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迴去的時候秦嘯已經迴去了。


    祁星提了一下阿婆住在七樓的事情,秦嘯立馬就懂了。


    “那些飲料都處理了嗎?”祁星問道。


    秦嘯鬆了口氣,“解決了,孔福還打算查查這個事情,畢竟他比誰都怕死。”


    祁星垂著睫,“說不定,不是人類幹的。”


    “難不成喪屍還能使用這麽精密的針筒來下毒,他為什麽不直接抓傷基地裏的人。”秦嘯下意識覺得很荒謬,但他又很信任祁星,說完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祁星抬眼看向他,“你們基地的排查方法是,第一次進入基底的人需要觀察室裏觀察幾天,沒有失去理智變成喪屍就登記注冊。”


    “之後通過在告示欄掛公告的方式招募有勞動能力的人組成小隊外出采集物資,並且互相確認沒有隊友沒有被感染的機會。”


    “但凡和喪屍近距離戰鬥過的人都會當場檢查,小隊人員多,可以保證沒有人混水過關。”


    秦嘯沒想到祁星剛來就已經摸清楚基地的運作模式了,他不解地點點頭,“對啊,所以他一個近期沒有出去過的商販,很難搞到喪屍血。”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喪屍已經有了智慧,通過了你們的觀察期,一直混在基地裏呢。”祁星頓了一下道,“這些隻是猜測,但我覺得可能性很大。”


    “可是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喪屍和人類的區別。”秦嘯皺眉。


    現在才出現過最強的喪屍也就是速度比普通喪屍快的喪屍。


    雖然四肢齊全,不會少一塊臉皮什麽的,但是眼睛,皮膚都很明顯不是人類的質感。


    而且光是速度快的喪屍普通人都已經不能應付了,需要有點異能的人出差。


    他們聊到這個話題,在一旁看小說的月流背後一寒。


    他不就是混入其中的喪屍嗎。


    祁星這麽快就懷疑到喪屍頭上,卻沒懷疑他是喪屍。


    果然他已經裝得很像人類了。


    何況自己現在都會心疼人類了。


    自己的手下們可從來不會對人類手下留情。


    哪怕是老太太,小嬰兒,都是一樣的。


    但是當人類好難過哦。


    *


    晚上秦嘯和祁星一起討論了許久對策,將其他人打發去打撲克緩解心情。


    月流覺得這是不錯的辦法,他被轉移了注意力,才沒那麽低落。


    又或許大家都是這樣的心情,打了一晚上,都沒人主動提出結束。


    一直到大家都困得打哈切了,秦嘯才過來趕大家去睡覺。


    月流意識模糊的被抱去洗漱完然後泡了個腳。


    祁星晚上沒逼他睡覺,讓他早點睡。


    月流本就困了,抱著蛋就乖乖躺好了。


    祁星關燈的時候,看見月流還努力睜著眼看向自己,他停頓了一下道,“怎麽了嗎?”


    “當人好累哦。”月流眼皮已經垂了一半,聲音軟糯無害地嘀咕道。


    祁星關燈躺在月流旁邊,他的聲音聽起來溫柔而堅定,“所以才會有人類前仆後繼地戰鬥,哪怕死無全屍。”


