕人緊貼在玻璃上看向起火光的地方,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咧開嘴笑:


    “謀劃了這麽久,光是收尾的方案就做了五套呢…如果隻是拿迴本來就屬於我們,屬於周家的東西,那也太便宜他們了咳咳咳……”


    他說著說著便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臉上泛出不正常的紅暈。


    “興棠十五年前還小,逃離時被人欺騙,搶了所有的東西,又賣給了專門販賣人體器官的黑中介,二堂哥找到他時,他正在手術台上,胸口已經被打開了…”


    莫圖南看向周鵬:“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人也確實都是我殺的,怪隻怪他們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李書信當年做為內鬼,聯合外人覆滅了周家,不僅盜取大量的現金和產品機密,還偷偷運走了那個藏著關於金庫秘密的保險箱。


    才畢業迴來,整天混跡賭場瘋玩的二世祖周興旺,淩晨從妓女身上爬起來迴家時,正好看見派來殺自己的人從自己家出來,躲過一劫。


    那時胡紅軍正因為生意的事,到處奔波找門路,在李書信那裏碰壁後,他不知又從哪裏打聽到周興旺的身份,每日跟著後麵巴結討好。


    周家慘案剛發生,大人物們做的又快又隱秘,才一夜而已,事情還未完全發酵到瓊林人盡皆知的時候。


    胡紅軍見周興旺去而複返,沒多想就高興的把人留了下來,但他好吃好喝的連續招待了兩天,都不見以前活潑好動的周興旺出門,不由心生疑竇。


    暗中打聽出一點眉目後,胡紅軍立即起了抓人去邀功的心思。


    一直防備的周興旺看出來了。


    他冷笑著問胡紅軍:你覺得李書信既然敢殺我,那他敢不敢殺你,你知道周家死了多少人麽,可你聽見外麵有半點風聲麽。你覺得是死人能守住秘密,還是活人能?


    他告訴胡紅軍:你那生意不是缺人幫忙,是缺錢。隻要錢砸的夠多,你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他慫恿胡紅軍:我想去討公道,順便拿迴屬於我們周家的東西,你隻要能想辦法讓我進李書信家,錢你盡管拿走,責任由我承擔。


    胡紅軍動心了。


    但周興旺人高馬大的,他怕弄不過人家,不敢單獨跟著去。


    剛好陳大斌那時候手氣很背,滿身戾氣的來找他借酒消愁,還說自己都想去搶銀行了。


    胡紅軍覺得他看起來是個能為錢拚命,且能墊背的,立刻動了拉他入夥的念頭。


    進李書信家,如果沒有內應,幾人肯定連小區都進不去。


    而自尊心強的李昂是很好的拉攏對象,但胡紅軍前不久才和李昂鬧翻。


    陳大斌拍著胸脯說他可以搞定,遂讓紀盈麗出馬,將李昂勾引過來,以錢財誘惑他幫忙開門。


    “李書信的嘴太硬了,我不得不用點手段,他沒熬過去死了,胡紅軍那幾個慫貨,從始至終都隻想拿錢,不想出力。見人死了第一個念頭就是把我交出去…”


    “嗬!我周家的錢哪裏是這麽好拿的。”


    “我告訴他們:敢出賣我,那他們誰也逃不過。今天誰想拿錢走,那就必須殺一個人,否則我不放心,因為隻有大家都有對方的把柄,這秘密才能夠長久…”


    “…五年前我剛調任到瓊林不久,去查一起詐騙案時又遇見了胡紅軍,沒想到他膽子倒是挺大,敢向我借錢…”


    莫圖南說到這裏忍不住搖頭失笑:“我給了…”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一邊怕被我報複躲到了國外,一邊繼續要錢,並把我的事告訴陳大斌和紀盈麗,讓他們盯著我…”


    “我一直在忍他們,哪知道他們得寸進尺,竟然聽從胡紅軍的指揮來問我要金子的分成…”


