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天源門弟子從內城跑出來,將戰場蔓延至火源宗之外的區域。


    火源宗雖然處於東州府,可附近鮮少有人居住,更別提有熱鬧的街坊。


    附近的居民發現了異常,都是選擇閉門不出,生怕殃及池魚。


    “陳棟。”


    就在這時,陳棟聽到了一道粗獷的聲音。


    陳棟記得這聲音。


    是張壘的。


    張壘被前擁後簇,神色極其地囂張。


    他的身旁,一位歪嘴笑的弟子看著陳棟。


    陳棟同樣認得對方。


    是張壘的狗腿子培風。


    培風身穿黑色的勁裝,他的衣服上沾滿了火源宗弟子的鮮血。


    最讓陳棟無語的是,培風竟然對著陳棟冷笑,手裏提著一顆滴血的人頭。


    “張壘。培風。”


    陳棟冷冷迴答。


    “陳棟,這可是火源宗的少宗主人頭。”


    培風將魚衡山的腦袋擺在陳棟麵前。


    魚衡山怒目圓睜,死不瞑目。


    “殺人不過頭點地。”


    陳棟不認為培風有殺死魚衡山的能力。


    魚衡山好歹也是火源宗的少宗主,哪怕如何地敗家,平日裏各種丹藥、妖獸肉絕對沒少吃,吊打培風這個半吊子絕對不在話下。


    培風的臉青一陣,紫一陣,難堪至極。


    很顯然,魚衡山不是他殺的。


    他要做的,無非是在陳棟麵前顯擺。


    “陳棟,可否與我約戰?”


    培風想到了一個報複陳棟的方法。


    天源門有規定,弟子之間不能廝殺,否則重罰。


    可若是約戰,簽訂了生死契約,天源門也管不了這麽多。


    “培風師兄實力高深莫測,就連魚衡山也被你斬了,我可不是你的對手。”


    “你!”


    培風肺部快要氣炸,想要動手打人。


    可一旁的張壘狠狠瞪了培風一眼,“別亂來。”


    培風收斂怒意,後退一步,還真老老實實聽話。


    張壘看著麵前的陳棟,“還有半年的時間,就是我們兩人代表師門鍛造比試,你到時候可別說玄鐵武器都打造不出來,省得浪費我的時間。”


    “師兄放心,到時候我打造玄鐵武器不在話下。”


    “那就好。”


    隨著火源宗的少宗主魚衡山腦袋被砍下來,火雲老祖逃跑,剩餘的火源宗成了強弩之末。


    圍剿行動,從始至終,官府都未曾出麵。


    天源門是官府管製下的宗門,一定程度下,代表了官府的意思。


    官府想要鏟除誰,天源門就鏟除誰。


    夜幕降臨,火源宗的舊址,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


    天源門弟子的屍體早已經被妥善收斂。


    火源宗弟子屍體身上的值錢貨,早已經被天源門弟子搜刮幹淨,如今等著勞役清理屍體。


    與此同時。


    東州府的最南側,一規模不亞於火源宗內城的城中城之內,五個高手齊聚廳堂。


    “火源宗有沒有投敵我不清楚,可我知道天源門就是官府的走狗,他們隻想要清理東州府的民間勢力!”


    一位壯漢重拍桌子,厲聲道。


    “三長老此言有理!”


    一位幹瘦的老者頷首同意。


    這兩人,都是青木幫的長老。


    “二長老,三長老兩人分析有理,可如今火源宗早已經被滅,火雲老祖生死不知。天源門絕不會放任我們不管,要不了多久,就會對我們動手。”


    說話之人,是青木幫的幫主石文均。


    “那就和他們拚了!”三長老範冬怒目圓睜,恨不得現在就和天源門幹一場。


    “齊光可是先天武者,不好對付。”


    “怕什麽,我們又不是沒有先天武者!”


    青木幫能夠成為東州府的三大勢力,就是因為有一個老祖坐鎮。


    “老祖還在閉關,不可貿然驚擾他。”石文均搖頭,拒絕三長老的莽夫建議。


    “那我們就等著天源門的殺過來?”


