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真的沒有!陛下,您看看臣妾的臉,都是姐姐動手打的!


    “明明是姐姐對臣妾懷恨在心哪!”


    可任憑顧江漓如何努力,她的辯解都顯得無比蒼白。


    皇帝陰沉著臉,對她的話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顧江漓則是出來解釋道:


    “陛下,臣妾對妹妹動手確有其事,但是事出有因......


    “陛下送臣妾的香囊被妹妹弄壞了,加上妹妹說了些難聽的話,所以臣妾才沒忍住出手的。”


    她動作輕緩地遞上那個破了個洞的香囊。


    皇帝瞥了一眼後,眸色更暗了。


    顧江漓又輕聲加了一句:“這是陛下送給臣妾的第一個禮物,臣妾本想著好好保管的,沒想到與妹妹推搡的時候,弄壞了......”


    她說的委屈極了,眼眶紅紅的。


    這話她當著太後的麵沒說,是因為太後知道了以後,並不會對顧江茹生氣。


    但是皇帝不一樣。


    皇帝送禮,向來是以貴重的為主。


    送這麽不起眼的香囊的,是為極少數。


    所以這個香囊對於皇帝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至少是他對顧江漓開始上心的證明。


    皇帝是一個理智的人,不會輕易衝動行事。


    她特意強調了是第一份禮物,自己無比重視,就是為了能讓皇帝不要太理智。


    一件意義重大的禮物被毀掉了,也該是時候衝動了。


    香囊破損,皇帝肉眼可見的咬了咬牙,眉頭皺成個川字。


    “顧昭儀,你真是將後宮鬧得不可安生。”


    皇帝咬牙說出的話,讓顧昭儀嚇得連反駁的話也忘了說了。


    她跪在地上抬著頭,任由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


    “顧昭儀損壞聖物,惡意引起後宮爭鬥,杖二十,貶為貴人。”


    顧江茹怔怔地看著皇帝,“不...陛下...是顧江漓害的臣妾啊!臣妾冤枉!”


    皇帝厭棄地轉過頭,對著外麵的太監吩咐道:“拉出去!不準再踏入廣明殿一步。”


    “不...陛下!是姐姐栽贓的!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無辜的!”


    她想不明白,自己一個月前還受盡寵愛,為什麽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皇帝的心就產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一個孩子,就能讓皇帝和太後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嗎?


    “我不服!是顧江漓騙了你們啊!陛下!太後!......”


    隨著兩個太監駕著她的雙臂將她帶出去,這唿喊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小,直到再也聽不到。


    廣明殿又恢複了片刻的安靜。


    太後長舒一口氣,對顧江漓安慰著: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有了身孕本該好好休息的,卻要經曆這樣的吵鬧。


    “好在皇帝的處置,哀家也很滿意。


    “哀家以前還真沒看出來,顧昭儀...顧貴人,竟然是個這麽歹毒的人,當著哀家的麵就想要害你。”


    太後想起剛剛的場景還是覺得一陣後怕。


    還好沒發生什麽事情,要是這個孩子又出意外,那她真的不知道該以何等顏麵麵對皇室列祖列宗了。


    顧江漓對這個懲罰也勉強滿意。


    後宮中的杖刑沒有審犯人的時候打得重。


    二十杖,可能會讓顧江茹皮開肉綻,一個月下不了床,但是不會讓她殘疾。


    被貶為六品貴人,位分就比自己低了一檔了,對於顧江茹來說,這可能是心理上的折磨吧。


    但這還不夠。


    遠遠不夠。


    母親被顧江茹害死,她就僅僅隻是受到這麽點懲罰,那未免也太輕鬆了。


    眼下最好用的助手,還得是皇帝。


    顧江漓頷首說道:“是啊,多虧了陛下來得及時,否則臣妾真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她用感激的目光看向皇帝。


    皇帝麵色複雜,嘴唇囁嚅兩下,沒說出話來。


    他目光閃躲,過了好一會才問:


    “真的...懷孕了?”


    顧江漓淡淡一笑:“王太醫親自診脈,不會錯的。”


    她收住笑容,試探問了一句:“陛下...不喜歡這個孩子嗎?”


    皇帝幾乎是立刻就否認了,“沒有。”


    他隻是很意外。


    他沒想過自己能有孩子。


    顧江漓看著他略顯恍惚的神色,又想到了皇帝之前的遭遇。


    皇帝連對這個孩子的興奮都是小心翼翼的。


    這讓顧江漓不由得想著,可惜這個孩子是假的,她給了皇帝一個希望,不久之後,又會把這個希望親手覆滅。


    到時候皇帝會是怎樣的態度呢?


    她沉思了片刻,還是決定先解決更重要的事情。


    她笑了笑,對皇帝和太後說道:


    “陛下、太後,臣妾有一事相求。”


    太後現在對她的任何請求都可以滿足,連忙說:


    “顧婕妤有什麽想要的,直說就好,金銀珠寶、錦緞狐裘,你想要什麽,哀家替你做主。”


    “多謝太後,這些東西,臣妾暫時還不需要。”


    身外之物,早晚會有的,她目前對這些還不感興趣。


    “哦?那顧婕妤想要什麽?”


    “臣妾希望張姨娘可以入宮照顧臣妾。”


    “張姨娘?”太後麵帶不解。


    “是的,”顧江漓點頭,“張姨娘是父親娶來的妾侍,也就是江茹妹妹的生母。


    “張姨娘從小待臣妾極好,最懂臣妾的生活喜好,好幾次生病,都是張姨娘無微不至的照顧,才讓臣妾從病痛中恢複過來。


    “臣妾現在懷有身孕,若是能有張姨娘從旁照顧,臣妾也能心安一些。”


    顧江漓滿臉的真摯,完全看不出一句謊話。


    但她剛剛說的全是謊話。


    記憶中,張姨娘從小對顧江漓原主就是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的兩麵三刀的人。


    原主可沒少在張姨娘手裏吃虧。


    她可沒忘記,皇帝曾在顧家主母的床下找到了代表著厭勝之術的娃娃。


    顧江茹有心誣陷栽贓,可她本人遠在皇宮。


    這說明,顧家一定有人幫襯著她。


    這個人除了顧江茹的生母張姨娘,她想不出別的人了。


    所以,她要讓張姨娘入宮,方便她對這兩個惡毒的母女一網打盡。


    太後有些擔心,“好孩子,你說的張姨娘是顧貴人的生母,如今顧貴人對你恐怕也生出了不好的心思,她的生母還會好好照顧你嗎?”


    顧江漓大方地說道:


    “太後,您放心,張姨娘為人最能分辨是非黑白,幫理不幫親的。到時候臣妾會把事情的全貌告訴她,她一定會認為太後和陛下做得沒錯。


    “至於妹妹......”顧江漓垂下眼眸,“其實她也隻是一時間衝動了而已,本性不壞的,還請太後和陛下不要太過於苛責她了。”


    太後聽得滿眼心疼,“孩子,你這麽善良,哀家真擔心你受人欺負...”


    顧江漓眸色一亮,“這麽說,太後是同意臣妾的請求了?”


    太後笑著轉過頭,“皇帝,你說呢?”


    皇帝盯著顧江漓滿含期待的眼神,若有所思,片刻後,他說道:


    “朕明日就派人把張姨娘接進宮來。”


    顧江漓笑容燦爛,“多謝陛下!多謝太後!”


    她期待極了,張姨娘一旦進了後宮,她們兩母女的好日子才是真正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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