    月流抬起眼皮,黑暗中他肆無忌憚地端詳著祁星的臉。


    所以前世祁星那麽努力殺了他也是這個原因嗎,可是那時候祁星說的話,好像又不是因為這個。


    雖然他喪屍王的身份好像真的很壞,為人類帶來了苦難。


    但是就算殺了喪屍王,末世也不會結束,隻會讓那些聰明的高級喪屍更加肆無忌憚。


    祁星知道了,會不會很難過呢。


    又或者,在想起喪屍王就是教他使用風係異能的人時,會不會後悔殺了喪屍王呢。


    月流帶著一肚子疑問睡著了。


    他之前沒有無緣無故夢見過前世的事情。


    隻有吸收晶核時迴想起來。


    但是這天晚上,月流又做夢了。


    夢裏的畫麵很熟悉。


    很像之前殺了劉強那個雨夜自己腦海中閃過的奇怪畫麵。


    白花花的牆壁,渾身是血的人身上插著無數管子。


    血液不斷被提取出來。


    像是要將人抽幹。


    這次他很確定,這個夢境肯定不是他自己的經曆。


    並且畫麵幾乎一直沒有什麽變化,雖然血一直在流動,但是場景,視角都沒有任何變化。


    透露著一股濃濃的絕望和死氣。


    月流感覺很壓抑,喘不上氣。


    他想醒來,卻怎麽也做不到,像是隻能無助地看著眼前發現的這一切。


    等月流好不容易從夢裏醒來時,天邊已經泛白了。


    他呆愣地看著天花板。


    那不是他的經曆,那會是誰的。


    月流和祁星的晶核被蛛網連接著,不是他的,那就是祁星的。


    可是祁星不是最受人尊敬,唿聲最高的救世主嗎。


    帶著小隊剿滅過無數難纏的有智慧型喪屍的喪屍窩。


    他怎麽可能躺在床上任由別人折磨。


    月流想不明白,他眨了眨眼,分明自己像是一晚上沒睡著一樣難受,卻不覺得困。


    眼睛睜得大大的。


    月流忽然想起一件自己一直以來遺忘的細節。


    祁星是以晶核碎裂的代價和月流同歸於盡的。


    那麽在月流迴到過去後,祁星是死是活。


    人類沒有了晶核不會死,隻是會變成廢人。


    那以祁星這種四處樹敵的性格,一朝從神壇跌下,會經曆些什麽。


    哪怕月流不那麽了解人類,也幾乎能猜到。


    月流打了個寒戰。


    小星星的結局……或許比他還要痛苦。


    “怎麽了?”祁星睡眠很淺,月流突然動了一下他便警惕地睜開了眼。


    月流轉過頭,看見和小星星一模一樣的臉龐此時還安然無恙地看著他,莫名有些心酸。


    努力拯救人類,卻被人類背叛嗎。


    “沒什麽,做了個噩夢。”月流答道,卻是往祁星那靠了靠。


    他想安慰祁星,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祁星雖然剛剛睡醒,卻也察覺到月流的眼睛很奇怪。


    他伸手把小孩攬進懷裏按住,“隻是夢而已,別多想。”


    月流有一瞬的恍然,同歸於盡的兩人,竟然可以心平氣和地抱在一起睡覺。


    第38章


    月流迴籠覺也沒睡多久,就醒了。


    他實在是睡不著了,轉頭看向祁星。


    沒見過祁星出醜的樣子,月流想著,忍不住不動聲色地抬起手。


    一種本能讓他想要捏住祁星的鼻子。


    手即將碰到祁星時,祁星忽然睜開了眼。


    他雖然剛剛睡醒,眼神卻很清醒。


    甚至看了一眼麵前想要使壞的手後,還微微垂眸,盯著月流故作淡定的臉道,“想幹什麽?”


    “看看你還有沒有唿吸。”月流脫口而出。


    祁星聞言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然後伸手拿過月流的手腕牽引著他的手附在自己的臉上。


    月流的手不大,剛剛好覆蓋住祁星的唇。


    溫熱的唿吸輕輕噴灑在他的手指上,帶著一絲絲濕意。


    月流覺得有些酥酥麻麻的癢,他忍不住想要蜷起手指。


    “怎麽樣,我還是活人嗎?”祁星鬆開了月流,勾唇和月流說起了冷笑話。


    月流木木地點點頭,手指卻仿佛還殘留著剛剛祁星唇上柔軟的觸感。


    他感覺怪怪的,忍不住瞪了祁星然後轉過身去開始用手盤鳥蛋。


    試圖用最原始的方法遺忘掉剛剛的感覺。


    祁星肯定是故意的,就想讓他不痛快。


    他隻是不懂風情的一隻喪屍罷了,怎麽會知道人類還會耍心機的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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