    “三長老雖然脾氣暴躁了點,可說得不無道理。”二長老對三長老的話很是讚同。


    石文均擺手拒絕,搖頭,“不可。”


    他又道:“你們可別忘記了,天源門之上,還有一個明心道院。”


    尋常百姓隻知道,萬一自家的子女進入了明心道院,就能實現階級的跨越,一日化作龍鳳。


    可青木幫這一群高層知道,明心道院是做什麽的。


    明心道院,楚國的官方學府,官方宗門,在整個楚國乃是第一門派,地位無人能及。


    它在楚國的每一個府,都設有一個分院。


    每年他都會在全國各地招納學徒,充實明心道院的實力。


    幾乎所有剛成年的楚國人,都會選擇去明心道院參加入門測試。


    幾乎所有下品以上的根骨,都被吸納進入了明心道院。


    成為了明心道院的學徒,不說將來百分百成為先天武者,可至少有五成把握踏入先天。


    一個壟斷了整個楚國所有好苗子的宗門,其實力是有多可怕?


    隨便派出一個小隊,就可以覆滅整個東州府!


    與明心道院的超然地位不同,天源門更像是一家接地氣的官府宗門。


    他們平日裏負責完成官府不好插手的事情。


    例如清理火源宗,例如清理東州縣衙。


    隻要朝廷有命令,哪怕是清理東州知府,他們也做得出來。


    諸如天源門這種本土宗門,整個楚國所有的府都有一家,隻是宗門的稱唿不同罷了。


    楚國,正是以這種模式,壟斷了全國所有的高手,無情統治了整個楚國整整一千三百年。


    可,哪怕是這種堪稱無敵的統治模式,西山道以及周邊的好幾個道,最終還是獨立成了如今的梁國。


    石文均認為,楚國的根基已經動搖,要不了多久整個楚國可能要麵臨真正的大亂。


    “待老祖出關,我建議老祖能不能把我們宗門遷移至青木殿周圍。”


    “什麽!”


    話落,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幫主,青木殿實力雖然強大,可一旦我們如此,我們的家人和宗門就落實了叛國的罪行啊!”


    三長老範冬第一個不同意。


    “三長老說得對,我也不同意!”二長老附和道。


    “這事情我做不了主,等老祖出關。”石文均搖頭。


    青木幫老祖,曾經是青木殿的弟子,在楚國的東州府建立了如今的青木幫。


    老祖攜帶整個青木幫皈依青木殿,情有可原。


    可天源門,乃至朝廷可不會這麽認為。


    怕是叛國的罪名坐實了。


    ***


    經此一役,天源門的惡名遠揚,穿著弟子服的天源門弟子,走到大街上,行人見了都要退避三舍。


    一個東州縣衙都敢動的門派,一個火源宗這種龐然大物都敢滅的門派,大家有多遠躲多遠。


    距離火源宗被滅過去三個月。


    火雲老祖重傷,失去了蹤影,如今被天源門和東州知府聯合通緝。


    陳棟這三個月沒有耽誤,繼續苦練。


    如今已經將伍氏飛刀進階版提升至接近圓滿。


    機關入門早已經學成,如今正在研究如何打造袖箭發射器。


    最讓陳棟欣喜的是他玄鐵鍛造已經進入後期。


    “想必,這幾天我就能夠打造出玄鐵中品武器。”


    這幾個月,陳棟也沒閑著,不僅《機關入門》後麵附帶的袖箭發射器圖紙被他反複琢磨,還有從火源宗那位逃跑的弟子身上得來的暴雨針發射器,也被他拆成了上百個小零件。


    暴雨針發射器好是好,可惜它的原材料主要是精鐵,哪怕裝配上玄鐵暴雨針,殺傷力提升並不大。


    陳棟想要仿製出一款以玄鐵為主要材料的暴雨針發射器。


    他在機關室連續搗鼓三個時辰,將擺放在桌麵上的上百個零部件精心裝配,最終組裝好一台精鐵材質的袖箭發射器。


    這些零部件,絕大多數都是他用精鐵親自打造而成。


    若是有充足的玄鐵,可以使用玄鐵箭矢,屆時袖箭發射器的殺傷力至少提升三成之多。


    陳棟擼起並不怎麽寬大的長袍衣袖,露出精壯的手臂。


    自從學會了暴雨針法以及伍氏飛刀後,陳棟喜歡上穿長袍。


    穿長袍可以很好隱藏手腕上的秘密武器。


    哢噠!


