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反應最激烈的卻是薛太後,她指著秦肅, “你在說什麽?你要哀家死?”


    “肅兒,你還記不記得哀家的身份,記不記得哀家是你什麽人?你竟然要哀家死,你…你當真…”


    薛太後氣得麵紅脖子粗的,恨不得掀開被子走過來狠狠甩文秦肅幾巴掌。


    秦肅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母後,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這一切都是秦宴設下的局,他就是要你死,他要報仇,他怎麽可能放過你。”


    “他想將你做的這些事昭告天下,讓你身敗名裂人人唾罵,你難道想連死都不得安寧嗎?”


    “哀家不想死,沒有誰能要哀家的命,來人,快來人,杜嬤嬤,人在哪兒?”


    薛太後冷著臉開始唿救,隻是半天,沒有一個人應她。


    秦肅接著勸: “母後,早就沒人了,兒臣的人沒了,你的也沒了。”


    “你體麵些。”


    被自己兒子一句一句勸著讓她去死,薛太後哪還忍得住, “體麵,哀家要什麽體麵,哀家隻要活著,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哀家真是白養你白為你操心那麽多了。”


    “不過是睡了幾個男人,誰敢說哀家的不是,當年在冷宮,謝舒顏那個女人睡得還少……啊!”


    話未完,薛太後突然慘叫一聲,起初眾人還沒明白她怎麽了,直到血從她眼睛滲出來,他們才注意到,薛太後的眼睛被一枚暗器紮爛了。


    是秦宴自己動的手。


    薛太後慘叫著喊她的眼睛,還在罵傷她的人。


    秦肅露出擔憂的神色,但到底沒進門去看她。


    然後他聽見秦宴在他耳邊說: “她不是朕的血親,所以朕能殺她。”


    “你放心,她不會體麵,朕要她千夫所指,萬人唾罵,朕要讓她扒光了斬首,讓她的屍身懸於城門,朕要她屍骨無存!”


    第四十章


    秦宴透出來的殺意太明顯,薛太後更清楚自己做的那些陳年舊事,知道秦宴不會放過她,一時間,整個人身子就軟了,半倒在床上,睜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肅呐呐地張著嘴,似乎想求情。


    然而秦宴沒給他開口的機會,隻道: “別急,下個就是你。”


    至於薛盛遠,秦宴看了眼,這個人不用他來處理,他愛妃的仇可以親手報。


    秦宴牽著溫堯要走,溫堯笑著衝薛盛遠等人揮手, “左相大人,您等著啊。”


    薛盛遠藏在袖子中的手抖了抖,隻覺得後悔,當時怎麽就沒把這個小畜生給殺了呢。


    秦肅跟他一樣後悔,總覺得溫堯死了,就什麽都會不一樣。


    秦肅被押迴地牢,薛盛遠出宮,那塊先帝賜的牌子還被收了,以後再想隨意進出宮是不可能了。


    兩人走時腦子都有些渾噩,感覺像是迴去等死。


    秦宴向來說話算數,他說要薛太後千夫所指萬人唾罵,離了長青宮便吩咐李長英去辦這事了,旁的不說,至少得先把薛太後的風流韻事先傳出去,這樣後頭薛太後被遊街斬首的時候,才會有更多人來看,才會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麽。


