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子觀也得派人來跟自己說吧?


    他又等了快半個時辰,門口還是沒有腳步聲,晏辭心裏煩躁,“蹭”地從床上站起身,打算穿衣服出門去秦府。


    他拉開門,剛探出去半個腦袋,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長廊的那頭傳過來。


    晏辭立馬把頭縮迴去,趕緊關上門調轉方向,像隻猴子一樣竄迴到床上鑽到被子裏,順便用被子蒙住腦袋。


    ...


    門外,顧笙端著一碗奶酥,有些費力地側身頂開門,奶酥的香味順著風竄進滿屋。


    他側頭看了看床上裹在被子裏裹成一團,捂得嚴嚴實實的人,把手裏的碗放在桌子上,試探著走過去喚了一聲。


    “夫君?”


    沒有聽到迴應。


    這麽早就睡了?


    顧笙心中疑惑,放輕了腳步,他走到床邊,才意外地發現每天晚上都點著的香球今天沒有冒出絲絲白煙來。


    他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無奈地看著躲到了床裏麵的晏辭,見他還用被子蒙住腦袋,整個人背對著自己,動也不動,像是陷入熟睡。


    顧笙怕他睡著了悶著不舒服,輕手輕腳上前,伸手想把被子掀開。


    然而他一掀,竟然沒有掀動。


    顧笙多用了幾分力氣,勉強把被子掀開了一個角,有些驚訝地伸手揉著他還帶著水汽的頭發:


    “洗澡了?你頭發沒幹呢,不能睡覺,小心以後頭痛。”


    結果下一刻被子就被搶了迴去,被子裏麵的人還麵朝牆往裏像條蟲子一樣縮了縮。


    顧笙眨了眨眼看著空了的掌心,立刻就明白他夫君肯定沒睡著。


    不僅沒睡著,而且還在裝睡。


    “夫君。”顧笙又輕聲喚了一遍。


    他刻意被放輕了的聲線柔軟至極,像是一片拂過晏辭心尖尖的羽毛,引得他心裏一陣亂顫。


    “你睡著了嗎?”顧笙又問道。


    被子裏的人依舊毫無反應。


    “我做了新學的點心,你要是沒睡著,就起來吃點好不好?”


    晏辭把自己蒙在被子裏,雖然他知道這個舉措很幼稚,但是他腦子裏突然產生一個想法,如果自己一直不說話的話,顧笙要怎麽樣。


    於是他強壓下起身的衝動,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沒動。


    等了片刻,身後便逐漸沒了動靜。


    晏辭雖然沒動,但耳朵卻像兔子一樣敏銳捕捉屋內的聲音,見身後半天沒有響動,他躊躇著堅持了一會兒,正要起身。


    下一刻就聽到一陣的聲音,隔著一層繡被,他感受到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蹭了過來。


    顧笙踢掉鞋子,赤著一雙腳,輕手輕腳地爬上床。


    因為晏辭背對著他側臥著,所以他膝行兩步,扒著他的身子,然後探頭探腦地在晏辭的頭頂的地方小聲說:


    “你再不理我,我就嗬你的癢啦...”


    這一聲半是威脅半是撒嬌的話,燒得晏辭耳尖瞬間滾燙,心髒更是加快了跳動的節奏。


    接著他就感受到一雙小手在自己背後探來探去,試圖尋找到他的咯吱窩。


    隻不過動作生硬,不得要領。


    那雙手在自己渾身上下戳來戳去,癢晏辭是半點沒有感覺到,戳倒是戳的他心猿意馬。


    他忍了一會兒,豁然掀開被子坐起來,就看見身後的哥兒跪坐在床上,雙手還保持著要嗬他癢的樣子,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他。


    顧笙吃驚地看著剛才還悶在被子裏的人突然就坐了起來,著實嚇了一跳。


    而且自家夫君此時頭發淩亂,滿臉通紅,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接著他聲音沙啞,佯裝惱怒地悶聲道:“你對我動手動腳的幹嘛。”


    顧笙仔細看了他一眼,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隻是驚訝至極:“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


    說罷還想伸手去探他的額頭,被後者一把拉住手腕。


    顧笙也不掙脫,還往前湊了湊,就著他的力度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抬頭仔細看著他,似乎在看他是生病還是害羞。


    晏辭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視線遊移:“你看我幹什麽?”


    顧笙環住他脖子的胳膊往下壓了壓,晏辭感受到他的唿吸掃過唇角。


    抱著他的人一雙眸子清清亮亮的,奇怪且認真地問:“我不能對我的夫君動手動腳嗎?”


