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一彎新月悄悄升起,在它的周圍,還有幾顆星星發出微弱的光亮。


    床上。


    南初輕蹙眉頭,羽睫微顫有些迷離的睜開了雙眼。


    他習慣性往裏側靠了靠。


    誰知卻撲了個空,心下一驚,忙側頭視線往床內看去,發現妻主已經不在了。


    南初有些慌亂的快速眨巴了幾下長睫,用手肘支著床榻,渾身酸軟艱難地坐起身,半靠在床頭朝外喚道:


    “春雲,秋雨。”


    門外,春雲,秋雨聽見自家主君傳喚,動作輕緩地推開房門走到床前,微垂眸道:


    “主君,您是要起身嗎?”


    南初掃了他二人一眼,微皺眉詢問道:


    “現下是什麽時辰,家主在何處?”


    春雲率先開口,恭敬迴答道:


    “如今是酉時,家主已經去書院讀書了,走前特地吩咐過,說是主君昨夜未休息好,讓奴侍們不要驚擾了您。”


    南初聽罷,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低頭瞧見小臂處紅色守宮砂,已經完全消失了。


    他眸中劃過一絲笑意,唇角彎了彎,抬頭對兩名侍從吩咐道:


    “你們下去備水我要沐浴,另外再端些清粥小菜過來。”


    秋雨聞言眉眼微彎,笑眯眯道:


    “已經備下了,家主交代過,說把飯菜一直熱著,等您醒了就能吃。”


    說罷,他看了南初一眼,試探道:


    “要不讓春雲先服侍您起身,奴侍這就把膳食端來,再去讓小石他們抬水進屋?”


    南初聽他安排周到,微笑著點頭,揮了揮手道:


    “嗯,就按你說的去辦吧。”


    秋雨福了一禮,應了聲是,便低頭退下。


    另一邊。


    春雲悄悄瞥一眼,主君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見白皙雪膚上滿是青紫的吻痕和指印。


    他頓覺視線發燙,趕忙移開了眼,低著頭支吾道:


    “主君,奴,奴侍,服侍您把衣服穿上吧,千萬別著涼了。”


    南初見狀意識到什麽,伸手往上攏了攏被褥,有些尷尬的輕咳兩聲道:


    “嗯,好。”


    天德書院。


    木屋內三人各自忙碌,自從上個月收留了林三月後,她便一直在孟雲喬床尾打地鋪。


    左右還有兩個月時間就要府試,湊合著住一屋,幾人倒是也相處得和睦。


    孟雲喬從家中帶來的包袱裏,掏出一大袋瓜子點心,放到中間的桌案上,招唿二人道:


    “來,天剛黑下來,反正也睡不著,你們兩個也別看書了,多費眼,過來說說話唄。”


    蘇沅聞言放下書籍,往桌旁挪了挪,支著下巴,隨意捏起一顆瓜子扔進嘴裏,語氣悠閑說道:


    “講講看,這次又是什麽事?”


    孟雲喬瞟了蘇沅一眼,眨巴幾下眸子,嗬嗬一笑道:


    “嘿嘿,姐妹,還是你了解我,這次確實有事,方才我進書院碰見朱秋遲了,你猜怎麽著?她竟然對我笑,當時給我惡寒的啊,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說罷,她微眯了眯眼,湊近蘇沅狐疑道:


    “你說——,這家夥不會是在憋什麽壞水吧,想背地裏陰我?”


    蘇沅微皺眉頭,輕嘖一聲,歎口氣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左右目前跟她除了在食堂偶遇之外,也沒其他交集,還需慢慢看,若如朱秋遲真不懷好心,時間長了總會露出馬腳。”


    孟雲喬蹙緊眉心,點了點頭道:


    “嗯,確實隻能這樣了,咱們也不是朱秋遲肚子裏的蛔蟲,誰知道她一天到晚陰森森地在算計什麽?”


    說完,她又想起來旁邊林三月,準備岔開話題聊一些她能參與的,不料,還沒開口便聽見自家姐妹的一聲大喝:


    “是誰?”


    蘇沅說罷,站起身掃了孟雲喬與林三月一眼,丟下一句話便走了:


    “你們在房間裏待著,我出去看看。”


    西南牆角,最裏側。


    蘇沅一路跟著窗外閃過的黑影,追到了一處無人地,那黑影才停下來。


    她微眯眸子,袖下手指動了動,眼中盡是冰冷之色,挑眉凜聲問道:


    “閣下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此地?”


    黑衣人沒有馬上迴答,目光在蘇沅的臉上徘徊一番後,從袖內取出一塊令牌往前舉了舉,淡聲道:


    “我奉主子之命,來取解藥。”


    蘇沅看清是宋月重的令牌,眉頭微蹙,倒也未再說什麽。


    她瞥了一眼黑衣人,從袖子取出瓷瓶丟過去,邊折身往迴走,邊漫不經心說道:


    “這是兩個月的解藥,沒什麽事別再來找我。”


    而另一邊的黑衣人,拿到了東西,縱身往牆頭一躍,便消失在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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