    秦宴不怕人罵他不孝,那又不是他的娘,有什麽不孝的。


    更何況薛太後幹的可不止找男人這一件事,曾經那些在長青宮死於被她打死的人,都是她的罪證,還有謀害他母妃。


    當年的事不好再提,秦宴沒打算將自己母妃的事再牽扯進來,僅那些能說的,也已經夠薛太後死上個幾迴了。


    薛太後也被關進了地牢,就在秦肅對麵,據說叫的歇斯底裏,一張口不是哭喊就是在罵秦宴和溫堯。


    等到再晚些,千人斬的藥性發作,她最近習慣了男人的身子哪裏忍得住,便開始勾引起地牢的守衛,那放浪的模樣叫秦肅看了個清清楚楚,對薛太後再沒了一絲不忍。


    後悔也多加了一層,他當初就不該換什麽解藥來救這個女人,也不至於自己被秦宴拿捏成這樣,還丟盡了臉。


    他怎麽有這麽個肮髒下賤的娘。


    秦肅閉上眼,不肯再看這邊一眼,即便到了第二天薛太後被人拖出去遊街,他依舊一句話沒說,無論薛太後怎麽喊他,他都沒反應。


    秦宴讓人去散播了消息,街上百姓都知道了,更別說朝中官員。


    上早朝時有人也提過,覺得那到底是太後,事關皇家顏麵,希望秦宴能從輕處置,給薛太後一個體麵。


    而更多的人則是沉默,站在秦宴這邊的人知道這迴薛太後要死,還挺高興的,畢竟那也是個麻煩,成日在後宮給皇上找茬兒。


    站在秦肅那一邊的,是真什麽都不敢說了,隻求少說兩句,迴頭皇上不殺他們,能保住一條命。


    畢竟以如今情形來看,哪還有什麽篡位成功的可能。


    薛太後都這樣了,肅王還能好哪裏去。


    還有那薛盛遠,今兒直接告病假,都沒來上朝。


    最近外無大事,民間無災無禍,日子過的充實,都歡歡喜喜盼著過年呢,所以早朝也就上的格外沉默。


    秦宴並不喜歡,他不想朝堂成日提的都是後宮那些事,朝廷官員的心思要放在為民造福,為大渝安定上。


    於是秦宴沒理會那些說要從輕處置薛太後的,反而新頒布了一條律令,往後的朝堂,隻議國事。


    嗯,反正就是,薛太後死定了,你們說什麽都沒用。


    皇帝的獨斷專權大概就體現在這個地方吧。


    薛太後去遊了一天的街,被百姓的臭雞蛋爛菜葉子砸的渾身汙穢,然後又被帶迴來了。


    第二日接著去,同樣一身髒汙的迴來。


    再是第三天,薛太後從開始的亂吼亂叫見人就罵到第三日時已經變成了麻木。


    第四日,守衛來開門時,薛太後都沒像之前那般掙紮,她知道自己躲不過。


    隻不過今天不一樣,今天是要送她上路的,守衛端了一碗粥給她, “吃吧,吃完好上路。”


    “上路?上什麽路?”薛太後原本麻木的眼珠子轉了轉,察覺到不對。


    沒等守衛說什麽,她便厲聲道: “你們是要哀家死?”


    “你們誰敢?哀家可是太後,你們誰敢動哀家一下,哀家讓人砍了你們的腦袋!”


    像突然神誌清醒般,薛太後反應激烈,一直在罵守衛,還將送來的白粥給踢灑了, “狗東西,一群下賤的奴才也敢哀家麵前撒野,哀家要殺了你們,統統殺了,一個不留!”


    守衛們對此麵無表情,隻當是她臨死前最後的掙紮,還是無用的掙紮,等薛太後自個兒罵累了,就把枷鎖往她脖子上一套,拉出了牢房。


    對麵的秦肅也被帶了出來,他滿臉陰沉,一眼也沒多看薛太後。


    薛太後罵他不孝,覺得秦肅也要跟著自己一塊被砍頭,覺得他活該。


    但罵著罵著她就哭了起來說不想死,讓秦肅去找秦宴求情,說完覺得求情不行,又催著秦肅趕緊造反, “殺了那個小賤種,哀家當年就該把他和他的賤人娘一塊弄死。”


    薛太後惡狠狠的磨牙,其模樣反應哪還有什麽名門閨秀,太後的樣子,跟那些人人憎惡的潑婦差不多。


    “那倒不是,皇上沒說今兒要砍肅王殿下的頭,隻說今兒是他生辰,送他一份生辰禮。”


    聽到生辰二字,秦肅猛然反應過來瞪大了眼。


    隻不過守衛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將人堵了嘴,在套住頭,隻在眼睛處剪開兩個洞,以便他看的清。