    哢噠!


    袖箭發射器捆縛在前臂上,位置極其的隱蔽。


    陳棟隻需要勾動食指,借助少許的先天之力,讓袖箭發射器的按鈕壓下去,袖箭發射器就能同時射出十根致命的精鐵箭矢。


    “公子,又要小白鼠嗎?”


    冬葵站在半掩的房門之外,一個腦袋探進來,膩膩問道。


    “小白鼠”這個稱唿,是陳棟幫她取的。


    “自然。”


    陳棟對著冬葵招手,示意對方進來。


    冬葵縮著脖頸,神色警惕,她成為陳棟的專職小白鼠,從始至終都未曾出現紕漏,可她還是有些害怕。


    刀劍無眼,萬一哪天誤傷自己?


    “呸呸呸!”冬葵心中狠狠抽自己耳巴子,暗自提醒自己別懷疑公子的實力。


    冬葵熟門熟路地拿起桌麵上放著的凹凸不平鐵板,在身前無規律晃動。


    陳棟單手舉起,對著移動的鐵板。


    他將腦袋側向鐵板,眯著眼睛,僅靠敏銳的聽覺感知鐵板在空中隨意晃動,所發出的聲響。


    陳棟為了提高耳朵的辯聽能力,特意去天源門典藏庫找了一本加強聽覺的武技。


    火源宗被滅,其典藏的功法和武技,自然而然地成了天源門典藏庫之一。


    如今,這一武技早已經圓滿。


    陳棟輕輕虛扣食指。


    袖箭發射器的按鈕,在他的先天之力操控下,被按了下去。


    袖箭發射器內部的精密齒輪轉動。


    齒輪相互帶動,發生緩慢地傳動,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在發射器內部傳導。


    陳棟享受齒輪轉動的聲響。


    就在這時,袖箭發射器發出了第一根精鐵箭矢。


    冬葵見狀,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嘴巴發出驚恐的叫聲。


    她明明知道,有公子在,她不會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可她還是本能地叫了出來。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雙臂一陣發麻,伴隨著一道清脆的破擊聲,冬葵終於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嚇死我了。”


    冬葵一陣後怕,手裏的鐵板被她第一時間扔在地上。


    精鐵箭矢足足有一半穿透鐵板。


    “效果不錯!”


    陳棟很是滿意。


    袖箭發射器有很大的升級空間,不僅可以改良成一次性發射多跟箭矢,還可以連續發射箭矢,甚至還可以采用一些特殊材料製作“火藥”,用於增大發射器的威力。


    這個世界有火藥,還輪不到陳棟當文抄公。


    當然,這個世界,還有一些比火藥爆炸還要威猛的材料,隻是以陳棟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暫時還弄不到而已。


    “迴去休息吧,今天到此為止。”


    陳棟對著冬葵揮揮手,示意對方可以迴去休息。


    與此同時,青木幫內城的地下密室中。


    消失三個月的火雲老祖正坐在一張楠木雕花靠椅上,他的身側是兩位妖媚的婢女。


    婢女纖細白嫩的手臂上,是成片的青紫,她們簌簌發抖,賣力地幫火雲老祖揉按兩側的肩膀。


    “媽的,老子一定要你們不得好死!”


    火雲老祖又氣又怒,每次想到天源門滅了他的火源宗,他就怒不可遏。


    身旁侍候他的婢女沒少被毒打,運氣不好的,甚至還會被他當場打死。


    可火雲老祖如此,青木幫依舊是竭力配合,努力做到滿足對方的需求。


    隻因為火雲老祖和青木幫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


    “沒力氣嗎!”


