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得知太子殿下將要還朝,二郎便悄悄地問了他娘好幾次,“不是說皇祖父已經允許阿爹迴來了嗎?都過了好多天了,怎麽還不到家?”


    王菁耐心地和他講,“皇祖父的信要在路上七八天才會送到你爹爹手裏,你爹爹要再走上十多天才能迴來。”


    二郎是個求知欲特別強烈的孩子,馬上又問了,“爹爹不是太子嗎?怎麽比送信的人走的還慢?”在二郎心裏,他皇祖父是最厲害的人了,打第二的就是他爹,怎麽可能比信差還慢?


    王菁啞然失笑,“北麵的壞人剛趕走,就算你阿爹要走,也要交待好了才能走,再說他已經一年沒迴來了,心裏必定會惦記著大郎和二郎,會給你們帶上一些禮物。另外呢,馬跑得太快,騎馬的時間太長,人會顛簸得很難受,馬鞍會把大腿磨破。”


    這麽一說,二郎又有些舍不得他爹迴來這麽早了。


    好在又有其他的事吸引了二郎的注意,皇宮蓋好了。


    皇帝已經讓欽天監看好了日子,隻等著時間到了往裏搬了。


    雖然現在還有些早,但是二郎已經溜進去看了一次,“爹迴來這麽晚,能趕上咱們搬新家嗎?”二郎有些不放心。


    王菁知道二郎這是擔心搬了新家他爹找不到家門了呢,連忙柔聲道:“自然是趕得上的,到時候二郎可以親自出城去接爹爹。”


    哪想二郎接緊著卻來了一句驚人之語:“有人說爹爹把傳國玉璽給帶迴來了呢?阿娘,傳國玉璽是什麽?”


    王菁:“傳國玉璽就是前朝的皇上用的印章。”


    二郎:“那為什麽爹爹要帶迴來別人用過的東西?”


    在他看來,當然是新東西才好。


    王菁:“因為有些人有一種心理,非得別人都說好的東西他才覺得好。”


    大郎聽了他娘的話,十分不屑,“娘又開始騙弟弟了。”


    王菁聽兒子這麽一說,倒來了興致,“大郎也知道傳國玉璽嗎?”


    大郎很得意地笑道:“自然知道了,得玉璽者得天下,沒有玉璽的皇帝,終歸是言不順名不正,有了玉璽才代表正統。”


    王菁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要知道,他們的皇祖父登基的時候,玉璽還在韃子皇帝手裏。


    可現在連孩子們都知道了玉璽的事,隻怕城裏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了。


    不過,王菁還是問了一句:“你們從哪兒聽到爹爹已經帶迴了傳國玉璽的?”


    大郎看他娘一臉嚴肅的樣子,忙道:“內侍們都傳遍了,娘不知道嗎?”


    王菁:“若你爹真帶迴了那東西,肯定會在戰報上告訴你皇祖父的,既然他沒有說,可見這事就是假的,顯然是別人在故意誣賴你爹,想讓你皇祖父生他的氣呢,謠言止於智者,你們聽了這樣的話,要及時製止,免得讓你爹中了小人的暗算。”


    劉永安每天都會寫一封家書,什麽雜七雜八的事都會記在上麵,不可能得了傳國玉璽這麽大的事,他會連提都不提。


    出了這樣的事,肯定是有人搗鬼。


    在抓住搗鬼的人的同時,還有一件事要趕快做,那就是趕緊製止流言。


    王菁馬上把太子府裏的下人全都集中到了一塊,“現在京中謠言四起,說咱們殿下得了傳國玉璽沒交給皇帝,咱們自家人心裏要清楚,若有人說這話肯定是不安什麽好心,決不能姑息。”


    交待完了府裏的下人,王菁又進宮了一趟,遞牌子見了劉成方。


    “請問父皇,太子殿下可曾在奏章裏寫過有關傳國玉璽的事?”


    劉成方:“不曾提過。”


    王菁:“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他給我寫的家書中,一個字也沒提過這件事,但是整個京裏都傳遍了,說太子要帶著傳國玉璽一起迴來。他能把這東西帶迴來交給父皇,自然是件好事,可萬一他手上沒有,是生事之人以訛傳訛呢?做這事的人心思可真是歹毒,從表麵看是挑拔您和太子的關係,內裏卻是在說咱們劉家沒有玉璽呢。”


    劉成方大怒:“有玉璽也好,沒有玉璽也好,我劉家把韃子趕出了中原,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我站得直,行得正,何懼人說?一塊破石頭而己,我看誰能翻了天不成?”


    但王菁卻知道,他這怒氣並不是衝自己而來,所以並不害怕,而是柔聲道:“我跟皇上說這個,隻是讓皇上早有準備,萬一太子殿下迴來,拿不玉璽,皇上生起氣來,如不就如了小人的意。”


    劉成方:“朕的兒子帶著大軍,僅僅一年時間,趕走了作威作福、慘無人寰的韃子,朕又不是昏君,為什麽要罰他?”


    王菁一臉敬佩孺慕的模樣:“父皇英明!兒臣隻要一想到這些人連大郎和二郎這麽小的孩子也利用,心裏就忍不住想發火。”


    皇上雖然腦子有些遲鈍,但自來薑是老的辣,聽了王菁這話,哪裏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


    她無非就是怕自己一怒之下將沒找迴玉璽之罪全扣在劉永安頭上罷了。


    不過,她維護的人是他的兒子,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但大郎和二郎,一向是在皇宮裏跟著顧申鳴,怎麽會接觸到這些事?


    劉成方的雙目猛然銳利起來,“你說,這事你是從大郎他們那裏知道的?”


    王菁恭順地點頭,心中十分惱怒,臉上便也帶了出來,“恐怕說這些話的人,會覺得我這個當娘因愛惜大郎,就想不到他們背後的險惡用心了。


    這件事很可能是顧家的手筆,但她若要把手伸到宮裏去,很可能會引起皇上的忌憚,倒不如坦白講出來請皇上幫忙。


    讓王菁意外的是,劉成方倒問起了另一件事。


    “你是怎麽把孤鶴先生請到女學裏去的?”要知道,他之前倒是考慮過要把此人請來給大郎做先生呢,可又有些擔心請不到人,還有些擔心他會把大郎教成一個孤僻之人,所以才猶豫至今。


    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孤鶴先生來教大郎了。


    王菁:“兒臣跟孤鶴先生打了個賭,僥幸贏了。”


    劉成方明知孤鶴先生肯定是被王菁給坑了,但還是饒有興趣地問了一聲,“賭的什麽?”


    王菁明白皇帝這是好奇了,不由解釋道:“孤鶴先生琴棋書畫都好,但他的畫師承文先生的父親,兒臣剛好也和文先生學了幾年畫,臨摹了文老先生的畫,他當時沒發現。”


    劉成方哈哈笑了起來,“原來如此,這老先生原來是被他師傅給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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