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平常,駱丹紅肯定不能讓常寧露出如此之大的破綻,但此時她心中滿是激動,根本考慮不到這些。


    “你們剛剛是去拜見了師父?”


    李常樂點頭:“嗯。”


    “值得一提,師父還讓我們有空去拜見一下師叔。”


    “二師姐,你說這算不算是他們兩個冰釋前嫌的征兆?”


    駱丹紅說道:“不重要,反正都那麽些年了。”


    “現在重要的是你們兩個的事,作為除了師父以外第一個知道此事的人,我有義務去告訴其他人這件喜事。”


    李常樂對水靈兒說道:“我說的吧。”


    駱丹紅有些不高興了:“怎麽,你們還要瞞著不成?”


    “這件事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這是喜事啊。”


    李常樂無奈說道:“二師姐,我知道你高興。”


    “但這種事還是由我和靈兒親自前去師兄師姐那裏拜訪一下比較好,二師姐你就別麻煩了。”


    “嗯,對,是這個道理。”駱丹紅連連點頭。


    “靈兒,是我欠考慮了。”


    水靈兒微笑:“沒關係的丹紅姐姐。”


    駱丹紅用胳膊捅了捅常寧:“常寧,你剛才說要找我什麽事來著?要去我那兒?”


    常寧立即心領神會:“對對對,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二師姐。”


    駱丹紅對著李常樂和水靈兒笑著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李常樂說道:“不必如此。”


    “你們這般刻意,會讓我和靈兒覺得不太自在的,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即可。”


    “開玩笑!”


    “我是會跟你們客氣的人嗎?”


    駱丹紅義正言辭:“是常寧真的有事找我,對不對常寧。”


    常寧立即點頭:“對的,我要找二師姐商量弟子大比的事。”


    李常樂麵無表情,拙劣,實在是拙劣。


    這撒謊的水平也太低了。


    常寧怎麽可能半夜不睡覺去思考修煉的事情。


    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李常樂也知道,二師姐和常寧是不想打擾自己和靈兒獨處。


    “那便隨你們好了,隻要別聽牆根,我無所謂。”李常樂說道。


    駱丹紅立即反駁:“誰聽牆根了!”


    “別以為你與靈兒結為道侶我就不敢教訓你了。”


    “到時候看靈兒與誰一邊。”


    說著,駱丹紅還向水靈兒挑了挑眉,水靈兒隻能無奈微笑。


    “我們走了。”


    駱丹紅夾起常寧,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騰空而起。


    李常樂說道:“二師姐就是這個性子,你不要覺得她好事惹人煩。”


    水靈兒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丹紅姐姐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兩人迴了小院,一切如常,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每每對視都會忍不住嘴角含笑。


    翌日清晨,李常樂和水靈兒上了山。


    “其實我並不太想來大師兄這裏。”


    “是因為你怕挨罵嗎?”


    李常樂搖頭:“不是,是因為大師兄也曾有過道侶,隻是很早之前便去世了。”


    “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我也是聽二師姐說的。”


    “大師兄從來沒有提起過此事,應該也是不想迴憶起傷心之事吧。”


    水靈兒思忖道:“那我們就別去了吧,我知道你是因為重視我在乎我才會領著我挨個拜訪你的師兄師姐,但既然會讓你大師兄迴憶起傷心事,我覺得還是算了。”


    “我不介意,反正之前也拜訪過一次。”


    李常樂微笑:“你善解人意,但我卻不能敷衍了事。”


    “不僅是對你,也是對師兄師姐們。”


    “我自小無父無母,是師父將我抱上山,師兄師姐們對我極為照顧,待我如至親,雖不必像凡俗禮節那般隆重繁瑣,但理應還是要去一趟。”


    水靈兒輕嗯了一聲,她喜歡李常樂的知恩圖報,無論是在這還是在白魔宗。


    李常樂並不是那種假仁假義之輩,他是真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而且李常樂也不是隻會恪守這些忠義之道的爛好人,水靈兒雖然不說但是她都能看在眼裏。


    當日她為救李常樂強行施展水神法旨遭到反噬,李常樂二話不說直接凝聚出了一滴心頭血幫她恢複氣血。


    這些事李常樂不說,她也沒說,或許從那時開始,兩個人便已經攜手共同走在了前行的道路上。


    也或許是在她將本源之水送入李常樂體內時,兩人早已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開了。


    臨近山中道場,便聽到稚嫩的嘿哈之聲。


    李常樂心中略感虧欠,不是自己有事,便是大師兄帶著阿瞳下山,總是錯過,自己這個當師父的還真是不稱職。


    不過如今沒有什麽事情要忙了,也應該多多陪陪阿瞳。


    李常樂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


    李常樂和水靈兒推門而入。


    阿瞳瞥見來人,不由興奮喊道:“師父師母!”


