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溫堯夜裏琢磨著是不是該少吃些,不然胖起來真不好減,結果第二天一早醒來他就開始幹嘔想吐。


    溫堯: “……”


    他懷疑自己的身體有靈魂!


    溫堯拍著胸口自個兒哄自個兒, “不至於不至於,以後少吃點就行,不用把吃進去的再吐出來嘔……”


    秦宴今天走的早,著急去處理薛盛遠和秦肅的事,這會兒並不在。


    紅月一邊給溫堯拍背順胸口一邊倒水給他漱口, “公子這是哪裏不舒服,奴婢讓人去請禦醫吧。”


    紅月說完就要喊人,溫堯攔住他, “沒事,可能是昨天吃太多沒消化,有點悶著了,吐出來就好了。”


    溫堯漱完口又喝了杯溫水,對紅月說: “今天早上吃些清淡的,有酸湯也行,用酸湯壓一壓。”


    紅月點頭讓人去禦膳房傳話,同時笑道: “公子最近的口味像極了有身孕的婦人,若非你是男子,都要惹人懷疑公子是不是有孕了。”


    溫堯: “……”


    一大早別說這麽可怕的事。


    他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懷孕,絕不可能懷孕!


    但這肚子剛多了肉,又吐又想吃酸的,溫堯自己都有點虛。


    他問紅月, “你知道女子懷孕後,肚子摸起來是軟的還是硬的?”


    “這…”紅月搖頭, “奴婢也不知。”


    “不如奴婢去找人問問?”


    溫堯連忙擺手, “別,我就隨口問問,不要搞得我真有身孕了一樣,我可是男人。”


    “那奴婢去泡些解膩的茶給公子喝,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好,”溫堯讓她忙,自己的手卻還是忍不住往肚子和腰上摸,人一旦生出了懷疑就會變得可怕,並在懷疑中越陷越深。


    秦宴中午來陪溫堯吃飯的時候就見手摸著自己肚子發呆,走過去把自己的手覆上去, “愛妃這是對肚子上新添的肉愛不釋手了?”


    秦宴一點都不老實,開始是摸肚子,摸著摸著手就到腰上了,溫堯被他摸得有些癢,就扭了扭,轉移話題, “事情怎麽樣了?”


    秦宴坐下,半倚在榻上,把溫堯往自己懷裏一摟,說給他聽, “昨兒死了很多人,薛盛遠的長子沒了。秦肅那邊,藏在暗中的釘子被薛盛遠拔掉了大半。朕剛讓人將消息傳給秦肅,他這會兒大概在牢裏發瘋。”


    當然,死了大兒子的薛盛遠大概也在發瘋。


    秦宴道: “朕今日會讓人把薛盛遠的次子和孫子送迴府,接著就看他與秦肅誰的動作更快了。”


    被斬首和死於曾經的自己人之手,這種感覺和憤怒是不一樣的,所以接下來的自相殘殺會愈演愈烈。


    “嗯,”溫堯隻盼著過年,壓根不在意薛盛遠家死了誰,那些人沒一個好東西,死了才好。


    他問秦宴, “那你答應薛盛遠的,你打算留薛家的誰?”


    秦宴比了個三, “他不是還有個庶子,留他便是。”


    薛盛遠妾室多,可真正活下來的庶子庶女,算上溫堯和秦姝總共才三個,結果這裏麵兩個跟他屁關係都沒有,所以真正的庶出就一個。


    那還是白氏為給自己留好名聲開恩留下的,不然除了她自己生的嫡子嫡女,其餘的一個都不會剩。


    白氏做得絕,不是等孩子生下來再弄死,多是剛懷上,薛盛遠那些妾室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流產了,女子隻要小產個一兩迴,後頭想懷都懷不上,所以薛盛遠後院格外幹淨。


    如果薛盛遠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最後隻能留一個庶子,他和白氏大概能氣得當場翹辮子。


    不過溫堯也覺得該留庶子,身份擺在那兒,注定沒有前麵兩個囂張跋扈,都是曾經在薛清婉兄妹手下討生活的人,溫堯對他曾經那個三哥倒沒多討厭,但也沒感情就是了。


    “不急,看他能不能活下來,”秦宴總覺得長子被殺,會將薛盛遠夫婦狠狠刺激一番,這個庶子的命難保。


    但溫堯覺得,那人能活下來。


    當年白氏說他們庶出的命賤,怎麽糟踐都能活下去,溫堯倒慶幸自己命賤,不然哪有現在看著仇人死的機會。


    “嗯,”他在秦宴懷裏蹭了蹭,有些犯困。


    秦宴笑他, “朕昨晚可沒折騰你,是不是你自個兒在夢裏想朕,所以沒睡好。”


    屋裏暖和,人這麽躺著就容易犯困,加上溫堯昨晚確實沒睡好,眼睛越來越模糊,都沒聽清秦宴說的什麽,隨口道: “你說是就是吧。”


    說完砸砸嘴,直接睡著了。


    秦宴失笑,也沒急著去用飯,就陪著他午睡。


    他昨晚也沒睡好,事情在按預想的走,白日便可放鬆些。


    與棲霞宮的平靜相比,地牢裏,秦肅的反應的稱得上是在發瘋。


    牆上沾了血跡,是他手捶牆留下的,此刻手還在滴血。


    這地牢內並沒他的人,不管他怎麽捶牆生氣也不會有人勸說安撫,手流血也不會有人管,隻要他不死就行。


    不,應該是,死了正好,省去皇上讓人動手的步驟。


    他自盡了,秦宴也不算違背他母妃的話。


    “來人!”秦肅哐哐揣著牢門, “來人,告訴秦宴,本王要見他,如果他不來,本王要他後悔一輩子!”