    母子兩被帶出地牢,然後送出了宮,去往西城的菜場斬首。


    一個被按在了鍘刀之下,一個被蒙著頭押在人群之中。


    周圍是百姓此起彼伏的謾罵聲。


    鍘刀落下,一股鮮血濺出,染紅了地,也染紅了秦肅的眼。


    他在心中想,秦宴做的可真絕,一點餘地也不給人留。


    若這話讓秦宴聽見,秦宴一定會告訴他,他從來都隻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秦宴和溫堯也出來了,在不遠處的茶樓上看著這一幕,秦宴心中鬆了口氣,卻並未覺得有多高興,即便狠狠懲治了那個女人,也要了她的命,讓她身敗名裂人人唾罵,可那有怎樣呢,他母妃活不過來。


    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隻剩白骨。


    溫堯抓著秦宴的手,在他掌心中撓了撓, “看,咱們大仇得報。”


    “這老妖婆當初那麽兇,現在不還是栽在了你手裏。”


    “等迴去你就把她給廢了,什麽太後之位,她這種蛇蠍心腸的東西,說她是畜生都抬舉她了。等她一廢,正好就把你娘從太妃重新冊封為太後,往後我多叫幾聲母後給她聽。”


    秦宴聽著溫堯的話,本來想說自己母妃並不稀罕什麽後位,她估計也不樂意給先帝當皇後,但聽到溫堯說他要叫母後,秦宴便當場改了主意, “好,都聽你的。”


    不是給那老東西當皇後,而是自己這個兒子給她掙的太後之尊,兩者是不一樣的。


    見他答應了,溫堯便拉著秦宴的手往外走, “今兒報了仇,還解決了個大麻煩,怎麽也得慶祝慶祝,咱們去吃好吃的。”


    反正對溫堯來說,慶祝就是吃,想吃什麽吃什麽,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到撐。


    秦宴也習慣了他時不時的慶祝,任由溫堯拉著他往外走。


    今日天氣不錯,無風無雪,還出了太陽,雖沒什麽暖意,但到底叫人覺得高興。


    溫堯鑽進一個胡同裏找了家小飯館,叫了一桌子菜,他和秦宴是吃不完,但跟著來的人不少,每個分分,就能吃到好多種菜,吃了個滿嘴油,眉開眼笑。


    秦宴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就覺得為什麽要不高興呢,他大仇得報,他母妃泉下有知,也一樣會高興的。


    後麵的情況便反過來了,成了秦宴拉著溫堯在街上閑逛,滿街的湊熱鬧,看了雜耍,甚至還去看了人鬥雞,若不是時節不對,還能看到鬥蛐蛐的。


    在迴宮之前,兩人還去恭王府蹭了頓飯,溫渝看到溫堯可高興了,自己下廚收拾了一桌子好吃的。


    秦姝與溫堯也有說不完的話,活潑又歡快。


    除了說恭王對她有多好之外,還說自己結交了好些朋友,都是入冬後設宴請她去玩認識的。


    從前在薛家時,她是庶女,白氏不在乎她,薛清婉怕她搶風頭,別說赴宴,連門都沒出過幾次。


    如今成了恭王之女,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想巴結她的人可多著呢。


    剛開始出去的時候也有人明裏暗裏地嘲諷她,說她是她娘偷人生下來的。


    秦姝也不還嘴,隻拉著人要對方來恭王府當著她爹娘的麵再把話說一遍,前前後後嚇了幾迴人,就沒人敢在她跟前嚼舌根了。


    秦姝也因此交到了幾個對胃口的閨中好友,她全都獻寶似地說給溫堯聽。


    溫堯也替妹妹高興,小姑娘沒像書中那般背負那麽多的仇恨,也不用吃多少苦,雖然做不成大女主了,但這樣也挺好。


    溫堯把她狠誇了一段,小姑娘可高興了,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還不肯讓溫堯走。


    最後溫堯是被秦宴黑著臉強行拉走的,並在心中表示,以後一定要少來恭王府。


    溫堯笑嘻嘻地問他, “吃醋了嗎?”


    “是不是吃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你成功引起了朕的注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月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月星並收藏你成功引起了朕的注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