    “這迴倒是名正言順。”李常樂小聲嘀咕了一句。


    “大師兄。”


    應天齊麵無表情,隻是淡淡應了一聲。


    李常樂早就習慣了,自顧自領著水靈兒走到應天齊身前。


    “大師兄,我與靈兒已結為道侶,特來拜見。”


    李常樂和水靈兒微微低頭,卻是沒有看見應天齊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訝。


    待得兩人抬頭,應天齊還是麵無表情,不過開口說道:“嗯,很好。”


    “很好……”


    “你們既來拜訪,我作為大師兄便理應送你們見麵禮。”


    應天齊稍微思考,而後腰間掛著的八角銅盤墜光芒一閃,一個泥塑小人現於掌中。


    李常樂注意到大師兄的表情稍顯落寞。


    “這是我當年未曾送出去的一件禮物,如今便把它送給你們。”


    應天齊說道:“這泥人之中封印著我的一縷刀意。”


    “我成就仙人之位後也將其中的刀意提升到了仙人境的威力。”


    “或可破敵,或可防身,不過隻有一擊之力。”


    李常樂接過泥人,鄭重說道:“謝謝大師兄。”


    而後將泥人交給水靈兒,水靈兒並未推辭。


    應天齊又說道:“最後,我要囑咐你們一句,或可迴憶過去,但不要被過去所束縛,應抬眼向前看。”


    “師弟謹記師兄教誨。”


    “嗯。”


    李常樂心中也有些不太好受,大師兄雖然沒有什麽悲傷之色,但作為朝夕相處二十來年的師弟,他看得出來,大師兄這句話也是在與自己說,誰又能知道當年的大師兄是怎麽熬過來的呢?


    李常樂暗自歎息一聲,隨即不再多說,轉而看向阿瞳。


    “阿瞳,過來拜見你師母。”


    阿瞳立即停下手中動作跑了過來。


    “阿瞳拜見師母。”


    阿瞳的聲音還略顯稚嫩,但她非常聽話。


    水靈兒微笑頷首:“阿瞳乖。”


    李常樂看向應天齊:“大師兄,讓阿瞳休息一會兒吧,我有件事要告訴她。”


    應天齊頷首:“可以。”


    李常樂隨即說道:“阿瞳,我去過黎國了。”


    阿瞳稍顯錯愕:“師父難道去幫我報仇了?”


    “不行的,師父,我要自己報仇!”


    李常樂搖頭說道:“沒有,我隻是去探查了一番。”


    阿瞳聞言鬆了口氣。


    在報仇這件事上,小丫頭有些執拗。


    “黎國國君正在秘密派人抓捕與你一般大小的孩童,你能否與我說說,你父母在黎國是什麽身份?”


    阿瞳支支吾吾地說道:“我爹是做官的。”


    李常樂心道果然,阿瞳的父母肯定不是普通人。


    “你知道在你之前還有沒有人家的小孩失蹤嗎?”


    阿瞳搖頭。


    李常樂也沒抱什麽希望,阿瞳畢竟年紀太小,什麽也不知道。


    就算黎國國君真的是為了阿瞳大動幹戈,阿瞳自己肯定也不知情。


    或許是她的父母提前得知了什麽風聲,有所準備,這才保住了阿瞳的性命。


    應天齊疑惑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阿瞳與那黎國國君有何仇怨?”


    李常樂反問道:“大師兄不知道?”


    “阿瞳並未說過此事。”


    李常樂看向阿瞳:“是否與你大師伯說,你自己做主。”


    阿瞳很懂事地點了點頭:“黎國國君殺了我爹我娘,我將來要迴去報仇!”


    李常樂心中一動:“大師兄,你教導阿瞳這些日子,有沒有發現她身上有何特殊之處?”


