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蘇沅。”


    蘇沅斂眸看著地上的女子,眉梢微挑,詢問:


    “聽說你要尋死?”


    盧言心動了動唇,略帶幾分自嘲地笑了笑,沙啞的聲音裏帶了幾分無奈與苦澀:


    “死,我怎麽敢?”


    “大約是心死罷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盧家就我這麽一個女兒,言心如何敢自我了結。”


    蘇沅唇角微微彎曲,俯身扯著女子癱軟的身體將人扶起,沉聲道:


    “既然以後還要活著,放縱這兩日不夠,我再替你請幾天假,明天的貢院監考我已經安排好副手了,你就在家好好喝酒吧。”


    “但有一點,不要再來高樓酗酒。”


    說完,她握緊盧言心的胳膊,用了些暗勁將好友的身體貼近冰涼的欄杆按了按。


    下巴微揚,寒聲道:


    “諾,你自己瞧瞧。”


    “方才你就橫躺在這條兩尺寬的欄杆上,隻要風稍一吹大點,你人怕不是就要摔下去,血花四濺,變成一團肉泥。”


    “想死——,下次盡管來這兒。”


    盧言心麵朝下,雙眼瞅著高樓下的地麵,頭腦脹痛一陣眩暈感傳遍她的全身。


    明明天還亮。


    盧言心隻覺得下方似深不見底的深淵,映照餘暉形成一圈一圈的暗黑色光暈,像是巨獸露著獠牙的大口要將她吞並。


    兩日來的麻木,行如走屍。


    在這一刻,她承認自己慌了。


    死……,確是害怕。


    曾經無數次怒其不爭,恨不得追隨鳳宛而去又不得不顧及家中老母的哀怨心,消散了些。


    盧言心重重唿出一口濁氣,反手拍了拍蘇沅的小臂,呐呐道:


    “知道了,下迴不來了。”


    蘇沅將人扶穩站好,眸中帶了些動容盯著盧言心黯然失魂的臉,聲音低低,安慰道: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來時聽小二去了盧府,盧大人嘴上不說,心裏想必擔心壞了,瞧著眼下天色已暗,我跟聖淩送你迴府吧。”


    盧言心點頭“嗯”了一聲,懨懨地抬眸看向室內,濃黑的雙眉微微一蹙,疑惑問道:


    “聖淩在哪?”


    蘇沅當即察覺出不對勁,目光在雅間裏掃了一圈,連犄角旮旯也沒放過。


    好家夥,愣是沒見半個人影。


    她哼笑一聲。


    得了,小狐狸又溜了。


    蘇沅無奈地晃了晃頭,輕嘖道:


    “嘖……,算了,明日我要去貢院監考,後麵再跟他慢慢耗,我先送你迴去。”


    聽了這話。


    盧言心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好友,“不用送”這三個字卡在喉間,轉而道:


    “好,走吧。”


    …………


    武安侯府。


    整個府內妝點得遍布紅綢錦色,房簷廊角,梅枝桂樹上紅綢花高高掛起,一片片紅豔豔的華麗。


    陸聖淩踏著黃昏的餘光剛入府中,就瞧見這麽一副景象。


    他皺了皺眉,扭頭招來一名侍從,邊大步往東院走,邊道:


    “府裏裝扮成這樣,可是誰要辦婚事,本侯為何半點也不知曉。”


    侍從低頭迴話:


    “迴侯爺,是二小姐要娶側夫,二奶奶吩咐過不用特意叨擾侯爺,大婚那天您到場就行。”


    陸聖淩眉尾一揚,問:


    “哦——,二小姐哪日成婚?”


    “三日後。”


    陸聖淩垂眸想了下:


    他縱橫沙場九年,而今二十有三,陸聖雪比自己小五歲,早已成年,娶側夫也是應該的。


    於是,點點頭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侯爺。”


    …………


    破曉時分,天際晨星閃耀,東方泛白,微風吹拂著幢幢樹影,空氣清涼如水。


    貢院。


    門口人潮擁擠,趕考的學子與家眷,排隊的排隊,送考的送考,一時間嘈雜聲四起,顯得熱鬧非凡。


    “讓開,讓開。”


    忽然從貢院內走出幾名穿紅衣戴黑帽的官差,大聲嚷嚷著扒拉開擋路的人,讓出一條兩米寬的道路來。


    這一特殊舉動瞬間吸引了在場人的注意,一個個舉目望去,想看看究竟搞得哪一出。


    尤其是被推攘的學子家眷,眉頭一皺,心下湧上一陣不滿:


    不知道她們是舉人家屬嗎?


    這群小官差竟敢扒拉她們,要知道自家女兒\/妻主,這次考中了那就是天子門生。


    未來可是要入翰林院的進士,能是她們這些小官小吏的得罪的起的嗎?


    在場家眷紛紛搖頭:


    無知者無畏啊!目光一點都不長遠,怪不得就隻能做被人差遣的活計。


    就在這群人心下抱怨的時候,隻見方才對她們無禮粗魯的官差一臉狗腿子笑。


    巴巴的跑到一輛造型簡潔大方,門上雕刻著精美花紋,隱隱透出貴氣的馬車前,彎腰恭恭敬敬施了一禮,笑吟吟道:


    “路已經清出來了,大人請下馬車。”


    官差的舉動,霎時間引得貢院外的學子百姓心中的好奇更加濃鬱。


    上千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水墨色的車簾,想看看裏頭究竟坐的什麽大人物。


    馬車內。


    蘇沅聞聲,緩緩睜開假寐的眼,從嗓中發出一聲低沉清冷的輕“嗯”後。


    她優雅的起身掀開車簾,才探出半個身子就瞧見四周圍滿的百姓,以及……,官差身後特意騰出的過道。


    蘇沅輕抿了下唇,也不打算多占用學子的路,利索的踩著車夫放好的馬凳落了地。


    見狀,官差馬上湊上前匯報:


    “蘇學士,小的們已經替您清開了路,這學子已經進去了半數,下屬監考也到了,都盼著您這個主考官來呢!”


    官差的幾句話,霎時點明了蘇沅的身份。


    這迴在場的人不等扒拉,立刻蹦開了幾米遠。


    開玩笑,這可是主考官。


    還好先前就是心裏不滿沒有吵鬧,不然被人記下一筆,她們孩兒前途還要不要了。


    蘇沅瞧著諸位家長們的舉動,一下子想到了她那個老爹,也是這麽戲劇化。


    不由得麵上掛上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衝周遭望著她的學子和家眷點了點頭。


    而後一撩官袍下擺,被官差指引著走了免檢的通道,大步生風的進了貢院。


    俗話說,一入貢院三日不得出。


    蘇沅作為主考官亦是如此,卻不知再出來時,外頭已是翻天覆地變了光景。


    …………


    題外話,下一章壞人得到報應,寶寶們安心吧!別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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