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也毫不客氣地指出:“你根本就沒有聽。”


    晏辭咳了一聲,沒認真聽是真的,但是有一個問題他卻是認真思索了:


    “既然你說,隻要你表哥不出門就沒有大礙…那這樣說來,他目前沒什麽事對吧。”


    顧笙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還沒開口,就聽身旁的人有些期待道:


    “那你是不是也不用每天都過來了?”


    顧笙認真想了想:


    “可是表哥這段時日身子不好,郎中都說他這病最容易春季發…等過了這段時日吧,過了這段時日,我就不來了。”


    晏辭聞言委屈:“可你這幾天一醒來就往你表哥這裏跑,中午都不迴家吃飯,哪有哥兒成天往別的男人家裏跑的,就算是親戚,也不用這麽…”


    “他不是別人,他是我表哥啊。”顧笙不解地睜大眼,“而且不用這麽什麽?”


    “…”


    晏辭咬了咬牙把“親密”兩個字咽了迴去。


    他輕咳了一聲,想說“沒什麽”。


    可是話到嘴邊,不知怎麽想起顧綽先前還要把顧笙嫁給魏遲的話來,而且又想起顧笙拿帕子給他表哥擦汗的場景。


    還有魏家哥兒口中那礙人的“青梅竹馬”四個字。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應該跟一個病秧子斤斤計較,但一想到他們在自己不在時某些有些親密的舉動,他就心裏不舒服。


    於是他低下頭,伸出手臂擁著小夫郎循循善誘:


    “你看啊,你表哥對花過敏,一點香味都聞不了,可我們家裏到處都熏著香,你來的太頻繁,萬一他又過敏了怎麽辦?”


    顧笙已經習慣了他口中的“過敏”一詞,聽完他這麽一說,當真認真地考慮起晏辭的話。


    晏辭見他神色凝重地思考的樣子,心知有門,正想再勸兩句,就聽顧笙認真地說:


    “夫君,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晏辭心頭一喜,下一刻就聽顧笙道:“那這些天我們家裏先不要熏香了。”


    “…”


    顧笙看著瞪著他的的晏辭,又拾起他的衣角聞了聞:“而且夫君你最近也不要熏這個梅花香了。”


    “…”


    “我怕表哥聞到我衣服上的味,又會發病。”


    晏辭瞪大眼睛,聲音都開始打顫:“你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讓我不要熏香?!”


    顧笙知道自家夫君嗜香如命,不讓他熏香不如殺了他,於是趕緊撲上去抱住他的腰: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段時間,等過了就”


    晏辭伸手拉開他的手臂,賭氣地坐到馬車的角落裏,和他保持開距離:“我不。”


    顧笙吃驚地看著在躲到角落裏的夫君,完全沒明白他哪來這麽大脾氣,想了想湊了過去,小心地問:


    “夫君,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


    晏辭在心裏憋屈。


    你夫君生氣了你看不出來嗎?


    還不來哄我?


    顧笙明顯不覺得自家夫君會是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的主,拉著他的袖子,耐心跟他講道理:


    “夫君你看啊,表哥他身邊隻有一個人,肯定不方便,我就去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地方,他身子不好,好多事自己都做不了…”


    晏辭心說,他沒遇到你之前還能出門自己去藥鋪抓藥,怎麽遇到你之後就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於是他生硬地把袖子從顧笙手裏扯了出來:“我不。”


    顧笙錯愕地看著他。


    晏辭感受到他驚訝的目光,鍥而不舍地瞪著車窗外麵,不打算說話。


    …


    此時馬車已經停下,璿璣在外麵掀開簾子,等了半天也不見車上兩人下來。


    於是他毛茸茸的腦袋探了進來,看著車裏有些詭異的氣氛,看著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最後目光投向坐在角落裏的晏辭,好奇地問:


    “你在麵壁嗎?”