    應天齊淡淡說道:“隻是資質不錯,並無特殊。”


    李常樂微微頷首,他也隻是隨口一問。


    如果阿瞳身上有什麽自己看不出來的特殊之處,大師兄也一定能看出來。


    黎國國君或許就是為了這所謂的特殊之處才會針對阿瞳。


    可惜並沒有。


    不過李常樂也隻是推測,可能黎國國君根本就不是為了阿瞳,阿瞳和那些孩童一樣,隻是被牽連其中的普通人罷了。


    李常樂歎了口氣:“那黎國國君已誤入歧途。”


    “雖不知原因,但國中十一二歲的孩童大半已遭其毒手。”


    “隻是一國之君,威勢頗大,控製百姓輿論輕而易舉,即便我將他所作惡事傳遍全國,沒出幾日,卻已經被其給掩蓋了過去。”


    應天齊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考。


    片刻後問道:“你可有見過那黎國國君?”


    李常樂搖頭:“未曾得見。”


    “大師兄為什麽問這個?”


    應天齊緩緩說道:“我曾經去過黎國。”


    “這個國家之中隱匿著一群邪修,但我當年已經將其連根拔起了。”


    “如今看來似乎還有傳承傳下來。”


    李常樂驚訝:“當真是邪修?”


    “可我曾抓到過黎國皇庭衛,據他們所說,黎國國君並非修士,皇庭衛乃是黎國國君親信,如果國君是修士,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應天齊搖頭:“這邪修不一定非要是黎國國君,也有可能是其背後之人。”


    李常樂神色驚疑不定:“大師兄的意思是,黎國國君隻是傀儡,真正的兇手還在幕後操控著這一切。”


    “我將黎國國君抓捕孩童之事散布開來後,黎國上下大大小小的修士也曾聯合前去質問黎國國君,如果他背後藏著一個邪修,那這些修士肯定會有所察覺吧?”


    “但事實卻是連帶這些修士一起,黎國上下輕而易舉便接受了黎國國君的謊話。”


    應天齊淡淡說道:“不要小看任何人。”


    “這世上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詭譎之術。”


    “比如那種迷惑人心的術法。”


    “若是那邪修將所有前去質問的修士盡皆蠱惑,當然可以瞞天過海。”


    “事後所有人都不會記得此事,甚至是記憶錯亂,將幻象認作真實。”


    李常樂麵色沉重:“能做到這一步的邪修,實力得多強?”


    應天齊說道:“至少要比一般九境修士強得多。”


    “應該是你二師姐或者你四師兄那一級數的修士。”


    “當然這隻是我的推測,可能不是邪修,也有可能是兩名邪修,或者三名邪修,弱一些的九境聯手之下也能做到這種地步。”


    李常樂不禁後怕:“如果真是邪修作祟,我還在人家的地盤上跳來跳去,真是作死……”


    “可他們為什麽沒有出手呢?”


    “當時我還隻是七境修士。”


    應天齊說道:“邪修一般都極為謹慎,一旦暴露便會被天下修士群起而攻之。”


    李常樂歎了口氣,臉上表情不太好看。


    “阿瞳,看來你將來可能要麵對的敵人會很可怕。”


    “師父,我不怕。”阿瞳目光堅定,小小的身軀似乎迸發出了無窮的力量。


    “我一定會為我爹我娘報仇的。”


    應天齊大笑一聲:“好!有誌氣!”


    “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徒弟。”


    李常樂罕見看到大師兄如此高興,看來大師兄對阿瞳的確傾注了很多心血。


    隻是下一刻空氣卻突然凝固。


    “我不是大師伯的徒弟,我是我師父的徒弟。”


    李常樂一個閃身來到阿瞳身邊,而後捂住阿瞳的嘴,笑著說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大師兄別生氣,她還小不懂事。”


    “等長大些就知道感恩大師兄的教導之情了。”


    應天齊淡淡說道:“你還有事嗎?”


    李常樂立即抱拳:“師弟告辭。”


    然後衝著水靈兒使勁眨眼,水靈兒也說道:“大師兄再見。”


    應天齊微微頷首:“嗯,靈兒姑娘再見。”


    李常樂心中暗喜,幸虧有靈兒在,要不然這頓毒打肯定是免不了了。


    阿瞳這坑師父的毛病得找個時間嚴肅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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