    “老實點,皇上是你能直唿其名的嗎?”


    “混賬東西,敢這麽跟本王說話,等本王出去了,一定要你的狗命!”


    大概生來尊貴,學不會當階下囚,即便隻能任人宰割,狠話照舊脫口就能出。


    守衛拿刀敲了敲牢門, “老實點,皇上要召見你時自會見你,不想見你,你吼破喉嚨也沒用,想想你那個娘,當初可也是你這樣的反應,結果呢,屍體現在還在城門處掛著呢。”


    秦肅頓時雙眼猩紅,伸出手就要來掐守衛的脖子。


    守衛人在外麵還能讓他給拿捏了不成,抬手就拔刀, “肅王殿下,小人的命可沒你尊貴,一命換一命怎麽也不虧。”


    刀抵著秦肅脖子,隻要再往前一點就能要秦肅的命。


    秦肅渾身都泛起了殺意,鬆開守衛脖子後竟然徒手來奪刀,守衛沒提防他會這麽做,還真叫他把刀搶了去。


    然後秦肅把刀從下麵伸出牢門外,橫刀從守衛腰腹劃過,守衛睜大眼,不可置信地倒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任誰都沒想到。


    秦肅冷冷看著聚集在牢門的守衛,沒再動手,隻說: “告訴秦宴,本王要見他。”


    出了事,這些人也不敢瞞,上報後,消息也就傳到了秦宴耳中。


    秦宴正好睡醒,應該說是給溫堯吵醒的,因為他餓了。


    “誒,真不愧大反派,”溫堯嘀咕道,這種人一點機會都不能給,不然就等著被反殺吧。


    秦宴沒聽明白,拉著溫堯去用膳, “吃了再去。”


    “嗯,”溫堯點頭,秦肅哪有吃飯重要。


    中午沒早上那麽清淡,不過溫柔對肉還是有些膩,他覺得自己果然受影響了。


    人為什麽吃了會胖呢?


    實在令人苦惱。


    他看看自己,又看看秦宴,但這貨一天吃這麽多,肘子整個整個的啃,完全沒受影響啊。


    人比人,氣死人。


    出於某種很不爽的報複心理,溫堯一直在給秦宴夾菜,專挑吃了能長肉的。


    秦宴無奈又好笑,乖乖地吃了,然後還得說, “愛妃你不胖,剛剛好,誰都沒你好。”


    “而且你什麽樣朕都喜歡。”


    溫堯理所當然地說, “我當然是最好的,所以最好的我給你夾菜,你有什麽不滿嗎?”


    不敢。


    秦宴埋頭苦吃,不敢說話。


    反正一桌子菜,最後大半進了秦宴肚裏,下午有的消化了。


    吃完飯,兩人溜溜達達的消食,順便去見秦肅。


    走著走著,溫堯想起一件事, “今年過年,你打算宴群臣?”


    他還記得溫家的事完沒還。


    秦宴道: “提前一日,朕已經吩咐下去了,自有人準備。”


    “哦,那就行,”溫堯對這個沒興趣。


    “你說我明年去哪裏幹活好?要不去監督修路?還能研究下水利什麽的,陸路發展了水路也不能落下。”


    秦宴握著他的手,溫堯溫熱的指尖在他掌心活動,秦宴說: “修路要去很遠,你舍得離開朕?”


    溫堯張口就來, “男子漢大丈夫,總得先立業再成家,雖然離的遠但我肯定會想你的。”


    嗬,沒良心的。


    秦宴伸手掐他臉, “那你同朕說說,怎麽個立業法,又要如何成家?”


    溫堯空著手一揮,豪情萬丈, “那自然是讓這天下太平,人人都能吃飽穿暖,努力讓你當個千古一帝,最後我來娶你啊。”


    溫堯仰頭,甜甜地笑著。


    秦宴說他, “野心不小,還想娶朕。”


    溫堯反駁, “那咋地,還不能娶了,雖然你是皇上,身份尊貴,但我差哪兒了嗎,我可是睡過皇上的男人!”


    很有道理,秦宴覺得無法反駁。


    “對,你一點不差。”


    溫堯滿臉得意的小表情, “那是,你得慶幸我眼光好,能看上你,等著吧,我遲早給你個名分。”


    秦宴任由他放著大話,心情很好。


    便是這冬日久不見晴也依舊明朗。


    溫堯的牛一直吹到地牢,進到裏麵味道讓他有些難受。


    “我又想吐了,”他覺得自己今兒格外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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