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沒多問,隻點頭道:“奴婢知道了,美人放心。”


    把暴君當救星,溫堯也不想的,但他實在沒辦法了。


    這特麽開局就是地獄模式的穿書,太難了。


    磨磨蹭蹭又磨磨蹭蹭,溫堯還是進了長青宮主殿,見到了薛太後。


    看到人的第一眼,溫堯就表示,不愧是把先皇迷得神魂顛倒的人,即便年過半百,依舊是個大美人,風韻猶存,就隻坐在那兒,便滿是誘惑。


    身上還有股子書卷氣,氣質婉約,與溫堯從紅月口中聽到的那些行徑,還有門口所看到的場麵絲毫不沾邊。


    溫堯想,這大概就是頂級蛇蠍美人吧。


    殿內除了伺候的宮女內監,並無其他人。


    溫堯跪下請安,薛太後看了他一眼,隨後笑著抬手,“無需多禮,起身吧。”


    接著瞄了眼身邊伺候的老嬤嬤,老嬤嬤便立即揮手吩咐,“都下去吧,太後娘娘有些話想同薛美人說。”


    宮人依次退下,與溫堯一起進來的紅月等人也一樣。


    溫堯十分想伸出爾康手把人留住,但沒敢。


    不僅人出去了,連門也被關上了,此刻殿內隻剩下他,薛太後,以及薛太後身邊的老嬤嬤。


    溫堯開始設想,如果薛太後要直接在這兒弄死自己的話,他反殺的可能性有多大。


    然而還沒想好,薛太後身邊的嬤嬤又說話了,她衝溫堯招手,“過來,”然後手腕一動,指著薛太後跟前不遠的地板,“跪下!”


    溫堯:……艸


    這就過分了啊!


    第四章


    溫堯既沒上前,更沒有跪。


    他隻挺直腰背,目視前方的薛太後,連餘光都不曾給那位大概可以稱之為狗仗人勢的嬤嬤。


    意識到對方完全沒將自己放在眼裏的嬤嬤,憤怒緩緩衝上了臉。


    不過是個廢物庶子,竟敢無視她?


    隨著薛太後地位水漲船高,她這個貼身嬤嬤便是宮中後妃,相府的嫡出小姐見了也要禮讓三分的人,何時被人這般不放在眼中過。


    心中升起一團熊熊烈火,訓斥幾乎是下意識就出了口:“大膽!你是違抗太後的命令不成?”


    溫堯茫然的表情,視線在薛太後和貼身嬤嬤身上來迴掃視,伸手指過去,“你才是太後嗎?”


    接著指尖一動,指向薛太後,“那她又是個什麽玩意兒?”


    語氣甚是疑惑。


    確是將那位貼身嬤嬤險些氣了個倒仰,臉都漲紅了,“放肆!你竟敢辱罵太後!”


    溫堯滿臉無辜,“你自己說的,我不跪就是不聽太後命令,可話是你說的,這不怪我啊。”


    嬤嬤眉頭緊鎖,意識到這個庶子沒想象中的那麽好對付,她轉了身,麵向太後,高聲道:“奴婢是代太後娘娘傳話。”


    大有傳遞你還不配太後親口跟你說話的意思。


    但溫堯完全沒聽出來,隻覺得被炒到了耳朵,他抬手揉了揉,小聲嘀咕,“倒也不必稱奴婢稱的這麽理直氣壯。”


    聲音雖小,但在場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同時溫堯趕在嬤嬤再次嗬斥他前開了口,“太後又不是不會說話,搞得太後跟啞巴似的。”


    一句話激得嬤嬤都往前邁腳了,不過這迴是太後攔住了她。


    薛太後看著溫堯笑了起來,很是溫和,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嘴皮子倒是利索。”


    “還有點小聰明……”


    薛太後話沒說完,溫堯便十分歡喜的上前表示,“多謝母後誇獎!”


    母後兩個字成功把太後噎住了片刻。


    也讓太後眼中的涼意更甚。


    一個品級最低的美人自然是沒資格管太後叫母後,但溫堯知道這是太後心頭的痛。


    “薛家沒早發現你是個可培養之人,讓你進宮送死,可惜了。”


    溫堯不知規矩客氣為何物,上前一屁股坐在了離太後不遠的軟凳上,笑嘻嘻的道:“沒事沒事,隻要我還活著就不可惜。”


    溫堯的舉動又讓那位貼身嬤嬤不滿了,張口就來,“大膽,你……”


    “杜嬤嬤,你先下去吧。”許是翻來覆去的嗬斥讓太後也對跟隨她多年的貼身嬤嬤產生了不滿,開始趕人了。


    杜嬤嬤有一瞬的不可置信,“太後?”


    薛太後眼一抬,語氣變了,“怎麽,哀家喚不動你了?”


