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你趁早放棄,百分之九十八的蒸餾酒精都沒用。」


    「……什麽嘛,那就幹脆找個小飯館隨便吃點東西好了。」


    這位韓國人顯得有些掃興:「上次大家都向我打聽你什麽時候能再來呢。」


    「『大家』是什麽人?」


    「是上次一起喝酒的姑娘們啦。」


    孔時雨用看人渣的表情看著他:「你究竟用了什麽法術,隻見了一次麵,大家都對你念念不忘。」


    「……我才是那個無論如何都用不出法術的人吧?而且我什麽都沒幹。」


    「所以才覺得很不公平啊!可惡,這就是池麵的優勢嗎。」


    在孔時雨的調侃下,氣氛倒是沒顯得有多冷落,一整日的時間消磨結束後,很快就到了新宿熱鬧的夜晚。


    他看了看手機,裏麵沒有任何消息。那傢夥現在應該就在四國島尋找咒靈的過程中,對於未來視而言,這不過是按圖索驥的事情,用不了多少工夫。


    隻說會受傷,也沒有描述到底會傷到什麽程度;說是時間要用三日,那就必然不會早一天或者晚一天。


    預判分毫不差,精準得像是鍾錶;以受傷換取勝利,冷徹得又像是天平。


    但他見過那個人更多的樣子,在理髮店裏抱怨他糟糕的審美觀,又還是剪了新髮型的樣子——就好像自己的意見真的能夠改變什麽東西。


    孔時雨用手肘去撞他:「怎麽?你是過了晚上十二點就必須要迴家的灰姑娘嗎?」


    「……你那張嘴裏是怎麽找出來這麽多噁心話的。」


    「哈哈哈,因為想要分享給你一家好店嘛。」


    孔時雨雙手合十:「按照你的喜好,這家店每個人隻許點三杯酒,是一家醉酒禁止的店哦。」


    *


    店麵很小,站在門口的時候,甚爾並沒有什麽驚喜的感覺。


    即便是他,這些年裏也出入過不少價格昂貴的料亭,像是這種廉價居酒屋一樣的小店,實在很難稱得上「特殊」。


    飯店裏的小黑板上隻寫著「豚汁定食」,酒類也隻有啤酒,清酒和燒酒三種,顯得乏善可陳。


    孔時雨明顯是這裏的熟客,他挑開簾子向甚爾介紹:「常見菜色的話,想吃什麽都可以點,隻要能做出來,老闆都會盡量去做。」


    甚爾也跟著走進去,然而讓他感到驚訝的不是這家店本身,而是店裏的人:上次見到的那三位舞女居然都在,每個人麵前擺著一份炸豬排,一邊小聲交談一邊大快朵頤。


    她們一抬頭,也很震驚,直接忽略了站在旁邊的另一個人:「禪院君!


    孔時雨:「……嘖。」


    甚爾正在走神,想著四國島的事情,於是說話也沒怎麽過腦子:「啊,是那幾個白拍子。」


    「白拍子?那是……」


    有人立刻反應了過來:「哈哈哈,甚爾君可真有趣,偶爾會說些仿佛鎌倉時期的人才說出來的話呢。」


    孔時雨很想保持沉默,有一張好臉的話不管說什麽都會有人捧場,這傢夥就是這種類型吧!


    但甚爾似乎已經開啟了「社交模式」,擺出了很熟絡的表情和這些人交談了起來。麵對非術師的時候他倒是沒了那些芥蒂,同齡人幾倍厚的人生經歷讓他很快就成為了整家店的話題中心。


    「賭馬?之前倒是還沒嚐試過這個,不過最近也可以試試看了。」


    他的年齡已經到了能夠自由出入競馬場的時候:「幹脆明天就去吧。」


    想起這傢夥糟糕賭運的孔時雨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但他壓根攔不住:「總覺得你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會輸得一枚硬幣都不剩下。」


    「在說什麽呢,你又不會預知未來。」


    「……這種事情壓根不用勞煩那位開尊口也能猜到結果吧!」


    「遠望之鏡」聽起來像是個中二滿滿的都市傳說,不過「術師殺手」同樣也是,而且還是nc17的那種版本。甚爾拿起手機,屏幕上亮起一個信封圖案,他點開郵件,裏麵是一張彩信和簡單的附文。


    「買了一些伴手禮,甚爾會想要哪種?」


    照片裏是一字排開的幾樣當地點心。


    他迴消息:「不是說會受傷嗎?」


    「受傷是明天的事。今天的工作還很順利呢。」


    「咒靈不止一隻?」


    「嗯,其中有一隻有點麻煩,不過能解決。」


    孔時雨也伸過頭來看他的郵件,驚異地嘖嘖稱奇:「很難想像是那位發的消息啊,還以為是隻會發號施令的大小姐,你家裏人也不全都那麽糟糕嘛。」


    「她又不是禪院家的人。」


    「現在不就是嗎?」


    「說的是未來——不過不清楚是多久後的未來。」


    *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甚爾總算明白了所謂的「受傷」是怎麽迴事。


    忽略掉那點對咒術師而言聊勝於無的磕碰淤青,她其實沒受什麽皮外傷,但咒力的虧空相當嚴重,而且還發著燒,幾乎是站著走進院子之後就栽倒在了地上。


    「看來鏑木一段之前,先是鏑木二級哦。」


    一番折騰後,她裏在被子裏笑了一聲,「下次還是一起去吧,一個人祓除咒靈好麻煩。」


    「……現在還不是鏑木二級呢,燒糊塗了嗎。」


    甚爾在姓氏上加了重心,收拾好快遞送來的幾個小紙箱,注視著對方額頭上放置著的冰袋。這種高燒並非是病毒誘發,所以抗生素也沒什麽作用,隻能靠自己捱過去:「如果那是你希望的,我會聽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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