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生這麽可愛的。】


    顧笙臉上紅暈又起,嗔怒著瞪了他一眼,孩子還在呢,就這麽調戲自己。


    沒過一會兒,外麵就有小廝來傳話,說外麵有幾個道士在門外等著,要來找他們師弟。


    歸鶴嘴裏還咬著半塊點心,迴頭對晏辭道:“大哥哥,你看我說什麽,我師兄們總能算到我在哪。”


    晏辭站起身,親自帶著歸鶴出去。


    顧笙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尤其是看著小歸鶴,眸中有點兒戀戀不舍。


    他重新迴了東廂房,在屋裏坐了沒一會兒,晏辭就迴來了。


    他依舊一身淡紫色的綢緞輕袍,倚在門邊揚著嘴角看著他,顧笙還沒開口,就被他上前抱著腰狠狠吻了一下。


    他站在顧笙身後,炙熱的唿吸打在顧笙的頸側。顧笙動了動,就聽身後的人的笑聲:


    “怎麽了,我說生一個你還害羞上了?”


    顧笙嘴硬地往旁邊躲,意圖避開他的吻,惱道:“誰要跟你生...”


    身後的人直接單手扣住他的腦後將他的臉側過來。


    顧笙被迫微仰著頭,接著溫軟的觸感夾雜著清冽的梅香就覆上他的唇。


    又是這樣,晏辭每次都不會用力,就那麽用手虛虛地扣著他的後腦。


    五指力度恰到好處,既不會讓顧笙感到不適,又能讓他躲不開動不了,完完全全地在他手裏接受一切。


    顧笙被他欺負的委屈,最終費盡力氣“唔唔”著推開他。哥兒胸口起伏不定,上氣不接下氣,耳畔的發絲略顯淩亂,眼尾都被人都弄得微微發紅。


    這幅模樣隻換來對方變本加厲的逗弄:“不想跟我生,那你想跟誰生啊?”


    真是煩死了!


    顧笙眼尾泛紅,想要埋怨幾句,卻見晏辭麵上風輕雲淡,整個人卻是熠熠生輝,似乎心情十分不錯的樣子。


    -------------------------------------


    顧笙並不怎麽了解晏家的生意,但是隨後幾天眼看著晏辭越發忙碌,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就出去了,兩人唯有晚上的時候方才有時間說說話。


    顧笙問過陳昂,陳昂隻說公子最近談成了一筆大買賣,忙是忙了點兒,但收獲也是頗豐。


    一晃眼就到了離顧笙生辰不到十天的時間。


    晏府眾人在陳昂的帶領下前前後後忙著給少夫人準備慶生的事宜,就連許久沒有出門的晏老爺都偶爾出門,在房簷下站上一會兒,看著小廝三兩成群地將紅色的緞帶掛在迴廊上。


    陳昂早已經將這幾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先是說趙家已經下架了店裏的臘梅香,後來又說公子前些日子又得到了靈台觀供香的資格。


    晏老爺聽到此微微咳了咳。


    “降真香?”他身子已經大不如從前,此時必須有人攙扶方能行走,但是精神狀態卻漸漸恢複了不少,整個人狀態還算不錯。


    “是,原本趙家拿了一支叫做‘清心降真香’的香去參選,官府的人聞了以後讚不絕口,本來已經定了那道香作為供香,趙家裝了幾車的貨剛要到鎮門口,結果靈台觀的道士忽然下山來鎮上,還來府裏小坐了半日。”


    “當時是大公子親自接待他們的,我也在場。那些道士拿著一支香來,似乎還是特意來找公子的,說此香氣味悠遠靈透,叫何名字?”


    “大公子答曰,此香名為‘宣和降真香’。當時那幾個道士便定下了這道香作為齋醮的供香。”


    “那幾個道士走後沒多久,趙家的人就上門來了,神情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不過大公子說凡是趙家來的人一律不讓進,那趙安僑氣急敗壞,在門口對著大公子破口大罵,大公子理也沒理,姓趙的過了一會兒罵累了,就灰溜溜地走了。”


    晏昌默默聽著,目光看著遠處的天空,陳昂於是繼續道:


    “我也很奇怪,為什麽那些道士沒有選趙家的香,而是選了公子的香。問了公子,公子隻說,先前遇到過一個道人,與他講了,這道觀裏齋醮用香是不能摻雜檀香的。而他告訴趙安僑的那支香方裏用了大量的紫檀。”


    晏昌咳了幾聲,陳昂忙扶著他進屋去,晏昌拄著拐慢慢踏進門:“那他最近都在外麵幹什麽?”


