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卓的頭在地上磕了又磕苦苦求饒,但他很快就被皇帝身邊的幾個侍衛拖了下去。


    他會在外人眼裏悄無聲息的死掉。


    而今天在王府中發生的一切,所有人都不會在外麵張揚。


    包括蘭雙在內。


    此刻的蘭雙雙目無神,眼淚不斷從眼眶中湧出,她低頭念叨著:“我不能尼姑...我不能做尼姑...”


    主母將她從地上扶起:“雙兒,去吧。”


    “母親...您也放棄我了?您也不管我了?”


    主母歎氣搖頭:“你不該做出陷害王妃的事情,要不是陛下住在王府,要不是王妃突然身體不適,你是不是就要給王妃安上一個‘浪蕩婦人’的稱號了?


    “你覺得你在為自己出氣嗎?你是在害王爺,在害整個王府啊!


    “陛下對你的懲治一點也不重。”


    蘭雙麵如死灰,“母親,我要當一輩子尼姑啊,我要過一輩子清苦的日子啊!”


    “這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主母言辭肯定,完全不留餘地。


    “不!不!我不要做尼姑!我不要做尼姑!”


    她環視了一圈,所有人的不肯幫她,最終還是跑向顧江漓,跪在顧江漓的麵前。


    “王妃...嫂嫂...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救救我吧...你求求王爺,你求求陛下好不好....


    “我保證,從今以後我一定乖乖地待在我自己的房裏,哪裏都不去,你去哪我就躲著你,好不好,我再也不起壞心思了,我再也不會害你和你的孩子了,真的,你相信我吧......”


    裕王從中橫插一腳,攔在蘭雙和顧江漓身邊,“蘭雙,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結果,你還有什麽不滿的?陛下沒有將你和徐卓一起處死,已經是給王府的顏麵了!”


    “不...不...兄長,我是你親妹妹啊!你怎麽忍心看到我在一個破落寺廟裏過完一輩子呢!”


    裕王不再對她說話,轉頭召來兩個強壯的下人,“把蘭雙帶迴房,明日一早,就送進山裏。若她反抗,就捆著把她送走。”


    蘭雙掙紮著,但無論如何也扭不過兩個身體強壯的男人。


    她被拖走的時候,嘴裏還一直在向皇帝求饒認錯。


    顧江漓一直看著皇帝,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毫不動容的麵容,沉靜得如同一汪死水。


    而皇帝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對上她的眼睛。


    她的計劃成功,還免不了有皇帝上她的道。


    兩人對視,各懷鬼胎。


    這場鬧劇一結束,主母就迫不及待地來給顧江漓說好話:


    “王妃,還好有陛下主持公道,你才不至於收到冤屈。從此以後,母親一定好好護著你,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顧江漓拉著主母的手,很有家庭美滿的樣子。


    “有王爺和母親在,我當然不會受委屈啦。”


    主母欣慰地點頭,拉顧江漓的手也多了幾分力氣。


    如今她的希望就隻有王妃了,隻要王妃肚子裏的孩子是個男孩兒,那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裕王轉過身,對顧江漓說道:“王妃,出了這麽多事,你也累了,先和母親迴去歇息,我與陛下還有些要事商討,之後我再來找你。”


    顧江漓非常懂事地告退,她也不想跟這個皇帝打交道,越是麵色沉靜嘴邊掛笑的人,心裏藏著的不可見人的事就越多。


    她自己就是這種人,她還能不知道嗎?


    “不打擾王爺與陛下了,我和母親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她和主母微微欠身,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一路上,主母對她格外熱情。


    一會兒說她已經看好了給未來孫子的衣服,一會兒又說看上了一件上好的首飾要送給自己。


    這份熱情,比那天得知自己有孕的時候有過之無不及。


    主母親自把她送到房門口,還是她開口想要休息了,主母才不得不離開。


    離開的背影,甚至還有些落寞和孤單。


    盡管主母嘴裏說著認同皇帝的處罰,但是心裏肯定對蘭雙有些不舍的。


    畢竟那是十月懷胎的孩子,而且聽陛下說,還是她難產後生下的孩子,難過是理所應當的。


    荷花走到顧江漓身後替她揉肩,說道:“王妃,那個小郡主...哦不,蘭雙小姐就這麽送去當尼姑就夠了嗎?她心思歹毒,奴婢還覺得陛下心軟了罰得不夠狠呢。”


    顧江漓坐在椅子上,享受著荷花的按摩,“她一心想著家產,如今卻成為了一個終身不能離開山門的尼姑,還要看著我的孩子來繼承家業,這不是讓她比死了還難受嗎。”


    荷花想了想,“好像也是哦。”


    “更何況山裏的日子可不比王府,她做慣了錦衣玉食的大小姐,以後卻要跟一幫尼姑吃齋飯,身邊也沒有人去伺候,苦活重活都得自己來做,這樣度過下半輩子,對她來說,已經是極刑了。”


    顧江漓現在想了想,如果這個懲罰換做是她來承受,她肯定也會備受折磨的,尤其是心理上的折磨。


    一份潑天的富貴自己無法享用,看著仇人的孩子來繼承,就這一點,就足夠令人癲狂。


    “皇帝饒了她一命,卻也是做出了對她最殘酷的懲罰。”


    她輕輕一笑,“他是知道怎麽殺人誅心的。”


    皇帝此人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狠起來的時候絕不簡單。


    王爺絕嗣,絕對與他有關!


    她想到這裏,連忙讓荷花不要給她捏肩了。


    “荷花,我之前給你一個紅色的方盒子,讓你拿的遠遠的放起來,還記得嗎?”


    荷花立馬動身,前往衣櫃,“記得記得,奴婢好好放著呢。”


    她在櫃子裏翻了翻就找到了顧江漓要的東西。


    顧江漓接過,這裏麵放著的就是皇帝送給她的玉墜子。


    “王妃,您不是讓奴婢把這個東西放的遠遠的嗎?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顧江漓一笑,“當然是要物歸原主了。”


    可她一打開盒子,立即傻眼了。


    “玉墜子呢?”


    方盒子裏空無一物,原本的玉墜子不知所蹤。


    荷花大驚失色,“怎麽會?奴婢當時存起來的時候確定裏麵是有玉墜的!怎麽會不見了呢?”


    顧江漓沉默了半晌。


    荷花是不可能偷東西的,她對荷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這裏是裕王的房間,按理說,就算是有偷東西的下人,也不會膽子大到來裕王的房裏偷東西。


    更何況,這個盒子擺放的位置很隱蔽,一般人也是找不到的。


    顧江漓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什麽。


    如果還有人能輕易找到這個東西,不就隻剩下王爺了嗎?


    此刻,皇帝與裕王共同坐在一張桌子上,氣氛顯得有些冷凝。


    裕王將一塊晶瑩剔透的玉墜放在桌上:“此物還請陛下收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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