    晏辭嘴唇抿成一條線,幹咳了一聲,兩手握著他的胳膊想把他拉下來,嘟囔著:“我要睡了。”


    顧笙自然不會依他,胳膊收的更緊了:“我做了奶酥,親手做的。”


    “...你什麽時候會做奶酥了?”


    “今天去葉臻哥哥那裏,他的廚娘教給我的。”顧笙很自然地偎在他的身上,“學了一下午呢,你要不要吃?”


    晏辭這個時候心裏還沒忘自己還生氣呢,自己可不是輕易能哄好的那種。


    好歹自己是有脾氣的,得保持高冷一些,剛想硬氣地說不吃。


    顧笙卻突然從他懷裏撤出來,下地從桌子上拿起那碗奶酥,然後坐到床邊,期待道:“嚐嚐吧,很好吃的。”


    “...”


    “我不吃。”晏辭扭過頭,拒絕投食,“你自己吃吧。”


    顧笙卻仿佛沒聽到,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遞到晏辭唇邊:“啊~”


    晏辭低頭看了看白瓷勺裏的奶酥,又抬頭看了看顧笙哄孩子的眼神。


    老臉一紅,實在是裝不下去了。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你可真是...”


    話還沒說完,嘴裏就被塞了一口,香濃的奶香味瞬間溢滿了口腔。


    顧笙期待地看著他滿臉通紅的樣子:“好吃嗎?”


    晏辭細細品味著口中的香甜,喉結微微一滑。


    他抬眼看著顧笙,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顧笙微微一愣,看他這表情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這迴輪到他心裏忐忑了,畢竟是第一次做,還以為自己做的太難吃,剛想也舀一勺嚐嚐,結果手裏的碗就被搶了過去,重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的手腕隨即一緊,整個人被拖進了被子裏,隻剩輕輕的一聲驚唿:“夫君!”


    下一刻聲音就淹沒在一個香甜的吻中。


    旋暖熏爐溫鬥帳。


    鴛鴦繡被翻紅浪。


    第163章


    按照大燕的律法,院試每三年會舉行兩次,各個州府可以自行安排考試時間和地點。


    這事對於來胥州趕考的童生們來說是天大的事。


    若是錯過了,就不得不等到下一次。


    但是對於胥州大多數的百姓來說,這隻是一個被津津樂道的話題。


    原本考試的科目是經義,策問,雜文。


    不過先帝為了在殿試上考察考生們的才學,後來又在這幾科上額外加試了詩賦一科,以至於引得後世學子們爭相學習先人的詩集。


    不少學詩學魔怔的童生拿著書冊在路上邊走邊看,偶然遇到了熟識的同窗,就張口出個上句,非要人對上下句才肯走。


    …


    這院試本來和晏辭沒什麽關係的,不過他倒是發現了個商機。


    天氣已經漸暖,秦子觀最近似乎又閑了下來,不是找幾個人逛樓子,便是帶著旺財和小黑去自家圍場打獵。


    難得有在府上的時候,便把晏辭叫過來。


    自從晏辭無意跟他說自己最近在推銷出帳中香的計劃後,秦子觀大肆便嘲笑他。


    結果在他聞到那款大名鼎鼎的鵝梨帳中香後,便開始折騰他,非讓他親自給自己調香。


    晏辭無奈:“我已經答應了你去瓊花宴的事了,這打香纂的事你就不能找別人?”


    秦府上養的那些香師最近都閑了下來,自己搶了他們的活,他們不得恨死他?


    秦子觀絲毫不在意晏辭的抱怨。


    他見識過晏辭的手法,從那以後他就覺得自家的香師太一般,他這個人總是要最好的服務才行。


    他一身緞麵錦服躺在塌上,一手擼著旺財毛茸茸的腦袋,一手搖著他那寶貝扇子:


    “舅舅也不是白讓你來的,知道蘊墨街街口那個水池子嗎?”


    晏辭自然知道那口四方塘,又稱作“洗墨池”,前幾天還看見不少的人在那裏排隊打水。


    “等過幾天,你就在私塾門口賣調好的香飲子。”


    “香飲子?那有什麽可賣的?”香飲子不是遍大街都是嗎?


    秦子觀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呢,你得逢人就說這香飲子是用那池子裏的水兌成的當然,你隨便找點水就行。”


    “等到那些書生從私塾出來,你就往前一遞,就說飲下不僅可以提神醒腦,而且有洗墨池的水加成,必能使諸位文思泉湧,下筆成神。”


    “價格不要低,定一個吉利的數字。放心,肯定能賣出比你平時賣的香飲子高幾倍的銀錢。”


    晏辭聯想到之前看到排隊打水的人,若有所思。


    於是早些時候他嚐試著讓陳長安兌些香飲子,叫人拉去私塾門口叫賣。


    短短幾天就掙了幾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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