    忽然間,火雲老祖扭頭,怒視著後方的婢女,怒目圓瞪,宛若發飆的猛虎。


    那賣力不討好的婢女,被火雲老祖的恐怖一幕嚇得後退兩步,一個不慎腳踝扭傷,當即跌倒在地。


    婢女跪地求饒,“老祖饒命,老祖饒命。”


    “要你何用?”火雲老祖走到婢女的前方,冷視跪地的婢女。


    忽地,他一腳踢在對方的臉上,將後者踢翻在地,緊接著又連續補上好幾十腳。


    “都是一些廢物!還不如讓青木幫的女弟子伺候我!”


    “我們青木幫的女弟子可不多,每個都是人中龍鳳。”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冷的聲音響起。


    “是誰?”


    火雲老祖怒視著地下通道入口的方向。


    “想不到,昔日的火源宗老祖,竟然淪落到這般田地,隻敢躲在我們青木幫的地下密室中苟活著。”


    地下通道的入門,出現一道緩緩靠近的人影。


    火雲老祖這一段時間憋得慌,尤其是他親手建立的火源宗竟然被天源門付諸一炬,甚至他的宗主義子,也被齊光所斬殺,這讓他恨不得喝了齊光的血,殺光天源門的所有弟子。


    “你是青木老祖?”


    火雲老祖許久之前見過青木老祖。


    “想不到,十年不見,伱竟然發福了,連我也不認識了。”


    青木老祖走出了通道,站在火雲老祖的麵前,他背負雙手,微微搖頭。


    他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長長的腦袋搭配鼻尖之下的一小撮黑胡子,像極了希特.勒。


    “我認識!”火雲老祖是暴脾氣,若不是眼前的青木老祖實力隱隱在自己之上,他早已經選擇動手,“我們火源宗被滅了,你們青木幫也別想過好日子!”


    青木老祖搖頭,走到一空置的靠椅之前,輕輕坐下去,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之上,翹起二郎腿,完全沒有一點兒老祖該有的莊嚴樣子,“我們青木幫可是有上青木殿撐腰,天源門可不敢隨便動我們。”


    火雲老祖冷笑,別看他塊頭極大,可心思細膩,很快就分析出青木殿不會為青木幫撐腰,“青木殿是何等實力?你僅僅是青木殿的一個外門弟子,借著青木殿的名義,在這裏開宗立派。想要青木殿來救你,想得美!”


    青木老祖臉色烏青,氣得牙疼。


    他的確是青木殿的一個外門弟子,還是地位和實力最普通的那種,若不是在青木殿混不下去,鬼才來東州府這種鳥地方開宗立派。


    “不過呢。”火雲老祖似笑非笑,輕輕搖頭,他忽地站起來,學著青木老祖背負雙手,“天源門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你們青木幫。既然青木殿指望不上,你如今能夠指望的,隻有我火雲老祖。”


    “既然如此,你可有什麽好辦法?”


    青木老祖最擔憂的不是天源門,而是天源門背後的朝廷。


    一個天源門不行,那就兩個天源門,三個天源門,他青木老祖可受不了。


    “自然是有!”


    火雲老祖這幾個月可沒閑著,每天除了欺淩青木幫送給他的婢女,就是思考對付天源門的辦法。


    “請說!”


    青木老祖對火雲老祖的辦法很是感興趣。


    “我們火源宗早在好幾個月前,得到了一條天源門的內部消息。說是他們的副門主段鍾的弟子張壘,要和副門主綠懿的弟子比試鍛造之道。”


    “哦,竟然還有這種事情。”青木老祖摸著尖下巴,歪著腦袋,腦袋上浮現出綠懿的端莊模樣,他嘖嘖嘴,“綠懿,可是難得的一位美女,想不到如今都成了副門主了。”


    “青木老祖,你可別小瞧了綠懿,她如今在閉關,搞不好出關之後就是先天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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