    陳昂笑道:“大公子忙著收購趙家那些鋪子呢。”


    “之前趙家以為那道香一定會被選上,為了不讓其他人搶生意,就花了府裏一半的銀兩將鎮子周邊所有的降真香全部買了下來。如今不僅生意沒得到,那幾庫房的降真香賣又賣不出去,這年的收入完全堵不上這窟窿。”


    “就在這節骨眼上,聽說公子的朋友率領鎮上所有之前被騙過香方的小香商,一起去衙門告趙家欺騙香方,打壓小商販。而且多次低買高賣,強迫小商人用比市均價高幾倍的銀錢買他們家的香料,這些天衙門口水泄不通,正熱鬧著呢。”


    “後來趙安僑實在受不了,就來求公子買下他們那幾件鋪子,還有幾庫房的降真香。”


    “大公子跟我說,讓我與趙家的講,隻要趙安僑同意按市價五成的價格出售,他就考慮買。”


    “那趙安僑之前還想把香料以五倍的價格賣給公子,這廂聽了公子的條件氣的臉都綠了,也不敢說一個字,隻求大公子願意花錢,哪怕是市價的一成他們也願意賣。”


    “還有趙家的在街角最大的那個鋪子,如今也是晏家的了,大公子這些天找工匠卸了舊牌子,裝上新牌子。”


    晏昌聽完以後,沉吟道:“如此說來,趙家在鎮上恐怕待不了多久了。”


    陳昂笑道:“不止,趙家本來就因為降真香的事欠債,隻能將店鋪抵賣。後來又因為太多人狀告他們,官府不得不細審,這一細審不要緊,發現那趙安僑以前多次找外地人假扮本地人,看誰家生意好,就使出齷齪手段栽贓陷害。”


    “大公子之前被人迷暈扔到山上的事,就是他們府上一個丫鬟幹的...還有二公子...恐怕也與他脫不了幹係。”


    陳昂說到這裏,語氣變得小心翼翼。


    而晏昌聽到自己兩個兒子的名字先後出現,拄著拐杖的手還是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


    “...無事,你繼續說。”


    “...官府判了趙家賠償好大一筆銀子,這樣一來,趙家就算把宅子和地全部變賣也隻能勉強抵債和交罰銀。”


    “好在公子人好,不計前嫌將趙家那些鋪子收了。”


    “這趙安僑牽扯上人命,已經被判流放了...趙家在這鎮上再也站不住腳,不日就要搬離白檀鎮。”


    終此算上晏家一條街的產業,還有趙家鎮上最大的那間店鋪,以及兩家庫房裏數百種價值不菲的香料,還有不少小香鋪自請“加盟”,代理沉芳堂的香品。還得算上靈台觀齋醮後,鎮子周圍地區十幾個道觀紛紛來沉芳堂進購供香的源源不斷的訂單。


    如今晏家已經成為鎮上最大的香商,白檀鎮十之七八的生意都將歸晏家所有。


    “我見公子這些天一直派人聯係胥州,似乎想開拓那邊的客源。”


    晏辭這幾天沒在府裏,他在忙著跟各色客人打交道,不僅有晏家以前的老顧客,還有聞名而來的新客人,以及先前趙家的,轉移到晏家的客源。


    於是他每天不到天亮就起來拉著店裏幾個管事共同商議契書內容,看看是否還有不合理的地方,或是不容易察覺的漏洞,每個至少調整七八版才能安心。


    他還要去官府,親自將他那些新收的鋪子和地逐一立地契,交稅。每日不到卯時起來,子時才歸,真真應了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那句話。


    有時候顧笙等他等的實在困了,就給他留一盞蠟燭。


    每次夜半晏辭洗漱後輕手輕腳地上床來,顧笙就算在睡夢中,都會順勢貼過來,仿佛依靠在晏辭懷裏,成了他的一種本能的反應。


    晏辭這些天雖然很忙,但也沒忘了顧笙的生辰之事。


    第132章


    晏府書房裏的書冊眾多,之前晏辭在自己的小院裏時沒有什麽書可看,如今迴了晏府,發現那些書架上有不少誌異類怪談和封麵看起來十分野的野史。


    現在他最喜歡的事,就是閑暇時帶著他最愛的竹製躺椅在晏府前院的樹下看書。


    每當看到他靠在躺椅上時,府裏的下人們都會自行遠離此處,無人來打擾。


    如今已經入了十一月,天氣轉涼,白日裏陽光卻是正好,陽光自樹影間穿過,斜斜打在晏辭身上,在他身上留下斑駁的樹影,枝頭偶爾有殘存的落葉旋轉而下,掉落在發黃的書頁之上。