    杜嬤嬤自是連說不敢,乖乖地退了下去。


    溫堯摸摸鼻子,如果沒悄悄用瞪死人的眼神瞪自己就好了。


    殿門再次關上,薛太後第二次誇獎溫堯,“你的確聰慧,上來便將哀家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給激得亂了方寸。也大膽,敢在哀家麵前玩心眼兒。”


    “哀家說的可惜也是真,不過沒用,你今日就是得死。”


    薛太後用平淡溫和的語氣陳述著溫堯的命運,溫堯感受到了壓迫,死亡靠近的壓迫。


    沒給溫堯開口的機會,薛太後指向了旁邊一處矮幾,“念在你身上留著薛家血,哀家便許你走得體麵些,白綾和毒酒,過去看看吧。”


    顯然是早準備好的,就等著溫堯來享用。


    溫堯眨了眨眼,心裏開始問候薛太後祖宗。


    他笑容不變,反問薛太後,“如果我都不選呢?”


    “那便要在死之前受點皮肉之苦了,”薛太後給溫堯指了第三條路。


    “啊,”溫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前的那個人果然是打給我看的。”


    薛太後但笑不語。


    溫堯迴想那血淋淋的場麵,身子抖了下,好狠的女人。


    他問薛太後,“我死在長青宮,母後就不怕皇上問起嗎?”


    薛太後似乎聽到了個很好笑的笑話般,笑了一陣才殘忍的告訴溫堯,“沒有人會在乎你,薛家不會,皇帝更不會。”


    溫堯:“……”倒也不必如此實話實說,挺傷人的。


    溫堯張了張嘴,正想說話時,被薛太後抬手打斷了,“好了,不用再做無謂的掙紮來拖延時間。”


    “今日沒人能救得了你,早死晚死都是死,快些上路吧。”


    被拆穿目的的溫堯在心裏對薛太後祖宗的問候更加頻繁了。


    但屁股依舊死死地黏在軟凳上,衝薛太後微微一笑,“母後為何會覺得僅剩你我兩人的情況下,我沒有勝算呢。”


    “想來,太後娘娘的命比我的命要更值錢……艸!”


    溫堯話沒說完,一個什麽東西便咻地一下擦著他脖子飛了過去。


    抬手摸,一手血。


    打眼看去,大殿中央跪著一個人,身穿黑衣,恭恭敬敬低著頭人。


    這特麽……


    溫堯內心湧出暴躁,什麽破開局,到底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薛太後送來關切的問候,“疼嗎?”


    她並不需要溫堯迴答,“這隻是開始。”


    說完這話,薛太後猛然起身,寬袖一揮,淡漠淩厲地吩咐道:“帶下去,給哀家打。”


    “打到斷氣為止!”


    溫堯隻感覺到了一陣風,下一秒,他便被一隻手拎著後衣領給提了起來。


    有人適時打開了殿門,溫堯就這樣被拎出了大殿,扔到了一根長凳上,上麵的血正新鮮。


    溫堯來時正在挨打的那個內監此刻已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毫無生息地躺在長凳不遠處,那雙死不瞑目的眼仿佛在催溫堯快些去陪他。


    溫堯腹部一陣陣抽搐著疼,瞬間額頭就湧出了汗。


    他帶來的人,紅月不見人影,其他幾個生怕自己被牽連,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沒了那個死去的內監的慘叫聲,這偌大的長青宮靜到連落根針都能聽見。


    但很快就有人打破了這份寂靜,一個中氣十足的婦人高喊,“太後娘娘有令,賜死~”


    死字拖著長長的尾音,語氣中還帶著得意的嘲笑。


    有人上前拿繩子捆溫堯,溫堯視線與喊話的婦人對上,那位方才在殿內被他下了麵子的杜嬤嬤。


    對方的得意直接擺在了臉上,高傲的衝溫堯揚下巴,仿佛在說你一個廢物庶子也配跟我鬥。


    溫堯沒敢掙紮,紅月不見,很可能是去找皇帝來救他了,他熬一熬拖延下時間興許還能保住半條命。


    但如果胡亂動,那不知藏在何處的黑衣人隨便動動手指就能結束了他,他不敢賭。


    棍子落下的時候,溫堯叫出了聲,並大聲罵了薛家祖宗。


    但沒人來堵溫堯的嘴,大約是他叫的越慘,她們越開心。


    棍子接連落下,十分密集,往往上一聲慘叫聲還沒叫完便疼第二下第三下了,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挨了多少棍子,隻是叫喊聲越來越小,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太後娘娘當真好興致,吃飽喝足打侄女玩?”


    在溫堯以為真要交待在這兒的時候,有一道聲音在頭頂響起,於他來說宛如天籟。


    滿院的人霎時跪了一地,無人敢答這話。


    秦宴冷冰冰的聲音再次響起,“何時朕的後妃到了任人打罵的地步了?!”


    跪在地上的人開始發抖,但依舊沒人開口。


    “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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