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隆暗暗好笑,那人早走了,還在這裏疑神疑鬼?


    他卻不知,林衝早在徐寧背上寫了“放心隨他去,家裏有我,林衝”幾個字,徐寧省得,遂改口道:


    “若是趕得著時,卻不是天賜其便?”


    湯隆求之不得,當即拉著他奔出門來,林衝也沒耽擱,當即將徐娘子、徐寧幼子、兩個丫鬟挨個納入儲物錦囊,跟了過去。


    二人出了東郭門,拽開腳步,迤邐趕來,隻見前麵有家酒店,壁上畫了個白圈,湯隆遠遠見了,便說:


    “我們且吃碗酒了趕,就這裏問一聲。”


    徐寧也不做聲,便隨他入得門坐下,那湯隆便問道:


    “主人家,借問一問,曾有個鮮眼黑瘦漢子,挑個紅羊皮匣子過去麽?”


    店主人道:


    “昨夜晚是有這般一個人挑著個紅羊皮匣子過去了,一似腿上吃跌了的,一步一顛的走,著實不便,想來也沒走遠!”


    湯隆道:


    “哥哥,你聽卻如何?”


    徐寧聽了,卻不做聲,二人還了酒錢,出門便去。


    行了二十餘裏,前麵又見一個客店,壁上也有一個白圈,湯隆一眼瞥見,便立住了腳步,喘了口粗氣,說道:


    “哥哥,兄弟走不動了,不如就這客店裏歇了,明日早去趕?”


    還明日,今日我也不去了!


    湯隆這一番做作,跟林衝之前說的一般無二,徐寧又沒有真的丟了寶甲,哪裏肯隨他擺布?


    徐寧心中冷笑,來做出一副猶豫模樣,說道:


    “事已至此,必然是那瘸子偷了,常言一事不煩二主,勞煩兄弟走一趟,將我那寶甲奪迴,必有重謝。我卻是官身,實在脫不開身,倘或點名不到,官司必然見責!”


    說罷,起身就走。


    湯隆都懵了,不帶這樣,你不去時,我怎麽演下去?


    愣了一陣,匆匆趕上,拽著徐寧道:


    “這個不用兄長憂心,嫂嫂必自推個事故,你那寶甲甚是珍貴,兄弟武藝低劣,隻怕追的上,搶不迴來,如之奈何?”


    徐寧隻是搖頭,掙脫開來,道:


    “你莫害我,不過身外之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邁開大步,隻管迴城,他身強力壯,湯隆既拉不住,又害怕過於急切就暴露了,當下也不敢做主,急急奔去與時遷商量了……


    徐寧迴來時,卻見妻兒、丫鬟都在,林衝端端坐在火爐旁。


    心中愈發感激,三兩步趕上前,納頭便拜:


    “若非兄長及時傳訊,小弟必然入彀,被那廝害了!”


    林衝連忙扶他起來,笑著說:


    “舉手之勞,何必如此?”


    一旁徐娘子卻是滿臉心有餘悸的樣子,懷裏抱著孩子,也不避林衝,就上前扯住徐寧袖子,顫聲道:


    “官人,這京城也住不得了,我們快走吧?”


    徐寧皺眉道:


    “又無甚事,如何住不得了?”


    徐娘子道:


    “你卻不知,那湯隆帶你前腳走,後腳就有人上門,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兒,將我與孩兒、梅香等都迷暈了,隻覺眼前一黑,就昏死過去……若不是林教頭及時趕到,驚走了賊人,你我如何再見?”


    徐寧大驚失色,急道:


    “竟有此事,兄長可見那賊人了?”


    林衝暗叫一聲慚愧,長歎一聲,道:


    “我會個隱身的法術,方才在你背上寫了字,便在暗中守護。不料,卻著實托大了,竟遭那廝用迷煙放倒了嫂嫂等人,擄了出去。幸虧我體魄尚可,又隱在暗處,並未被他發現,隻迷了一陣,就蘇醒過來,匆匆追出去看時,早不見了蹤跡……”


    說到關鍵處,偏偏停了,徐寧急得跳腳,催促道:


    “哥哥,之後又是如何了?”


    林衝道:


    “我之前送給侄兒那個紫檀木如意有異香,因此一路循著味兒,出了東郭門,行不多遠,見一家酒店,壁上有個白圈,門前停著一輛馬車,香味兒卻從那裏傳來,我自跟過去一看,見嫂嫂、侄兒都在車廂裏,兀自昏死過去,遂現了真身,奪了那馬車,奔迴城裏來了……”


    “多虧了兄長!”


    徐寧一聽,頓足道:


    “正是那壁上有白圈的酒店,那湯隆也是一路騙我去那處,想必早買通了店家、夥計,若問他時,都說見了一個黑瘦瘸子,擔著我那皮匣子走了,一瘸一拐,也走不遠,隻誘我去追!”


    林衝忽然問道:


    “你來路上,可遇見一輛黑頂馬車麽?我才將嫂嫂、侄兒抱迴樓上,迴頭扶了兩個丫鬟進來,再出門去看時,那馬車已不見了,想必還有人藏在左近,就趁我入院,趕了那馬車跑了……”


    徐寧越聽,越覺得後背發涼,想起那滄州知府的小衙內,愈發心驚膽戰,望向窗外時,真真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又問:


    “我也沒在意,兄長幾時迴來?”


    徐娘子道:


    “林教頭先救醒了我和孩兒,梅香二人才醒了盞茶功夫,你就迴來了,真沒見那馬車麽,也跑得太快了些!”


    徐寧聽說,越發害怕起來,當即拜倒在地,道:


    “兄長見諒,徐寧是個不識實務的夯貨,此前著實誤了兄長美意,此時此刻,卻容不得小弟貪戀富貴了,有道是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這便收拾了,隨兄長去二龍山!”


    林衝一把扶起,笑道:


    “賢弟也是一世英雄,怎得如此慌亂?我兄弟二人攜手在此,即便梁山泊數百兵馬來搶,也容不得他,安心住幾日,那湯隆既未得手,必然還來,且看他怎麽說?”


    徐寧甚是心虛,出出進進,不得安寧,終於被林衝攆出去當值了,他自然留在院裏,逗小侄子玩耍,渾不在意。


    如此,過了幾日。


    湯隆果然又來了,鼻青臉腫,一瘸一拐。


    一見徐寧,就放聲大哭,道:


    “小弟慚愧,有負兄長所托,雖然追上了,卻被那強人打了一頓,從容而去,但他跌斷了一腿,須走不遠,兄長自去追他!”


    徐寧自然不肯,隻讓梅香去請了大夫來,給湯隆傷處抹了藥,就做出一副慫包模樣,說道:


    “若是如此,便由他去好了,倒惹得兄弟受傷,不要也罷!”


    湯隆急得直兜圈子,你倒是大方!


    可是,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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