    他在陽光烘烤的暖意中安靜地看了一會兒書,不多時,院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一個護院打扮的仆從快步走到他跟前,說沉芳堂的管事帶著兩個異族人在晏府門口,想要見他。


    晏辭點了點頭。


    不多時,店裏的管事就走了進來。


    緊跟他身後的事兩個看著有些拘謹,穿著燕朝普通百姓服裝,但是有著濃眉大眼闊嘴唇的棕色皮膚的南洋商人。


    那個商人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放在晏辭麵前的竹案上,打開來,裏麵是一個拳頭大小四四方方的,上麵雕刻著繁瑣花紋的錫製匣子。


    那商人目光炯炯地看著晏辭,口中一直不停用一連串聽不懂的語言說著話,一邊手舞足蹈比劃起來。


    晏辭自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旁邊的管事為了連忙道:“少東家,你要的奇楠香,我寫信給各個州的分店,輾轉反側整整七天,終於找來兩個從真臘來的商人,他們手裏又正宗的奇楠香。”


    晏辭見他一臉誠懇,肯定他的努力:“辛苦了,出門前去找陳管家領些銀兩。”


    辛苦的確辛苦,就是這成語運用還得多練練。


    管事說,那兩個真臘商人是不遠萬裏過來燕朝做生意的,如今要南渡迴國,想將身上最後的一塊奇楠木出手。


    奇楠,又被稱為奇藍,伽南。


    是熟結沉香的一種,堪稱沉香之最。


    這種香料隻產於燕朝東南海上諸國的深山之中,因為產量過於稀少,采摘下來的香料幾乎全部販賣出口,而島上如果有人敢擅自采摘奇楠,則會被處以斷手的酷刑。


    又因為這東西價格極為昂貴,識貨的人又少,大多數人就算想要也怕買到假貨,不敢輕易入手。


    “這兩個真臘人今天就要南下去舶岸了,所以想找個行家把這奇楠出了。”


    晏辭道:“打開看看。”


    管事的連比劃帶猜,終於用生澀的語言與那兩人溝通明白,兩個人立馬點頭,其中一個就小心翼翼地將那錫製匣子的蓋子打開。


    晏辭探頭往裏看去,隻見裏麵還有一個稍小一點的圓形匣子,也是錫製,和外麵的匣子之間的空隙用蜜蠟嚴嚴實實地密封起來。


    兩個真臘人拿出隨身的異域風格的彎刀,沿著那厚厚的白色的蜜蠟將裏麵的匣子撬出來,打開這個圓形的匣子,最中央放著一塊木頭,被同樣色澤的香末深埋其中,隻露出最上麵的一點。


    真臘人用一塊幹淨的布裹住手,小心地將木頭從香粉中挖出來。


    他手上的,是一塊兒拇指大小,色澤烏黑,微帶紅潤之色的不規則木頭。


    晏辭見這“藏香”的方法還很地道,又見這木頭表麵紫黑,油脂分布十分均勻,紫黑色的油脂均勻地遍布了木頭的表麵,剛一打開蓋子,一種充盈馥鬱的香味便迎麵撲來。


    這味道一出,即使在有風的室外,幾人都是情不自禁地深吸幾口。


    兩個商人用聽不懂的話說著什麽,管事則興高采烈地對晏辭說:“少東家,我說什麽來著,就衝這味道,絕對是上上品!”


    的確,在這個時代,想要香料作假不是不可以,但是味道上卻是無論如何也仿製不了的,是真是假,一聞便知。


    “蓋上吧。”晏辭做了個手勢,“我要了。”


    管事又生硬地操著真臘語與那兩人說了幾句,兩個人聽完不住點頭。


    這塊拇指大的奇楠最後以三百二十六兩的價格入了晏辭的手。


    管事一聽到這個價格倒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咋舌,若非少東家親口說這東西值這個價,換作別人,他都以為這人被騙的褲子都掉了。


    眼見晏辭麵不改色,管事心想,少東家這迴可是真賺到錢了。幾百兩的東西,在鎮上值一座小一點兒的帶院子的宅子,說買就買。


    兩個真臘人走後,他忍不住問:“少東家,你買這奇楠是要做什麽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靠古法藥香養夫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謝青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謝青城並收藏我靠古法藥香養夫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