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倒酒宮侍,眉心微蹙,冷聲道:


    “酒灑出來了。”


    旁側。


    宮侍被喚迴神,望著桌案上稍稍溢出的透明酒水,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罪:


    “奴侍該死,請沐小姐饒罪。”


    沐寒麵色不甚好的瞟了一眼上首高位的紅衣女子,兩指捏起酒杯一飲而盡,眉頭緊縮衝宮侍揮了揮手,語氣煩躁道:


    “太女殿下還在呢,你讓本小姐罰你作甚,真是沒眼力見兒的狗奴才,去去去,給後麵倒酒去。”


    宮侍聞言,如蒙大赦地施了一禮,而後加快步伐去給下一人斟酒。


    須臾。


    坐著沐寒下首的女子,眼含笑意拿起白玉杯中的池陽春舉到眼前瞧了瞧,道了一句:


    “酒液清澈透明,香氣優雅舒適,果然是好酒。”


    便湊近唇下要嚐,這時,旁側卻猛然傳來一陣“噗通”的巨響,驚的她手一抖灑了些酒水。


    見此,女子不悅地皺了皺眉,轉頭朝旁側望去,豈料就是這麽一看,便驚的她三魂沒了六魄,甩手將方才還當做寶的酒水扔了出去,大叫道:


    “這,這酒中有毒。”


    她的這聲高亢的尖叫,引得殿內諸位貴女心下一驚,方才已經飲下池陽春的人連忙扣嗓催吐。


    而還未被敬酒的一波人,以及上首等了半晌也未聞蘇沅死訊,心中正納悶的太女齊齊圍過來,朝右邊第一個席位望去。


    隻見,前方。


    沐寒胸口沒有一絲起伏地仰躺在地上,她麵色慘白帶青,唇色烏黑發紫,七竅正汩汩滲血,明顯一副中毒斷了氣息。


    見狀,殿中諸位貴女唿吸一滯,麵色慘白地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喘。


    而最前頭的鳳夜天,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揮手招來東陽宮心腹,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吩咐道:


    “封鎖大殿,今日參宴的人都有下毒的嫌疑,另外叫慎刑司的人過來搜查,找出今日的幕後主使,毒死了本太女的伴讀,說不定背後之人是想謀害於吾。”


    心腹聞言,瞥了眼門口迅速消失不見的綠色宮袍一角,點頭應了聲“是”。


    而後帶人封鎖東陽宮偏殿,派人喚了慎刑司的侍衛來。


    至於鳳夜天本人,則是與殿中眾人惴惴不安地坐了一會兒,便被一手拿拂塵穿著高階宮侍服的侍從傳喚走了。


    後方。


    蘇沅大張著雙臂,正任由慎刑司的侍衛在身上搜查。


    見狀,她看了一眼鳳夜天稍顯急促的步伐以及有些麵熟的老宮侍,心下了然。


    應該是女帝知曉了毒酒一事,傳召太女過去問話呢。


    不過那陰陽壺已被綠衣宮侍轉移走,而她飲下的毒酒也早就被倒入空間之中,沒有證據便賴不到她身上。


    待會也不知要如何收場?


    嗬嗬——


    想到這兒,她抬眸掃了眼搜查完畢,退後兩步的慎刑司侍衛,詢問道:


    “眼下已然搜查完畢,我等可否離開宮中?”


    那侍從聽罷,視線在殿中各家貴女身上環視一圈,點頭道:


    “諸位已接受過搜查的小姐可離開,方才陛下已交代過咱們,說是無問題的貴女讓我等莫要阻攔。”


    蘇沅微一頷首,衝身旁的盧言心側了側頭,示意道:


    “走吧,我們一同出宮。”


    盧言心聞言,輕嗯一聲,便跟在蘇沅身後晃晃悠悠出了東陽宮,順著宮道朝宮門口走去。


    ——同一時間。


    禦書房內。


    鳳武帝高坐於上首處,輕掀眼皮,冷漠地覷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鳳夜天,淡聲道:


    “朕方才聽聞你宮中毒死了人,因此事甚至意圖扣押今日參宴貴女?”


    下首。


    鳳夜天感受自上方傳到身上的威壓,不由得心下一突,手不易察覺地顫抖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盡量穩住話中顫音,迴答道:


    “是,今日兒臣在東陽宮設宴,想邀請諸位貴女品嚐佳釀,誰料沐寒用了酒後便毒發身亡,兒臣,兒臣懷疑這幕後之人是衝著我來的,一時心慌封鎖了東陽宮,欲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鳳武帝聞言,眉梢微揚,眸色深沉地盯著鳳夜天額頭上的虛汗看了兩秒。


    隨後移迴視線望著手側茶盞,鳳眸微眯,語調拉長而慢,話中暗含警告道:


    “哦——,是嗎,朕聽說的怎與你不同?平日裏你做事囂張,朕想著你年少張狂便不曾懲戒,而今你竟是膽大包天,敢私指使慎刑司私自動手,卻是不得不罰了。”


    說罷,她端起茶盞遞到唇邊輕抿一口,兀自搖了搖頭,語氣強硬下令道:


    ”今日之事已然查出,是太女未管製好宮中之人,引得伴讀沐寒與心腹暗自爭權,從而隕了命,後續之事交由慎刑司處理,至於太女……,來人,將人帶迴東陽宮禁足六月,罰俸三年。”


    聞言,門口兩側的帶刀侍衛齊聲應了聲“是”,上前一左一右押住不可置信的鳳夜天,也不理會她口中叫喊冤枉,強硬地將人拖出屋內。


    上首。


    鳳武帝自始至終都未抬眸,少頃,她餘光瞧了一眼桌上涼透了的茶水,仰頭望向屋外蔚藍的天空,聲音幾不可聞:


    “紫翠,茶涼了,端下去換一盞新的吧!”


    旁側立著的大宮侍紫翠聞言,微一頷首,恭順上前端起剛上不久還熱乎的茶。


    她扭頭進入側間,不大一會兒便上了一盞一模一樣的茶水,輕緩放到了鳳武帝手邊。


    禦書房內的插曲到此為止。


    再說太女鳳夜天這邊,她被鳳武帝治罪的鬼哭狼嚎聲,像是驚動了偌大的皇宮,沒過多久,宮中幾乎人盡皆知。


    舒雲宮。


    冬畫扭頭瞧了一眼隻剩二人的寢殿,手下不停收拾行李,輕聲道:


    “主子,方才奴侍聽說太女宮宴上毒死了她的伴讀沐寒,而後陛下便召人去了禦書房,傳出消息說此事已查明真相,是因內鬥引起。”


    “還好咱們今日便要離開宮中,去萬佛寺給太鳳君侍疾,遠離了這些陰謀詭計去,不然整日裏被算計,奴侍自從迴來便夜夜怕的睡不安穩。”


    鳳殊聽罷抿了抿唇,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提示道:


    “莫要想的太好,對我們來說,哪裏又是十足的安全之地?此次太鳳君也不知怎麽一個病重法兒。”


    說罷,他長籲一口氣,微眯眼眸,語氣意味深長道:


    “左右到了才知道,但,那人今日躲過一劫,多少有些我們的功勞在內,有一退路也是好的。”


    冬畫聽罷讚同的點點頭,拿起剛收拾好顯得有些輕飄飄的行李,提醒道:


    “主子咱們該走了,殿門口來接的宮侍已經備好了轎攆。”


    鳳殊聞言,微一頷首,而後轉身出了舒雲宮,乘坐轎攆一路出宮迴了萬佛寺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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