    晏辭本來勉強維持的高冷的氣質被他這沒尊沒卑的一句話敲了個粉碎。


    他停頓了一下,“唿”地一下探出身子,直接靈巧地跳下馬車,迴頭看了看還在車上納悶的顧笙,悶聲道:


    “…不熏香我睡不著。”


    他狠了狠心,半是賭氣半是撒嬌:“你不想沾上我的香味,晚上就別跟我睡了。”


    第162章


    沉芳堂的賬本是陳長安晚些時候派店裏的夥計送來的,與之一起的還有厚厚一摞“廣告單”。


    晏辭正在書房裏規劃下一步計劃。


    雖然早上發生了不少事,不過正事還是要幹的。


    他看了看手裏的一疊傳單,還有一份有關如何聘請“秧歌隊”的計劃。


    其上簡略得當,列的明細有條有序,讓人一目了然,上麵還有不少自己沒想到的問題,他都逐一列出來了,還在下麵列了解決方法。


    最後還委婉地表示,如果想吸引人的目光,可以在門口放煙火,或是請人在門口的街上打花鈸,弄椎鼓。


    這種是他經過調查後,發現城裏的百姓喜歡觀看的街頭表演。沒必要大費周章請人敲鑼打鼓,希望適當參考。


    而且他還說可以讓店裏的夥計挑著扁擔,去街上兜售賣香袋,香丸那種容易攜帶,又不會花費太多的小香品。


    反正晏辭的打算趨勢是親民,所以用這個方法擴大名聲也不錯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還是保證香品的質量。


    陳長安還含蓄表示店裏銀錢不能支持大批生產,所以已經聯係了工坊先訂做一小批試試,若是合香客口味再大批生產,否則再進行改進。


    晏辭看的嘖嘖稱讚,心想這陳長安也太可靠了。


    自己雖然不是頭腦一熱想出的計劃,但也是一個模糊的方向,沒想到這兄弟竟然聽懂還接受了。


    而且還細心地寫著計劃準備,最後讓自己選擇采取哪個計劃比較好。


    這是什麽,這是當代好員工啊。


    晏辭來到這世上這麽久,終於體會到當東家的感覺,不用親力親為的感覺真好。


    他也不含糊,拿起紙筆,思索片刻寫了封信給夥計,讓他給陳長安帶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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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忙活,就到了晚上,晏辭抬起頭時,外麵天已經黑了。


    先前璿璣過來問他要不要吃飯,他正在沉思計劃如何進行,便讓他們先吃,這會兒到了晚上,也沒人來打擾他。


    等晏辭熄了書房的蠟燭,從椅子上站起來,渾身的骨節都在伸展中發出一絲細微而愜意的□□。


    他迴去後院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這才往臥房的方向走。


    等到他迴了屋子的時候,才發現屋子裏空空蕩蕩的,竟然沒有人。


    若是往常,這個時候顧笙早就已經靠在床架上看話本了。


    晏辭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上午他下了馬車就沒見到顧笙。


    他想了想,去喚來璿璣,璿璣正在後院拿著他那柄看不出威力的軟劍亂比劃,聞聲走了過來。


    “他們去二少夫郎那裏了。”他如是說。


    “你怎麽沒跟我講。”


    “夫郎不讓我跟你說。”


    “你到底聽誰的,他不讓你跟我說,你就不說?”


    璿璣不說話了,並甩給他一個眼神。


    晏辭看懂了,大概就是說,反正你什麽事都聽他的,那我聽他的怎麽了?


    他無語地搖了搖頭,這時見璿璣耳朵一動,敏銳地將目光投向前院:“他們好像迴來了。”


    晏辭一愣,就聽璿璣收迴劍:“我去跟他們說。”


    晏辭趕緊阻止:“不不不,你別跟他說,你就當我沒問過!”


    說罷立馬轉身迴屋,臨行前還迴頭叮囑道:“別說我問過啊!”


    ...


    晏辭三步並作兩步跑迴屋子,轉身輕手輕腳地把門帶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習慣性地拉開抽屜,拿出裏麵的火折去點床邊小架子上香爐裏的安神香,手剛伸出去,便停頓了一下。


    下一刻他歎了口氣,把火折扔迴了抽屜裏。


    他百無聊賴地待在屋子裏,想著一會兒顧笙進來自己應該是什麽表情,是不是應該板著臉,嚴肅一點。


    不過這樣不會嚇到他吧?


    不行,得讓他知道自己生氣了。


    晏辭坐在床上訓練麵目表情,結果等了快半炷香也不見顧笙過來。


    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在屋裏來迴踱步,內心從“得讓顧笙知道自己生氣了”變成七上八下,徹底化為“忐忑”二字。


    不會白天的話說重了吧,真不過來了?


    難道是迴來拿東西的,準備跑去秦府和葉臻住了,今晚不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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