    “他不該觸碰我的底線…但他又有點小聰明,藏的太快太好了,我隻能從他的家人下手,讓興朝去墨河綁架胡思睿威脅胡紅軍迴來。”


    “雖然興朝因為看上了李佳佳,沒做好這件事,但胡紅軍也確實因為兒子瘋了的事,收斂了很多。”


    “直到今年年後胡思睿突然失蹤,胡紅軍以為是我弄的,又開始發瘋…我為了擺脫被懷疑的風險,隻能借車禍隱到了幕後去。”


    “上周,興朝告訴我,他看見胡思睿在街上流浪。胡紅軍又給我發信息說,再找不到兒子,他就要把事情捅出去。”


    莫圖南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簡直就是一直在作死。”


    “我威脅陳大斌去殺胡思睿,又殺了他,用紀盈麗的情人百裏文景的命,威脅她甘願來赴死…”


    “做這起案子的目的,一是讓我出口惡氣,二是引你去調查李書信的死,吸引那些老狐狸的注意力,讓我們放手去最後的布置。”


    周鵬想不明白了:“李書信就真的有那麽重要麽,我調查他就會引來其他的關注?”


    莫圖南搖頭:“當然不止…那些老狐狸都知道金庫的鑰在李書信那裏,可還沒等他們瓜分完周家的遺產騰出手呢,保存鑰匙的李書信就突然死了…”


    “為了找這把鑰匙,這些年那些老狐狸沒少互相猜忌,沒鑰匙的金庫反而因此安全了。”


    “你在瓊林破的第一起案子太高調了,他們很難不注意到你,盯著你的眼睛那時就有了,尤其是你遇到槍擊的那次,讓他們更叫確定了你不簡單的想法…”


    莫圖南憋著笑:“興嘉臥底的那個老狐狸,甚至在猜你是不是我爺爺當年秘密藏起來培養的周家繼承人。”


    這可真是褲子裏裝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鑰匙是被你拿了吧。” 周鵬這句話看似在問他,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胡紅軍知道你拿了鑰匙,他就是用這個在威脅你?”


    莫圖南苦笑了一下:“我之前說過,他有點小聰明。我們那時羽翼未豐,需要時間查當年的事,需要尋找剩下的兄弟,也需要時間安排計劃。”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們為了能做到今天這種盡在掌握一網打盡的局麵,在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


    “…胡紅軍是不是迴來了?”


    周鵬拿出手機,翻出他和許重山的聊天界麵:“到了,在局裏的拘留室。”


    莫圖南站起來,環視周家剩下的這些兄弟們,踢了踢腳下的小手提箱:“鑰匙,股權,以及產權的轉讓文件,都在裏麵。”


    “你們走吧,以後好好生活,隻要你們還姓周,周家就一直存在。”


    他來到周鵬麵前伸出雙手,語氣隨意:“走吧,我去見見老朋友。”


    周鵬伸了個懶腰:“天要亮了,我還要去度假呢,沒空送你,你想去見朋友那就自己打車去。”


    莫圖南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半晌,他突然道:“你別怪武從文,他…”


    周鵬趕緊擺手打斷他:“休假了,不工作。”


    他說完便快速轉身向外走去,背對著大廳裏的眾人揮了揮手:“謝謝你的故事,有緣再見,莫隊長。”


    (汪!)


    華生瞅了眼電梯的方向,有點遺憾沒看見金庫就走了:(汪!走了小夥伴們,下班了,該迴家吃早飯了。)


    一直保持的格調沉默是金的狗群,驟然鬆懈下來,一邊懶懶散散的向外走,一邊吵吵鬧鬧叫著聊天:(汪!人類剛才的故事狗怎麽沒聽懂!)


    (汪!傻狗,就是狗搶了你的骨頭,你想辦法搶迴來。)


    (汪?你要上狗的骨頭?來決鬥吧……)


    (汪!華生,你答應過早餐給狗雞腿,是真的吧…)


    (汪!還有大骨頭,玩具球,咬咬棒…)


    華生搖了搖尾巴:(汪!都有都有,你們今天幹的錯,狗一諾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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